身边杀气森森,无数阵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个裹着我的东西躲避无奈,只好将我丢了出来,刚要逃跑,没想到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我和那东西都兜住了,身边那东西逃窜不出去,变成了绿眸子美女,在旁边虚弱地喘着气。
“怎么还有个人?”说话的显然是这张网的主人,他极为不悦,将我一起带回去复命,这一复命才晓得,他是庄拾的人,此刻我已经被带到了牢房里连带着一起审问。
不多时,庄拾也来了,估计是听说抓的是我,手底下的人不好办,把他给叫来了。
他一见到我,本来就冷的表情如今变得更加不爽,黑着一张脸说:“国相,怎么哪里有坏事都有你在场?”
我当他是在夸我了,我说:“忧民之所忧嘛,看庄大人抓这么久都没抓到,想说帮个忙的。”
庄拾一拳挥在了我身边牢笼的铁链上,怒道:“今夜若不是你,我就能将那东西擒住了。国相同那东西是一伙的吧?这么急着掩护她离开?”
我说:“庄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人都说你公正无私,怎么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庄拾说:“那还不是你臭惯了。”
我回骂:“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庄拾说:“这件事国相既然已经插一脚,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委屈你在牢房里呆几日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我赶紧在牢房没锁之前跟了出去,道:“凭什么啊?我国事繁忙,你要抓朝廷命官还得经过陛下同意呢。”
庄拾说:“陛下说,这件事交由我全权管理,若是涉及官员,杀无赦。国相大人,我已经对你法外开恩了,别不识抬举。”
“你!”说不过我就得用强的了,我先他一步走在前面要溜出来,撂倒了两个拦着我的狱卒,正和剩下那一堆缠斗着,我被庄拾一把拉了回去,我没想到他手劲这么大,扭得我生疼,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一阵拳脚比划以后,我凭着自己的机智选择了门口的落脚点,将他关在了里面,就要跑。
他骂道:“谈溯曦,你今天若是敢从这里出去,就做实了你与妖孽勾结的事实。”
我说:“你说勾结就勾结!”
他说:“这世上之事,不是你一张嘴就能说得清的,你当年不就是因为说清楚,连自己最心爱的徒弟也赔进去了吗?如今你又想牺牲谁?”
是啊,这世上的真相往往不为外人所道,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和他们心中认为的,哪怕是人和妖都有好坏之分,他们的苦难也会在那个被迫害的年代里无限放大,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看到光明,谈溯曦一刀切断,对着全城百姓发誓:要这世上再无一妖。
这个誓言过于狠了,可是就是这种狠劲,才能支撑得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国家的信念。
我是说,如果可以,我不会再有第二次发誓的机会,因为我会害怕再次把梨幽赔进去。
我只好回了来,自己蹲回了牢房里,说:“……大司法不会徇私舞弊吧?”
“我不是你。”他白了我一眼,吩咐人看着,走去了隔壁牢房。
唉,还是吃两天牢饭吧,我觉得我又刷新了谈溯曦的底线,这个人设正在逐渐崩坏。
隔壁牢房里传来了渗人的惨叫声,虽然庄拾一向不大主张用酷刑,但是对于妖族,他同谈溯曦一样,恨得牙痒痒,哪怕对方是一个女人。
在审讯了大半夜之后,我躺着就听到了他们离去的脚步声,经过我这边的时候,还听到了庄拾轻声吩咐:“她需要什么能给就尽量给吧。这段时间不许任何探视。”
“是。”狱卒目送他离开。
我继续睡去了。
睡意朦胧间,我又听到了打斗的声音,我闻声醒来,看到了梨幽,此刻他已经撂倒了一大批狱卒,正漫不经心地打开了我的牢房,将我从地上捞起,说:“师尊,跟我走。”
这是……劫狱?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还是在庄拾的人来之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却换来梨幽更粗鲁地将我推到了他身后,说:“他敢动你试试看。”
“他没动我!”我从他背后探出个头,对庄拾那些赶过来的护卫说:“误会误会,这种小事还是不告诉庄大人了!我能搞定!”
我赶紧在那护卫的注视下把梨幽弄开的锁又锁了回去,又对满地倒的狱卒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啊各位,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改天请大家喝酒。”
然后我拉着梨幽乖乖在牢房里坐下,他们这才不放心地离去,为首的护卫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还回瞪了梨幽一眼,要不是我赶紧抱着他的腰将他拦住,他恐怕已经冲出去打爆对方的头了。
我抚摸着他的胸口让他冷静,问:“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梨幽说:“车夫回府说你被抓了。”
害,我和庄拾的日常操作,只不过我比较大意,直接让他扣到牢房里了,梨幽也有点气不过,怎么我忽然这么没用了,连庄拾都斗不过,还带着他一块坐牢。
我为了挣回我的面子,争辩道:“这其实是我和庄拾的计谋。”
“哦?”梨幽显然不好忽悠,说:“你和他什么时候计谋好了?”
我说:“你懂什么,这叫对手之间的默契。我和他十多年的朝堂对手,他头发丝一晃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回头捏着我的下巴,酸溜溜地说:“这么说你们之间还是知己呢?”
我赶紧靠着他怀里,说:“谁和他是知己了?阿离,我没事,过两天就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嗯。”他起身就要走,被我用力抱着,起来失败。他笑了笑,说:“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的确不想让他走,这牢房也太冷了,靠着他我才能睡得着。
没想到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还是没睡上我那张柔软的大床。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能挨着他睡得舒服点,我躺下,看到狱卒不经意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