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听!”这么残忍的事凭什么要我听啊?我让谈溯曦过来听!我眼泪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说:“你个登徒子,你还扒拉我衣服!你想对我做什么啊呜呜——”
他这才将我衣服还给我,见我半天没穿,又自己给我穿了回去,还耐心地在旁边等我哭完。
但其实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说:“你一定要说吗?”
“嗯。”他笑着,我觉得我受到了奇耻大辱,躲又躲不掉。
我说:“那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他说:“她是我母亲。”
我下巴掉了一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继续哭还是笑,或者找个石头缝里钻起来,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心头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沉回了地面,竟然还有点小欣喜,因为这个答案,我心里滋生了无数中可能。
梨幽说,他才从人间回来,气数已尽,是南朱散尽了周身的修为救了他,现在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那样的恩情,梨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她,事实上她也不需要回报,也只是在妖界里好好地生活着,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走过的路上送一送她,仅此而已。
说起来着都怪我,是我将梨幽写了这么惨,却不曾写过梨幽是怎么活过来的,没想到这背后的隐藏剧情含了这么多心酸苦楚。
我看到他愧疚,我心里更愧疚了,只好上前去抱住他,谁知道反而又被他推倒,他压在我身上,质问道:“我都给你解释了,你是不是也得像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在宗寺,还亲了姜家二公子?”
我觉得完了,因为这纯粹就是勾引,没有任何解释可言,但是我还是想狡辩一下,道:“如果我说我是助人为乐,你相信吗?”
“你助人为乐?村头猪妖都笑了。”他继续入侵,沉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发酵着,挠着人心,道:“你谈溯曦从不助人为乐。”
你果然很了解谈溯曦呢!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问:“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
“师尊果然很懂得耍赖呢!”梨幽将我的手心握住,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小口,说:“看来……师尊,不如我们确定一下关系吧!”
“嗯?”
他忽然无比真挚无比严肃,道:“从前,师尊收留了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心中只想报答师尊,其他一切我万万不敢想的。那天,你说你要以身相许,我回了妖界冷静、深思、熟虑,觉得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更好,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师尊。”
“是那种喜欢吗?”是不是男女之情?
“嗯。”他说:“是可以亲的那种喜欢。”
但我更关心的是他说,喜欢师尊?还是喜欢我?我为什么这么计较这其中的关系?我问:“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他疑惑,觉得我又在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了。
我接着解释:“我是说,万一我和以前的我是两个人,你是要以前那个?还是喜欢现在这个?”
“?”他又开始疑惑地看着我。
算了算了,何必为难。
我想推开他,却又被他挟持住了双手,他贴着我问:“师尊,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师尊若是不喜欢我,那我便不会死皮赖脸缠着师尊了。那……师尊可喜欢我?”
我觉得我已经快不是我自己了,当你被一个美男压着对你表白,你肯定无法抗拒的,可是他这样我怎么说的出口啊?我是不是喜欢他呢?这个问题我想我也瞒不住自己,面对他的颜我承认我的确抵挡不住,谁不喜欢啊!我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梨幽在选择了这个答案之前,他已经放弃了那些要卷土重来的复仇,可人生若是简单的喜欢就能在一起的话多好。但是,我又不是真的谈溯曦,也许他爱的人是谈溯曦并不是我,就算相互喜欢了,因为谈溯曦绝对会因为容缺的不允许而选择再次抛弃他,这段感情,注定会有很多很多的坎,多到我看不到尽头,我说:“阿离,我这个人很容易知难而退,我怕我跨不过去。”
他笑道:“我知道以前师尊身不由己,现在我长大了,你所担心的这些事交给我就好,以后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还有……好好喜欢我就可以。”
“这……这样也可以的吗?”这就是被霸道总裁爱上的感觉吗?又霸道又温柔,谁还能抵挡?
夜里的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他似是察觉到了,起身将那件毛茸茸的外套脱了,一把将我裹得死死的,我的外衣被他扯了又盖盖了又扯,实在磨人,他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但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我怕多说一句招惹了他,这身衣服又没了,它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天边挂着一抹绚烂的霞光,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身边有人贴着我的身后,在肩膀上闻了闻,又在颈脖间亲了亲,弄得人痒痒的根本没办法睡觉。我只好将他拉到身边一起躺着,将头埋在了他的臂弯里,以免他再乱动打扰我睡觉。
他愣是一动也不动,不久,他释然,在我耳朵上轻轻亲了一下,说:“师尊,该醒醒了。”
我推了推他的胸膛,好像摸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瞬间被吓清醒,差点从石头上摔下去,还好他把我拉住我,手撑着脑袋半躺在一边静静着看我,好像今天心情特别好。
我说:“我得走了。阿姝和那个矮老头在等我……”我捞起衣服要逃跑,就被他拉了回去,他好好接住了我,现在我们又以一个尴尬的姿势面对面,他说: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这是小事,我能解决。
“这里离宗寺其实有千里之远,我得送你过去。”他说。
昨天就这么一下,我们就走了千里了?好像发现了男朋友是宝藏,我觉得要是将他带在身边,我能省很多机票钱,但是想了想带着他的确很麻烦,我说:“你去也可以,但是他们都认识你,你不能跟我认识!”
他问:“为什么?”
我说:“你不懂。”
他意犹未尽笑着看我,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