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礼尚往来

这一晚上我感觉自己还没睡着就天亮了,我被谈造及的敲门声敲醒的,噼里啪啦拍着门板让人心情烦躁的很,我开门出去就是一脚,他竟然轻巧地躲到了门边边,对我挑了挑眉。

我揉着两只两个黑乎乎的眼眶,问:“干什么?”

谈造及凑上来:“今天又擂台赛,姑姑你不去看吗?”

“不去不去!快滚,再敲门打死你!”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只要我不出门,就不会碰见梨幽,也不会看见杜太后的白眼,更不用参与摄政王的是非恩怨,大好的清晨不用来睡觉,真是浪费了这雪山下的清新空气了!我正要把门关上,谈造及一只脚横在了门缝里,我关了半天没关上,瞪着他。

他拉扯着我的胳膊,道:“姑姑,今天会有很多宝贝呢!我们一身本事,不能带了这么多礼物来却空手而归!”

我笑道:“不会空手而归的,我们回去的时候,摄政王会礼尚往来给我们几个像样的带回去!”

他说:“别人送的哪有自己亲手赢回来的好?”

“那你去就好!好好打别给我丢脸!”我觉得都一样啊!我将他一手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刚要躺回去,门板又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我将被子盖过了头试图逃离这个小祖宗的吵闹,可是他拍了有一阵了还不罢休,我扯着嗓子喊:“元辛,把他给我丢出去,越远越好。”

门外只剩下了谈造及的尖叫声和一些零碎的打斗声,最后谈造及骂骂咧咧地带着方朱走了。

重回被窝不久,门板又被人轻扣了起来,我爬起来道:“谈造及你想死吗?”

“大人,是我,九司。”九司在门外温温地回了。

我裹着被单去开了门,惊讶道:“你一夜未归,可是被吃干抹净了?”

“……”九司笑着咳了两声,说:“大人似乎不太欢迎我回来?”

“哪有,就是八卦八卦。”我放了他进门,桌上倒了杯水喝,示意他也进来。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进来了,坐在我对面。我说:“你既然回来了,可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九司说:“嗯,但是我见不到有鸢,金瓜将军说太后下了死令,谁也不能靠近他。”

我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拿到杜太后手谕?”

情况他可能不是很了解,我跟太后已经结下梁子了,所以我不太可能拿得到手谕。我很为难,说:“若是,我不可能拿到手谕了呢?”

“怎么说?”

我说:“昨晚,我喝得有点高,得罪了她。”

陷入了一片沉默。

尔后,他又说:“摄政王有没有可能?”

在有狐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别说让九司去见风有鸢,就算让他把风有鸢弄出来都没问题,但是一想想昨晚的事……算了,摄政王还不如太后呢,我现在哪里还敢出去见人?我说:“或者……我们换个思路,有没有办法在不见到风有鸢的情况下救出他?”

九司挑眉笑道:“你不会把摄政王也得罪了吧?”

我迟疑着:“那倒不至于……”

九司说:“既然没有办法见风有鸢,总得想办法见到公主,或者见一见相关的人也好,大人该不会以为在家里睡觉那人就能自动撞上门来吧?”

“也不是不可……”我心中忽然有一计,唤了钱婆婆进来给我梳妆,我要去擂台赛!

晚些时候,我换了一身轻便的女装出门。

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逃避就越是不能逃避,比如说靖阳公主一事。靖阳公主的奴婢就是在擂台赛上看到谈溯曦,才知道来行宫求救,告诉她靖阳公主的事情。

虽然我知道靖阳公主这件事的全过程,但是得有个人帮我,无疑,九司要知道整件事的全过程才行,我得推动事情的发展,否则等到风有鸢一死,这个剧情就全乱套了。

祸川有三道城墙,第一道城墙围住的是祸川百姓,城墙很高,可抵御风沙和外地。第二道城墙围住的是内城,内城是城中达官显贵和富豪居住的地方。而第三道城墙处于最中间,里面都是皇族住的地方。擂台就摆在祸川皇城的第二道城墙里的一个祭坛里,摄政王大赦,只要是能人志士都能参与。

那是一个圆形的祭坛,建筑古老的白石铸成,又亮又端庄,四方是座位,四面都能很清楚的看到中间人的所作所为,而主持这场擂台赛的人则在最高处也是视角最好的茶室里看着,亦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且各个茶室有通道相通,方便达官显贵们相互走动来往。

这个设计倒是很现代化。

我们刚进来,就被人引入南边的茶室入座,座位与座位之间是能拉开的纱帘,能若隐若现地看到那边有人,却看不到是什么人。

刚入座,宫女就给我们递上了一本册子,上面罗列了今天会放到擂台上进行角逐的奖品,很详细地说明了来历和渊源,甚至还配上了图。

我翻了几页,都是些平时看不到的小玩意儿,说值钱也不是特别值钱,贵在稀有,只有那么几件值得一看,只能骗骗谈造及这种傻子。

将册子丢到桌子的一旁,我喝了杯当地的奶茶,腻到发齁。

九司捡来也翻了翻,说:“这个金刚刀不错啊,挺适合大人的。”

“怎么,想贿赂我?”

“怎么叫贿赂?”他笑道:“我与大人那叫礼尚往来,大人能帮我,送点小礼物给大人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反正又不亏,不要白不要,夺过册子又翻了翻,翻到了一个金色的镂空雕花的香囊,说:“那我要这个!”

九司说:“有狐国第一位皇后佩戴过的香囊?大人为何想要这个?”

我说:“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浓缩就是精华,这贵重的东西往往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我大致翻了一遍,最小的就是这个东西,应该还挺值钱的,那就麻烦九司君了!”

此话一出,九司哈哈笑了起来,引来了邻近几桌的注意,我看了一眼外面正盯着我们不放的那一桌,竟然瞧对了眼,最好笑的是,他竟然同时和我一起站了起来向对方走来,寒暄了起来!

“萧大人!”

“国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