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宜修的眸色越发的阴沉冷戾了起来。
薛凌润他可以不见,薛高谊他也可以不见,但是薛老爷子,他却不能不见。
毕竟那是和晏老爷子一个辈份的人物。
“我知道了。”
他不能不下去见,但是他又不能去见。
要是薛老爷子说要他放过薛凌润,他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芷伶坐在床上听着,虽然她没有看到晏宜修的表情,但是她也能隐约猜出晏宜修现在有多为难。
她可以起诉,针对薛凌润,但是晏宜修不行。
思索着,沈芷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杯子……
随着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的脆响,沈芷伶的惨叫声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啊!”
“芷伶!”
听到沈芷伶的惨叫声,晏宜修急忙跑进了房间,沈芷伶从床上滚落到地上,捂着胳膊一脸痛苦,而她的旁边还有瓷器的碎片。
“芷伶,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沈芷伶的浅色衬衫上,开始有血迹渗出,看见那血,晏宜修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仿佛连呼吸都在抖动。
“送我,去医院。”
沈芷伶扯了扯晏宜修的衣角,轻声的提醒道。
她受伤了,多好的借口。
送她去医院,不就可以错开和薛老爷子的见面了吗?
晏宜修恍然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但是又心疼的看了她的伤口一眼,这次为了他,真的委屈沈芷伶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送我去医院。”
看到晏宜修还在犹豫,沈芷伶再次戳了戳晏宜修。
晏宜修反应过来,急忙抱着沈芷伶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他们要出酒店,肯定要经过酒店大堂,而现在好巧不巧,薛老爷子和薛高谊就在酒店大堂里等着他们。
“晏宜修!”
看见晏宜修出来,薛高谊急忙叫住了他。
他就说嘛,要是薛老爷子来了,晏宜修不可能不出来!
但是下一瞬,他就看到了有气无力的缩在晏宜修怀里的沈芷伶。
晏宜修似乎是没看到他一般,抱着沈芷伶就要往酒店外边冲,急的薛高谊急忙叫住了他。
“臭小子,你干什么呢?你薛爷爷在这里!”
晏宜修这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薛高谊和薛老爷子。
“你这是干什么去?你薛爷爷在这里!”
“薛爷爷。”晏宜修理都没理薛高谊,而是抬眸直视着薛高谊身边的薛老爷子。
“这是怎么了?”
薛老爷子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沈芷伶,忍不住开口问了句。
“芷伶受伤了,我要带着芷伶去医院。”
他“如实”解释道。
“所以今天没空和薛爷爷您聊天了,改日您到云城,晏家一定好好招待招待您。”
薛老爷子哦了一声,目光随即落到了沈芷伶的身上。
沈芷伶的小脸苍白,胳膊上和肩膀上还渗着血,整个人虚弱无力,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
“这个……”晏宜修低头看了沈芷伶一眼,“这个问题,薛爷爷应该去问问薛高谊先生和薛凌润小姐,想必他们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晏宜修又补充了一句,“况且,他们对芷伶下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薛高谊立刻着急起来。
“你,你这个臭小子少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晏宜修眉头一挑,“薛爷爷,我会请秘书把证据那给您看,现在实在是来不及了,我得带着芷伶去医院。”
“你不许走!”
薛高谊急忙拦住了晏宜修的去路。
晏宜修看向薛高谊,目光深处恨意粼粼。
“薛先生,如果你耽误了芷伶的最佳抢救时间,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芷伶,就是他晏宜修最大的逆鳞。
对上晏宜修淬了恨意的眼神,薛高谊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敢继续阻拦晏宜修的去路。
晏宜修抱着沈芷伶,狂奔出了酒店,拉开车门抱着沈芷伶上了车,司机也急忙开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薛高谊站在酒店大堂里,看着晏宜修的车消失在酒店门外,恨恨的咬了咬牙。
真是气死他了。
“薛老先生。”
还没等薛高谊生完气,晏宜修的秘书便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和薛老爷子打招呼。
“你来干什么?”看到秘书过来,薛高谊的心里莫名不安。
“薛先生,我们晏总要请薛老先生过来看点东西。”
“不行!”薛高谊的拒绝脱口而出。
他好不容易把薛老爷子请了回来,为的就是解决他和薛凌润的麻烦,现在要是晏宜修又和薛老爷子说了什么,薛老爷子不肯帮他们了怎么办?
“薛老先生。”看见薛高谊着急起来,秘书却只是淡淡一笑。
“您从小就看着晏先生长大,您真的相信晏先生会绝情至此吗?您真的不想知道,在您不在的日子里,薛先生和薛凌润小姐都做了什么吗?您了解了事实真相,才能解决薛家和晏家的矛盾,不是吗?”
薛老爷子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他总得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才能劝和劝和。
“爸,不行,晏宜修这个臭小子一向会骗人的!”
薛高谊着急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要拦着薛老爷子跟着秘书上去。
但是薛老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笃着拐杖就跟着秘书进了电梯。
薛高谊想要跟进去,晏家的保镖突然走了过来,拦住了薛高谊的去路。
薛高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老爷子跟着秘书离开了酒店大堂,他顿时气的踹了电梯门一脚。
而此时,晏宜修的车已经驶上了公路。
“你快点开,怎么这么慢!”
攥着沈芷伶还在“流血”的伤口,晏宜修急忙催促起了司机。
沈芷伶都受伤了,他们居然还在路上磨叽?
“实在是对不住,晏先生,堵车了!”
前边的车流太多,司机一时半会开不动,后边又是晏宜修夺命符一般的催促,司机也很为难。
“你……”
晏宜修刚想开口说什么,他怀里的沈芷伶突然扯了扯他的胳膊。
“等等。”
“别着急,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胳膊……”
看着沈芷伶的那只手,晏宜修皱起了眉头。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伤痕妆啊!”沈芷伶抬起手,活动了一下胳膊。
“只是碘酒和番茄酱罢了,我弄得假血,骗骗薛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