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发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下午朱樱还是打算按照计划前往冒险家协会设立在璃月的分会。分会地址就在螭虎岩正街万民堂的对面,穿过旁边那条小路就能直接通到长乐茶馆。
午餐是在绯云坡一家老店里用的,比不上新月轩琉璃亭精致奢侈,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别看潘塔罗涅说什么“劳烦你为我讲解如今的璃月”,实际上他对璃月港的了解可比朱樱要多多了。朱樱上次离开璃月港还是四五百年前,彼时此地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和现在的样子犹如天壤之别。
隔着窗子,不远处戏班子里的名伶还在咿咿呀呀的唱,许是逐月节的缘故,唱得全是阖家团圆故友重逢的喜庆曲调。
“咱就是说,还是稳定平安的世界才适合度假,匹诺康尼太疯狂了,与本姑娘这样单纯活泼的美少女一点也不搭……哎呀!抱歉,不好意思,咱走错门儿啦!”
一个粉色头发的姑娘冒冒失失推开门想往里走,待看清楚人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隔间。
朱樱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潘塔罗涅看了眼身后,阴影里有人默默离开:“无妨,姑娘你太客气了。”
“哇哇哇!”少女怪叫数声,跟在她后面的灰发青年冒出一个头:“好吃吗?这里的饭菜?”
“还不错。”朱樱的目光跟着他们两个,粉发少女“嘿嘿”一笑,挠挠后脑勺:“咱们刚来,还不熟悉路,不好意思打扰了哈……”
“不打扰,相逢是缘,两位不妨进来坐坐。”潘塔罗涅同样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人极其感兴趣,他拉响墙壁上的拉铃,通知店家收拾桌面上些新茶。
主人如此热情,远方来的客人喜出望外。粉发少女确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单纯可爱,灰发的青年也……额……宛如稚子一样耿直。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青年率先走进隔间,少女则趴在隔间墙上转过身去呼唤留在外面还在和人说话的同伴:“丹恒,快点来!咱们遇上好人啦!”
“三月,你又打扰别人……”
最后走进隔间的也是个青年,中等身高黑色头发,敞着披了件青白相间的长外套。
“你好,咱们是,额,那个,嗯,外地来的,咱叫三月七,这是丹恒,研究花瓶的那个叫穹,是……”
她有点想不出该报什么身份,自从丹恒出现后就没有说过话的女子忽然张嘴,很是自然的替她把话圆上:“你们是冒险家协会名下四处开拓的无名客,我知道,欢迎来到璃月。”
“欸?”粉发少女的疑惑太明显,倒是一进屋就直奔各种发光圆柱形物体仔细研究的灰发青年及时接住话题:“您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我们!”
潘塔罗涅笑笑,执起茶壶给朱樱的杯子里添了些水:“内子见闻比我要广博多了,说来我也是多年未回故土,这样也能见到初来此地的诸位,不得不说是种奇遇。”
“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那句“内子”刚落地,进门后精神就时不时有些恍惚的黑发青年一没小心把水直接灌进气管,紧接着他红透了一张俊脸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尊、尊夫人?”
破碎错乱的记忆里仿佛有一张相似的脸,只是彼时那姑娘年龄尚小,抱着医典于丹鼎司中来去,而且那时她也不是白发……
不,头发颜色是会变的,这并不奇怪。
朱樱笑而不语,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她起身走到丹恒背后,伸出素手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您怎么会被水给呛到呢?”
语气中带着几分惆怅与惘然,她蹙着眉,拍到第三下就被青年轻易躲开:“抱歉,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啊……就当是吧。”朱樱放下手,垂着眼睛走回潘塔罗涅身边坐下:“你不是他,虽然很像,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能分清楚。”
她看上去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浓浓的伤心无需语言也表达得淋漓尽致。虽然明白时光荏苒这不过迟早的事,但真叫遇上了,不难过也绝不可能。
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已经步入轮回了呀!
“欸——!”三月七和穹排排坐着来回看了好几圈,恍然大悟:“怪不得能认出丹恒,原来这位夫人也是仙……”
“三月!”丹恒打断她的话,起身告辞:“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做些补给,不好意思。”
“如果需要找个可靠的补给点,就去你们的冒险家协会附近转转,所有东西那儿都能置办。”
朱樱赶在潘塔罗涅开口招揽前给三个年轻人指明去路,待客人走远,她看也不看微微沉着脸的执行官。
“别碰他们。”
“您总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吧,小姐?”
青年勾出一抹纯黑色的微笑,朱樱不为所动:“我不愿意。”
虚情假意的两个人沉默对视许久,潘塔罗涅嘴角的笑意变大,然后他移开视线:“既然是夫人的故友,那我就不打扰了。”
没关系,达达利亚还没走远呢,这个坏人大可以安排他去做。
结账后潘塔罗涅借口有事先行离去,留下个债务处理人“陪”朱樱去冒险家协会。走过螭虎岩的琉璃井,旁边烤吃虎鱼的香味就像在风里长了个钩子,任谁从旁边过都忍不住回头。
“你去排队,今日别业里有多少人当值就打包几份儿,我去协会下个送东西的订单。”
她微微垫脚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队伍的长度直接说明了食物好吃不好吃。
债务处理人犹豫片刻,碍于她“夫人”的身份,到底没有强行非要跟着——冒险家协会就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一边排队一边监控两不耽误。
朱樱甩开“尾巴”,只在冒险家协会露了个脸,不出十分钟,伙计靖远就从侧街长乐茶馆穿过来再自然不过的站到她身后,看着就像个等着办事的陌生人。
“东家,可有吩咐?”背后那个愚人众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小哥略有些紧张。朱樱拉开袖子遮着打了个哈欠,低低的声音传入伙计耳中:“去告诉甘雨,璃月来了外乡人,拿他们当旅行者看便是。”
摩拉克斯一定也已察觉到有域外之人进入提瓦特,这会儿怕是正在制造“偶遇”的机会。依他的性格断不至于不管不顾见面先开打,倒不必担心两边都吃亏。
唯一值得关注的还是这群不知敬畏的至冬人……
嘛,巡游天君的信徒哪有不能打的?不能打当什么无名客开拓者?吃一回欠长一回智,反正说是说不听的,她也懒得说。
“明白了,这就去。”
东家何时、如何猜到自己的身份,靖远一点也不好奇。平日里螭虎岩这片儿的大事小情就没有能瞒过她的,也许这就是仙人与凡人不一样的地方吧。
他佯做等了一会儿等得不耐烦,甩着袖子哼了一声离开冒险家协会。待走出那个愚人众的视线,脚下一转直接就进了总务司设立在码头上的公廨。
如此这般交代一番,等他回到长乐茶馆抄起抹布边擦桌子边伸头往外看,东家正低头在冒险家协会给的单子上签名儿呢。
过了一会儿朱樱就不见了,伙计低头恨恨的把桌子擦得直晃,心里把至冬人来回翻个的骂了一遍。
“小哥,今日你们东家也还忙着吗?”
他正拿桌子出气呢,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迈进茶馆,身后跟着一粉一灰一绿三个年轻人。
长乐茶馆本就是年轻人喜欢聚集的地方,他也没有多在意,把抹布往肩头一甩,上前问好:“先生来了?我们东家还叫那些至冬人扣着呢,不过晌午出来了一趟,瞧着还行。这几位是您新结识的朋友?”
钟离笑笑让开一步道:“没错,偶然遇到这三位小友,聊了许多新鲜见闻,想起还是长乐茶馆气氛更活泼些,便请他们前来小坐。”
“哦哦,里面请里面请。诸位坐这头窗户边儿的位置,又清静又宽敞。”
他利索的将客人请到靠近内院的窗边,上手帮忙拉开椅子,门口晒太阳的若陀抱着一只三花喊:“靖远,猫粮放哪儿啦?再不喂这些招财猫能跳起来压死我。”
灰发青年严肃的从衣袋里摸出个长长扁扁会发光的薄片儿:“请问我能拍张照吗?麻烦这位小哥抱着猫,就拍一张!”
粉发少女边笑边憋得直抖,黑发青年捂着额头似乎头疼中:“只是名字发音略有相似,你们不至于这样吧。”
“可是真的很好笑嘛!错把狮子当成猫的罗浮将军,被猫咪围着要猫粮的茶馆小哥,欸?我才注意到这家茶馆名叫‘长乐’,不就是‘长乐天’的长乐么?”她越笑越止不住,钟离安静的注视着她:“哦?原来还有此等巧妙的缘分?还望姑娘细讲。”
三月七也觉得这场偶遇实在是太妙了,简直妙得就像青雀一把自摸了个杠上开花清一色,于是她往桌子上一拍就说起数月之前在仙舟罗浮上发生的一切。穹在旁边偶尔插一两句,主要精力还是花在给某位将军拍照说明什么才是真正的“狸奴”上。
靖远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照客人的要求抱过若陀怀里的三花让人给拍了张画片。留影机这种东西从枫丹传过来不少,这么轻这么薄的倒是少见。他虽好奇却也不会无故打扰客人,安排好桌椅就走了。
灰发青年埋头一直点那个会发光的片片儿,时不时发出几声诡异的笑音。黑发青年已经放弃治疗同伴了,他看着桌面发呆,似乎想从上面天然的纹路中研究点什么出来。
空气中浮动的苦香味,也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新面孔
有很多
挖墙脚的
只能一个
请问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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