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肯舍身护自己的情义,风无情心下虽有感动,但主要还是在叫苦:
“麻烦大英雄别光说得轻巧,好好看看眼下局势成吗?先不谈你能否阻住,装备甩我们好几条街的三十六人。
纵使你真有这本事,可他们的站位颇有章法,似是按此间地形结的阵,哪是说跑就能跑的啊!”
敌人见他俩一直不来突围,于是将长刀又握紧一分,彼此对对眼色,随之有十二人攻了上去,另有十二人攀上身后的树,余下的十二人则继续站在原地。
“好!你多缠住些人,撑一盏茶即可!”
风无情小声丢下这一句,忙奔向最弱的一哥们。
一招将其放倒后,她正要用针戳他没有防护的百会穴,顺带夺下兵刃的时候,两柄长刀忽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顺一逆地朝她的颈、腰砍来。
她敏捷躲过,踩着刀背跃向高空,想俯瞰下形势,结果又遭到两个人,以同种方式硬给逼回了地面。
接着,他们的攻击变得越来越猛、越快。
她忙中偷闲,瞥了楚世倾一眼,方发觉他的处境比自己的惨多了。
他们是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方,四方为一阵,靠着一层层滴水不漏的配合,将一层包围化作了三层更坚实的包围。
若换成平地、山地,它的威力均没这般大,可他们所处的,偏偏是它最得宜的树林,更是个雾气不小的树林,着实要叫它厉害得不能再厉害了!
而她只与一方应付,几轮下来已感麻烦,可想他那与三方周旋的辛苦!
辛苦归辛苦,他却尚未失去从容之色。
“他的精力、武功,倒是比世人传的还要强!”
风无情又战了几轮,依旧是没找出此阵的破绽,但已有了个破阵之法。
“只有七分把握,然再这么下去,我与他的体力必会先耗尽,莫不如放手一搏!”
拿定主意,她旋即对楚世倾道:“可以的话,帮我……算了!”
她目下心塞得紧,原本以实际的修为,送他们见阎王并非难事,无奈有一大部分不能用,以至得被一帮单拎出来,没一个能活过他一招的小虾米组团欺负。
真是虎落平阳啊!
如许思忖着,她的要强心霍然猛增,片刻亦不愿再纠缠,索性兵刃也不要了,宁可再降一分把握。
她取下发带,将一道真气灌至末端,令它直得如尺一般。完了便冲回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了他未持剑的一只手。
“你都会哪些剑法,无须担心他们知道,尽管说出来。”
楚世倾竟真的开始一一道来,丝毫没有犹豫。
“我有十足把握,需要公子全然听我、信我!”她笃定地说,声音没有过大或过小。
“我信你!”楚世倾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一分:“你我一心,我不信天下还有能困住我们的地方!”
面具人听到了他们的话,对二人瞬间散发出的凛冽气质,莫名感到一丝畏惧。故暂且停了手,一边戒备地盯着他们,一边加固阵型、缩紧包围。
可惜他们不知,那“缩紧”之举则正中了风无情下怀。
她对此林地形不算特熟,倘他们的圈子过大,一是突围缓慢,二是破阵时对地形一个把握不好,他俩至少得有个挂彩的。
然如今他们选择提高杀伤力、放弃了一半的施展范围,不仅挂彩概率已大大降低,出阵后甩掉他们也更容易。
“什么都别想,全力舞出我说的剑招。”
两人相觑一眼,俱是寒芒一闪,随之立地有了动作。
她念的诀,他们听得很清楚,且他们也清楚那些剑诀的应对之法。却不知怎的,他带个人同舞,它们就全变了。变得似像非像,力道、姿势尽透着诡异。
更要命的是,她这套剑法出两招,那套剑法出三招,既无规矩和逻辑,又无目的性,甚至还有几招是有破绽的烂招。
他们仿佛不是要突围,只是想来一场漂亮的对舞。
众人把目光投向领队,领队亦是一脑门懵。想了想决定先以静制动,因此示意众人不得松懈。
“招式顺序记住了吗?”
楚世倾颔首。
“倒序着使出呢?”
他再颔首。
“西方阵,准备……”她说着西,手指却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向上的提示。
“走!”
此字出口,俩人便如一人一般,迅速地冲向西面。
刻下,西方阵已做了十足准备,不料乍一交手仍是惊得变色。
刚刚的招式,他是倒着出的,可姿势好歹是顺的。结果到她这则变成招是顺的,姿势却是逆的了。
加之风、楚的剑法虽异,配合起来竟是,无互斥且有相成之妙。
面具人的配合,威力遭到削弱,南、北两方即刻分了人手去支援。东方阵为免她声西击东,尚全员留在原地。
风无情一瞧,兴奋地道:“南面口子更薄弱,快转南!”
面具人见他们真在往南移,观那架势似要一鼓作气冲出去。
于是南方支援的忙往回赶,东、西、北方亦拨了一组人去支援。
风、楚等来了想要的机会,便一瞬不耽搁,运足真气猛击向地面,借反弹之力为轻功加速,并配合着各自的招式,成功破出了面具人的方阵,携手朝远处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