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噩耗,再磨叽把你扔冰室

“玩呢?”风无情气得直想捅他一针:“我还担心你是不是遇上了棘手的事,却不想是某人心血来潮想游山玩水呀。你这圈子干脆再兜大些,兜到我回谷得了!”

她以扇击掌,声带威胁:“老实交代,跑哪去做什么?”

印衡僵硬地转动瞳仁:“你先把针拔开。”

她如他所愿拔了针,他又说:“我先喝些酒压压惊。”

她看着他喝完了一整壶,他又说:“你一定要冷……”

她直接展开扇横于他颈前:“再磨磨唧唧,信不信我回谷后把你扔冰室里!”

印衡无奈一叹:“算了……反正你迟早得知道。你一直在找的人,半月前……去世了。”

风无情手力一松,那把从不离身的“逍遥扇”顿时掉进了别人怀里。

过了片刻,她自惊愕中出来,速拽来个方凳,面对着他坐下,严肃地问:“你在哪找着她的?她是怎么死的?”

印衡避开她的视线,摇着空荡荡的酒壶,沮丧道:“是西南分舵的兄弟发现的她,然后传信叫我去确认。

可我到时她已……遍体鳞伤、脏腑俱损,若你在也顶多是让她再痛苦地活几日罢了。”

“小情,”他探着她的脉搏,缓缓开口:“其实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走得很安详,我向你保证。

所以你不要因为没见到她最后一面而遗憾,更不要自责没能在她受伤时照顾、陪伴在身边。”

“我有你想的这么脆弱么?”风无情愤然抽回手,目光冷得刺魂:“她何故伤得那么重?可是卷入了什么纷争?”

印衡颓然摇头:“我查过了,你宁姨与家人失散后,被卖去一富户家做丫鬟,年纪大了便许给了一个商人。

那商人生前待她极好,死后又将全部家产归于她名下。只是商人有个混账胞弟,成日偷骗哥嫂的钱。

她想守住夫君产业,遂把值钱之物藏得很隐蔽,无论叔叔如何哭求打骂都未曾拿出过。一次那混账赌输了,因筹不到钱还债,就将她唯一的六岁女儿送给了债主。

她去讨要,却被告知人已不知卖往何处。一怒之下她同那混账动了手,结果额头磕到砖石昏了过去。那混账没去管她,任她在深秋之夜在院中躺了一夜,待醒来后人就疯了。”

“哗啦!”一声脆响,风无情手里没了盛水的杯子,地上则多出一片碎末。

“小主人!”陈穆闻声而来,被推开门一刻的压抑气氛冲得胸口一滞,想问的话亦锁于咽喉。

“将门关上,三丈内不许有人!”风无情难得对先生用命令口吻,平稳语气中的那股威严,半点不输给天底下任何一位王。

陈穆虽担心,但无条件服从她的指示已成为习惯,遂即刻依言照做。

风无情紧紧锁视印衡的神色,多微小的变化都不肯放过:“后来怎样?”

“没……”印衡被盯得发毛,言语略显混乱:“也没什么,她疯了,被赶出家,靠……邻里接济过活。

三月初,那混账的儿子打架死了,她满大街喊‘报应’,挨那对夫妻不少打,又没得好治,最终死了。”

风无情霍然起身,面有悲恸:“她走得这般凄凉,敢问你那句‘安详’从何而来啊?”

“我答应去帮她找女儿呀。我还发下毒誓,此生绝不负此诺!”他郑重地说。

“宁姨之女可有何不同之处?”

印衡合目仰面靠上椅背:“什么都没有,连张幼年的画像都没有。唯一能做线索的即是你宁姨把和你手里一模一样的平安符给了她,前提是她现在得还戴着。”

风无情默然站了良久良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跟自己说什么了。正打算走人之际,方又听到她的声音:“地址!”

“什么……地址?”

“你安葬宁姨的地址,还有那对混账的地址。”

她语气平静地像是在同人闲聊,但他极不喜欢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疾速写好地址,他拔腿奔向房门,片刻不敢再留。

“多谢!”他的手刚摸上门把,即因这俩字定住。回眸间,不意竟看见她对自己深深地鞠着躬。

他欲说些古怪的客气话,以缓解她的悲伤。而双唇还没分开,她就已缓缓直身,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对宁姨的承诺由我来践,需要红尘殿帮忙时,你莫推拒便好。”

印衡颔首:“你悠着点,没必要跟那种人……”

他观她愈发地平静,进而感觉屋内的杀意愈发地浓,故不再耽搁,鬼魂似的越过围墙,飘向了黑夜的某处。

风无情复杂地望一眼伫立在远处的先生,将唇抿得更严一分。

“先生亦心乱,我还是过段时间再告诉吧。”她伤然锁上门,自怀中摸出个暗红的旧符袋,玉指轻轻划过它的每一处,眸光渐渐凌厉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