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哮噬魂散生前难以检验,死后却隐藏不得。洪管家既不是被利用,又明知自己中毒的情况下,面对大人的怒火不惶恐、不求饶,看来事前已做好受刑甚至死的准备。”
风无情陪他重新坐回椅子,压低声音说:“死都不惧却担心被怀疑,不对,是担心被太早怀疑,也许是他还有未了之事,大人对此有何眉目吗?”
贾辉思忖片刻,叹息着摇头。
“他矛头直指公子,大人不妨查查公子病前可有不寻常之处,或能有所发现;再严紧府邸,以免又生事端。我这边也着人去查,看能不能找出毒药的来源。”
“那他呢?”贾辉恶狠狠地瞪着老仆,恨不得立刻将其撕碎。
“依其心志,严刑拷打费力而无用,不如先让他昏睡几日,瞧着动静再做计较如何?”
贾辉颔首赞同,随之起身,拱手深深一躬:“姑娘助辉良多,请受辉一拜。”
“大人行此大礼,真折煞小女子了。”风无情忙拦住下跪的男人,惶然道:
“您于家师有恩即于小女子有恩,回报这些乃是理所应当,不敢受谢。况大人见识远在小女子之上,若非事涉公子、关心则乱,岂能有小女子的逞强之地。”
厅外传来三更鼓响,风无情倒出粒迷丸递给陈穆,后者旋即喂给管家。待药性发作,她又悠悠开口:“夜已深,我等告退。”
“姑娘今日多般操劳,明日小儿复诊晚些来也无碍。”
闻言,风无情感激一笑,陈穆亦肃然行了一礼。
贾府虽只有贾氏父子两个主人,却将府中景致布得极为雅致,仿佛女主人仍在一般。尤其是夜间的灯盏,样奇光柔,温馨满满。
这次回客院,风无情没要肩舆,亦没叫人引路。瞧着两侧华灯,她略感精神恍惚,不自觉地胡思乱想。
“我的父亲要是有贾辉待贾谨之一半好……”一时没注意到脚下台阶,她险些摔了下去,亏得陈穆眼疾手快拽住方避免一伤。
她转眸看他,看着那张刻满沧桑的脸,万千思绪瞬间归于平静。
本想着揪出洪管家能让自己省点心,起码不至于再担心贾谨之生病期间可以自由进出他院子的人破坏治疗。
不成想管家的嘴出奇地严,那日后贾辉曾不听话地去讨过两回口供,威逼利诱几乎用了遍,可他除了默认下毒外什么也不说,害得风无情不得不将贾府之人一一排查一番。
好在没有被七哮噬魂散殃及的其他倒霉蛋,委实令人舒了口气。
贾谨之大脑残废一事知者不多,她于是建议将“贾公子好转,洪管家病重”的消息放出去。结果等了三日,府外不见有针对贾府的异动,府内也没发现行为奇怪的人。
虽是平静中透着些许不寻常,然彼方既未动,此方亦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
四月初五这天,天气晴暖,风无情和陈穆去了京都南门外的“朱雀山”,寻找可以助贾谨之恢复神智的“清明草”。
它可不像蘑菇一样,在山上逛一圈能让竹筐变得沉沉的。它矫情得很。一百粒种子撒下去,有一株长成就要去给神农氏烧香磕头了。
风无情也是来碰碰运气,希望《逍遥奇遇录》上记载的“现两株之地”,配合着自己与药草不知哪来的深厚缘分,能有幸亲手挖出这个宝贝。
在山上转了大半日,背上的筐里已装了近十株名贵草药,独不见清明草的影子。若如此也就罢了,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