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做到的?我并没有被什么触及的感觉啊?”贵公子费解、郁闷到了极点,生平还是第一次中招中的这般糊涂。
“公子!”
耳边谢炎的声音渐渐失真,他用最后一点意识立下誓书:“敢暗算我楚世倾,断要叫你非死即残!”
楚世倾晕了,小云朵应景地抖抖蹄子,似乎很欢快,接着便嗅着主人的味道悠然走了。
谢炎没有表情的脸上更显僵硬,他想追去看看那个打劫并修理了自家魔王的大胆女子究竟是何路数。
无奈楚世倾这副样子,只得先送回府。
……
“越老越不听话,叫您别试那药偏试,结果不光自己下不得床,还要拽上我一起掉坑。
唉,您若知我因此来了清平,怕是得病上加病了。”风无情骑着这匹不大好驾驭的马,被颠得颇为不适,心底难免地颠出些郁气。
作为拥有“天下第一医门”称号三百余年的“逍遥谷”,其各分部堂主的医术最次可与太医院首席太医比肩,可见需要他们向总坛求助的病例必不寻常。
再者病人是伯爵公子,但凡大族人家的事简单的极少,否则逍遥先祖也不会定下“唯持‘逍遥还恩玉’之贵族,总坛诸人方可援手”的规矩。
不得已来清平,她的心情已然不爽。这一路她故意扮老、扮寒酸,又专挑人少崎岖的山间近路走,就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谁知还是碰上了不正常的人,也是运衰得可以。
看见“敬思伯爵府”门匾的一瞬,风无情露出疲惫而欣然的浅笑:“但愿这边的事极易解决,在他们瞒不住您之前我即已回到谷中。”
敬思伯贾辉清楚风无情是比天子还难见的“逍遥少主”,依他之意势必热烈相迎。可想到李堂主再三叮嘱不能泄露来者身份,他只好亲至儿子的院前接待,以显恭敬。
陈穆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洁净、端正、苍老而松弛的脸。他冲伯爵躬身一礼,随之将小主人的帷帽也轻轻取下。
风无情生得不算倾国倾城,然打骨子里透出的清明、灵雅之气叫人无法等闲视之。目光昭昭,里面仿佛盛着天上的日月星辰,照得那件普通的绿衣亦不显普通。
简单的问候两句,他二人便随贾辉入了院子。
病人居室的摆设书生气十足,淡淡纸墨香闻着叫人心静。
洪管家掀开床帐,一个面色暗沉、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仰躺于榻,眉宇间未有痛苦之色,但呼吸已微弱近无。
“唉——‘逍遥医堂’的李堂主不知给公子吃的什么续命灵药,不仅人长睡不醒,就连汤水也是喂两口吐一口。”
洪管家眉间攒着心疼、担忧和不悦:“那李堂主说去找医治之法,居然一去不回了,还师承逍遥谷呢,竟这么……”
“不许胡说!”贾辉面色难看地打断他:“谨儿病得古怪,法子自然难找些。何况李堂主常遣人来问情况,怎就怠慢了?”
洪管家被喝得不敢再说。一旁搭脉的风无情则微生歉意。
昏睡、气弱、不易进食,乃是服“逆天丸”的正常表现,意在缓行气血、固守元神,使毒、伤等在一段时间内不至于损害脏器经脉致死。
可它的副作用极大,会导致病人脉象混乱非常,又因人而异没有定数,故消除之法鲜有人研有所成。
当今之世惟有她和她师父可最大程度地应对好,李堂主留在这里也没啥用,所以管家的怨怼于他来讲委实冤枉。
而此药乃是她母亲配制,由她进一步改进的,不料今日却让不相干的人背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