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将近十点半左右,陆从军才迟迟地来到了山顶老鸡场。他今天上午又去了一趟村西头的新鸡场,所以这会儿才来到山上。
陆正祥在陆从军来到山顶的时候,他正在打扫茅屋空地附近的卫生,那里每天都会有很多鸡粪什么的,所以必须得时不时的清扫一遍。
他看到陆从军来了之后,手中的大扫帚也情不自禁地立在了地上,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并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去找陆从军了解早上大美说的那件事。
那事他承认他确实心动了,如果真是那样操作的话,那就等于不需要手上有钱,就能把生意给做了。这对于穷得叮当响的他来是一个很好的翻身机会。
眼看着陆从军在洗了个手之后转身进了库房的方向,他在又纠结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跟着朝库房的方向走去了。
陆从军进了库房后很快就从抽屉里拿出账本来,他要记录一下昨天第一天销售品牌烧鸡的情况,也好将来有一个账目可查。就在他刚写了没几个数字的时候,陆正祥却从外面缩着脖子走了进来。
看到他,陆从军抬头很自然地问道:“叔,今天鸡场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有感冒生病的鸡?”
陆正祥摇了摇头,他说:“这两天都没有,之前有几只看着像是被冻感冒的,但是喂了药之后也好多了。”
陆从军点点,他一边继续算着手中的账一边又继续说:“那行,没情况是最好的,现在冬天天气冷,鸡场里的鸡最容易感冒生病了,平时你就帮着多费点心吧。”
陆正祥又点点头,连连应着是,但他在说完话之后仍是站在桌子前面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从军见他还杵在那里似是有事,于是他又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陆正祥低着头嗫喏着,他在很不自然地讪笑了一声之后,这才支支吾吾地跟陆从军说:“从军啊,那个……叔的确是有一点事想要问你,就是不知道咋跟你开口。”
陆从军见他这样,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笔很认真地看着,他对陆正祥说:“叔,你有啥话就说嘛,咱叔侄俩还有啥不能放开来说的?你就随便说吧,反正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
陆从军的话给了陆正祥鼓励,他又往库房门口那瞧了一眼之后,这才下定决心去跟陆从军说:“从军啊,叔听说北水在马路边那卖烧鸡,是从你这先拿货卖了再付货款的,这事是真的吗?”
见他问的是这事,陆从军一时有些不好回答,他思忖了一下之后却反问道:“叔,你这是从哪听说的呢?”他记得,这事是春梅当时跟北水和袁英谈的,难道是袁英的嘴不够严说漏出去的?
陆正祥尴尬地笑了两声,他仍旧是半低着头显得不好意思地说:“这事,是你大美婶说的,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所以就想问问看。”
“哦,原来是这样。”陆从军愰然大悟,原来还是他那个大美婶给传的。
他在想:正祥叔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在大美婶的唆使下,他也想加入这个分销烧鸡的队伍?
想到这里,陆从军直接开门见山地再次问道:“叔,你对卖烧鸡这事也感兴趣是吗?”
陆正祥被侄子一语中的,这让他的脸上瞬间发红发烫,他低着头越发小声地干笑着应道:“要是……要是可以的话,叔是也想试试的。”
这个回答让陆从军又沉默了一下,要是直接说不行吧又显得不近人情;要是说行吧,有了之前小堂弟偷钱的经历他的心里又仍有顾忌。而且他还有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打着各种小算盘的婶子吴大美,这可怎么整好呢?
“叔,是这样的。其实村里人传的也不全对,这次把马路边那个档口给北水干了,也是因为他之前借给了我和春梅一千多块钱,所以这次北水拿货也算是拿这一千多块钱抵扣货款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那叔知道了。”陆正祥听到这里,脸上越发地臊得慌。原来卖烧鸡拿货不是不要钱,而是人家北水拿之前借给春梅的钱抵扣了。
“叔,那你还想要卖烧鸡吗?”见他这样,陆从军适时地又问道。
陆正祥现在就巴不得找个洞钻了,所以他立马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说:“不了不了,要钱的你叔我干不了。那没啥事我这就忙去了。”他说着,直接转身就仓惶离开了库房。
陆从军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晚,陆正祥从鸡场下班之后,吴大美早就坐在家门口等他了。她看到丈夫回来了,忙从家门口的门槛上站了起来,急问:“回来啦,怎么样,你今天跟从军提了没?他怎么说的,是不是咱家也可以去卖烧鸡啦?”
陆正祥阴郁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她便朝屋里走去。
吴大美见丈夫不理她,她都快要急死了,她也跟着追进了屋里并恼火地说:“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总是不理人呢?”
“问问问,一天到晚问东问西的,你就不能跟别人家的女人一样安安分分操持好家里的事就行了吗?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人家从军说了,北水是拿之前借给春梅的钱抵的货款,所以这事咱就别想了。”陆正祥在说完之后,直接进了厨房,他把大儿子从森也叫了进去,让他帮着烧火准备炒菜。
吴大美对丈夫的话有些失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算再想让正祥干也拿不出那钱来呀!这可怎么整好呢?
她也跟着丈夫进了厨房,然后接着说:“那你说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事岂不是没戏?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可惜有什么用?咱就没有那个发财的命,就别想了。“陆正祥见她又跟了进来,只好一边忙活着一边又说了句。
吴大美觉得很不甘心,她都听说了,昨天北水和袁英在马路边那卖了一天生意好到爆,想必那一天就能挣不少的钱。所以,难道他们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挣大钱,而自已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吴大美想着想着,视线不由得落在了正蹲在灶口旁帮着烧火的大儿子从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