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自己来了。”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春梅只好话里话外都顺着他。
就在这时,许老汉也从拖拉机副驾驶位上走了下来,他从拖拉机的后仓拿回了自己的锄头之后,走到了春梅和陆从军的跟前说:“那从军你来了我就回去了,你媳妇你就自己送回家里去吧。”
陆从军他要走,忙起身来对许老汉连声表示感谢。
那许老汉摆了摆手,说了句不用谢,便扛着锄头离开了。
“这次真是多亏了人家许老汉,要不然你说你在这边要是没碰到人的话,你要怎么办?”许老汉走了,陆从军的心里仍是越想越觉得后怕!万一春梅要是在新鸡场里面摔倒的,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那鸡场里离路边比较远,人在里面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那,咱要不抓两只鸡送给他吧,他年纪这么大了,为了我还特意跑了一趟山顶鸡场,实属是个好人!”春梅见丈夫还在生她的气,别的也不敢说,只能在这方面提了一嘴。
“那是肯定的,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鸡蛋也得再加一箱。”陆从军心里还真是万地感激许老汉的,他觉得送鸡送蛋比起春梅和孩子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陆从军在责备了春梅几句之后,便将她直接从石头上抱起来放到拖拉机的副驾驶位上,然后又叮嘱她坐稳扶好了,这才开着拖拉机往家里去。当他们俩回到家的时候,婆婆郭兰英知道了春梅踢破脚的事,也是心里好一阵害怕,她絮絮叨叨地说春梅不该去那新鸡场的。
春梅见丈夫和婆婆都在埋怨她不该一个人去新鸡场时,她也不敢吱声。其实事后她自己想想也觉得万幸,幸好当时没有摔倒,要不然后果连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有了这次的经历,春梅以后的确是不敢再自己一个人前往村西头的新鸡场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闲不下来,所以下次她会等丈夫从军去的时候,她再一块跟着去。
第二天早上,陆从军仍然是早起。这是他给小顺溜替班的第二天,山顶鸡场仍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忙。
“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吧,哪里也不准再去了,知道吧?”陆从军在起床穿好衣服之后,又转过头来对着床上已醒来的春梅一再嘱咐着。
春梅轻咬着下唇,瞪着一双大眼的样子有些无辜,她点了点头,说:“是,我知道的了,你都说了好几遍了。”
“我再多说几遍都不嫌多,你都不听话的,下次要是再不听说就真的要锁你在家里才行。”陆从军说着,作出了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故意去吓唬她。
春梅夸张地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瑟缩着躲在被子里头,她小声地笑着说:“我好怕怕呀!”
“唉,行啦。我出去了,你再睡会儿吧,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的。”陆从军说着,穿好衣服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春梅见丈夫走了,她现在脚伤未好又不能出去,除了在家带带儿子建树之外,确实是没什么事可做。她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还早,于是直接倒头下去用被子一蒙,又继续睡过去了。
山顶鸡场
陆从军的拖拉机才在茅屋边停下来,北水就柱着拐杖快步地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他直接来到陆从军的跟前,着急地问他:“怎么样,昨天春梅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踢破了脚出了点血,在家歇几天养养就好。”见北水问,陆从军很自然地回应着他,可是他在回应完之后,又皱起眉头,他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儿。
“哦,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北水喃喃地说着,直到此刻他在亲耳听到陆从军说春梅没事了之后,他那颗悬了一个晚上没睡好的心才真正地放了下来。
陆从军见北水对自己的老婆春梅似乎过分地担心了,心里突然感到莫名地不舒服。他又想到了昨天小三刚跑到小树林说春梅摔倒了时,北水也是这样疯了一般的在后面追着。
他觉得这北水有些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他的老婆摔倒了,北水这么紧张做什么?
想到这些,陆从军定定地看着北水,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他很想问问北水,他的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北水见陆从军看向自己的眼神冷冽而犀利,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一般能直穿人心,他心虚了,他快速地别过了头去,不敢与陆从军的眼睛对视。他微微慌乱的地对陆从军说道:“那我到小树林忙活去了。”
陆从军本来看着北水是欲言又止的,但这会儿看到北水有意要躲避他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地叫了他一声:“北水,你对春梅……”
北水听到陆从军提到春梅后,连忙转过身来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他说:“从军,我之所以听到春梅摔倒了会紧张,是因为我自己就是个残疾人,我知道那种受伤的滋味。所以每当我听到谁受伤了,我都会有一种自然的条件反射,就是这样的。”他在说完之后,很牵强地笑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却极其不自然。
陆从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他的理由听起来还比较可信,但是他的神色却又让他觉得北水像在撒谎。
“确实是这样吗?”陆从军突然靠近了北水一些,他想直接穿透北水的眼睛,看清他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不是也如他所说的一样,只是因为……条件反射。
“是……是的。”陆从军的靠近,让北水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强大气势让北水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一些,至少不要让自己发抖。
陆从军在又默默地观察了北水几秒之后,这才伸出手来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你去忙吧,辛苦了。”
前一秒还高度紧张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陆从军洞穿的北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全神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在微微点了点头之后,仍如往日一般柱着拐杖一步一跳往着小树林去了。
陆从军看着北水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纠结,刚刚那句话没有问出口,他也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
看来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是单身太久了,陆从军想着,他是时候努力帮他这个兄弟成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