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就这样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敢动。这里是鸡场的山体斜坡,万一一会儿他醉得神志不清的乱动,滚到坡底下那就完蛋了,她可是还怀着身孕呢!
陆从军虽然喝得舌头都大了,但好在脑子还算比较清晰,他能感受到春梅绷紧的身体,但他没有理会,他现在就想静静地抱着她呆一会儿。
他们这样也不知道在草地上相拥着躺了多久,直到春梅觉得这户外的冷风吹得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她才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丈夫。她柔声地叫着他说:“哎,咱们还是到屋里去睡吧,这里风大,我怕再躺下去真会着凉的。”
陆从军动了动身体,他听到了她说话,他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阵又被冷风吹过之后,酒意已经消了大半。
他自己从草地上坐起来,顺便还连带着把春梅给扶了起来,他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说:“对不起老婆,让你担忧了,我下次不会再喝这么多酒了。”
春梅微微地笑了一下,但心里却一阵难受,丈夫心里压力大她知道,他一个人独自躲在这里喝着闷酒让她心疼。
她抬起头娇嗔地训着他说:“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在这里喝酒了,这里就你一个人,又是户外,万一喝出事来都没有人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刚刚都吓死我了,我以为……”春梅说着,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刚刚丈夫直条条地躺在地上,真是将她吓得不轻!
“你以为我死了对吗?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有你和孩子,还有咱妈,我怎么可能这么傻呢?”陆从军搂着春梅,心里一阵动容。不知怎的,看到老婆这么紧张害怕的样子他的心里反而有一丝甜蜜的感觉。
“你又说死!以后这个字也不准再说,听到了没有!”她听不得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自她嫁给他之后,他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的天。要是天塌了,那她和孩子要怎么活呀?
“好好好,以后我都不说了。”陆从军轻笑出声,与她又抱着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说,“走,进屋去吧,这里的风确实有点大。”他说着,居然还吸溜了一下鼻子。
“你不会真的感冒了吧?”听到丈夫吸鼻涕的声音,春梅在心里惊叫一声“完了”。
“嗯,好像真的有点感冒了。”陆从军笑着,又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他确实在流清水鼻涕。
“看吧,我说了让你不要躺在这里的,你还非是不听。这下好了,感冒了吧,看给你能的,以后你要是再这样自己跑出来喝酒,我就不理你了……”春梅将头扭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她是真的生气了。
陆从军见她絮絮叨叨地数落自己,不但没有半点生气,反而心里一阵暖暖的感觉。他浅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她的小嘴不停地上下翻飞着,他想笑,可是他又不敢。
“你看什么,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你下次要是再这样,你就自己睡家里的客房去!”春梅不知不觉叉着有些圆润的腰,瞪着银杏大眼一副警告他的样子。
“是,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敢了。”陆从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现在这个絮絮叨叨啰里啰嗦的样子跟村里一般的妇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她又要比一般的妇人可爱美丽上许多。她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特别得无人可替代。
“老婆,我想亲你。”陆从军突然嘟起嘴来凑到她的跟前,作出一副讨要亲亲的样子。
春梅心里一慌,这青天白日的,万一碰到人了咋整?
“就这里呀?”她不太放心地四处看了看,这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但这毕竟是白天又不是在家里,她总觉得太过开放了些。
“算了吧,还是快点进屋吧,你看你都感冒了你还……”春梅话还没说完,陆从军的两片薄唇便覆了下来。
春梅只觉得眼前一片巨大的阴影遮盖下来,紧接着便是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徘徊……
“唔……这是啥呀?”俩人也不知道亲吻了多久,就在春梅越来越觉得情不自禁的时候,突然一道温热的又粘粘的东西流到了她的嘴巴上。她嫌恶地赶紧离开了陆从军的唇,待在看清了那发粘拉丝的东西是他的鼻涕之后,她只能无语地瞪着他,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老婆,对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陆从军在看到她唇上粘着自己的鼻涕后,赶紧用袖子帮她擦拭干净,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无辜。
“进屋吧,我说了不要,你还非要这么不分场合的……”春梅既生气又有点想笑,她在又数落了丈夫两句之后,终于不管不顾地拉着丈夫进了屋里。
“对了,我这趟回去找我爸妈借了两千多块呢。有了这笔钱,鸡场暂时是能支撑上一段时间了,只是这鸡瘟总不能遏制得想想办法呀!”俩人进了屋里,春梅坐到一张凳子上,跟从军说道。
陆从军一边听着,一边提起保温瓶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到春梅的面前:“小心烫。”他提醒着。
春梅看了眼丈夫帮她倒的水,继续说道:“要不你到县农业站问问吧,兴许他们那里有办法呢,我这次回去,我爸听了鸡场的事,说让你去问问看。他说人家别的村他也知道有一个养鸡的,以前就碰到过咱这样的情况,人家就是去了县农业站问了,才保住了鸡场的。”
“县农业站真管用?”陆从军对于老婆春梅的提议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镇上兽医站都去了,那里的专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县农业站应该也差不多吧。
“管不管用的好歹先试试吧,现在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时候嘛,兴许还有一丝希望呢?”春梅说。
“你说的也是,那行吧,我明天就到县里去一趟吧。”事到如今,陆从军只能试着去碰碰运气看了。
第二天,陆从军还真的一大早就开着拖拉机去了县农业站,当他把自家鸡场的情况跟县农业站的专家说了之后,专家一语中的地说了一句:“会发生这么大规模的鸡瘟,通常都是鸡场没有做好消毒导致的,发生鸡瘟之前应该是进入鸡场的外人都没有做过消杀处理吧?”
“没有呀?我可以肯定是没有很多外人进入的,除了……”他突然想到,那次牛旺根带着村民去他家闹,非要进鸡场去看。但是那次他后来亲自问过正祥叔,正祥叔当时是说他们没有进去鸡场的。
难道正祥叔没有跟他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