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某机关单位
官小彬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心中暗自狂喜,就在昨天,他已经将这段时间暗中摸排到的信息写成了一份举报信,用匿名的方式给寄到了纪检委。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纪检部门及上级的领导就会派人找他的老丈人谈话。到时候这个程序一走,那他老丈人这个主任的位置就很难再坐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止不住地又向上扬了一下“呵呵,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就只能对不住了。”
果然,上午十点左右,官小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一看那个号便知道是谁打来的。
“小官,你速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快点!马上!”电话里,蔡昆的声音急促而毛躁,仔细地听来,还带着一点微微害怕的颤抖。
官小彬邪笑了一下,他挂上电话后朝着主任的办公室心情愉悦地走去。
主任办公室里,蔡昆正站在自己办公桌后面,慌乱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他看到官小彬进来后,忙跟他说:“小官,我马上得出去一趟,你把我今天所有的行程都给我推掉吧!”
“好的,我知道了。”官小彬嘴上还跟往常一样应着,但他的心里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哦对了,要是单位里有其他的事,你就帮我先推迟到明天,等我回来了再办。”蔡昆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桌面,然后拿上自己的公文包急匆匆地在出门前又交待了一句。
官小彬点着头,见蔡昆真的走了之后,这才收起脸上恭敬顺从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副狠戾的笑意。
晚上,当官小彬回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红杏。他将公文包拿回到房间里放下,然后走到客厅问母亲姜氏:“妈,红杏呢?”
姜氏见他这段时间对红杏不冷不热的样子,这会儿却难得关心起她来,连忙说道:“红杏回娘家了,说是晚上就在娘家住一晚不回来了呢。”
“好,我知道了。”官小彬不用想,他已经能猜到他的老丈人蔡昆今天上午肯定是被约去谈话了,而且这谈话的结果应该是很不好。
“儿子,我看红杏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套衣服回去,出门的时候脸色还很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她娘家那里出什么事情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去?”姜氏想着要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儿子作为姑爷不去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妈,她娘家能出什么事呢,您就别担心了。我饿了,可以开饭了吗?”官小彬懒理母亲的提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
姜氏见儿子又恢复了对红杏漠不关心的态度,有些摸不透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纳闷地转身进了厨房,通知老伴一起帮忙,准备开饭了。
红杏娘家
蔡昆此时坐在他平日里最喜欢坐的椅子上神情灰暗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高高在上的气势。
而在他一旁坐着的徐少凤往日里在外干练利落,在家优雅大方,而这会儿却也形象全无地哭得满面涕泪、头发凌乱。
红杏坐在父母的中间一会儿劝劝这个,一会儿安慰那个,但那些话说来说去也是苍白无力,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她也是一筹莫展,对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徐少凤哭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看向一旁的丈夫蔡昆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上头就一点也不能网开一面?”
蔡昆用无神的双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沉沉地低下头去,他用双手胡乱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绝望地说:“没办法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今天只是我的老领导找我谈话,让我做好被双规的思想准备,我估计很快纪检部门的人就要找到我了。”蔡昆说到这里,越发地把头埋得更低了。
徐少凤又是一阵痛哭流涕,她害怕地喃喃道:“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她在哭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女儿红杏的手,她急切地跟红杏说:“红杏啊,你现在是你爸最后的一点希望了!你爸要是被叫去问话后,小官作为你爸的助理,肯定很快也会被叫去的,你可得让他千万要守住口不要乱说啊!现在上头只是收到了匿名举报信,还没有完全的真凭实据,只要他到时不乱说,那这事就还能缓上一阵。在这一阵的时间里,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救救你爸!”
——徐少凤就像疯了一样,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好像她抓住的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红杏见母亲这样,心里也是害怕得六神无主。母亲的话让她仿佛看到了最后的一点希望。她只能尽力地试试,她不是很确定,现在的官小彬对她态度日益冷淡,到时会不会愿意帮她那还是两说。
“红杏,你快答应妈妈呀!你一定要说服小官听到了没有?”徐少凤见女儿不吱声,急得使劲儿地摇着她的肩膀。
红杏被母亲的双手捏得肩膀生疼,忍不住地也流下了眼泪,这样的母亲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从小到大母亲给她的印象都是优雅、大方、美丽,母亲的形象气质是她所认识的同龄人中最出色的,但是现在,为了父亲为了这个家,母亲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红杏默默地点了点头,为了父亲她会尽力的!
蔡昆这时也慢慢地抬起来,他的头发被他自己揉得凌乱不已,憔悴沧桑的面容看起来像一下子老了十来岁一般,让人看了不免唏嘘。
蔡昆说:“红杏啊,爸这次真的就只能靠你了,你让小官也不用做什么,他只要守口如瓶不乱说话就行。”
红杏流着泪又默默地点着头,父亲这样让她心疼!
这一晚,为了父亲她终究还是没有住在娘家。当她回到婆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将近十一点,家里人基本已经睡了。
婆婆姜氏原本见她带了衣服回去,想着她晚上肯定不会回来的了,于是连家里的灯都没有留上一盏。
红杏轻手轻脚地自己拿出钥匙来打开家门,然后又轻轻地把门给关上。她蹑手蹑脚
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官小彬盖着被子发着均匀的鼻鼾声。红杏将带的那套衣服放在了床头边的椅子上,然后坐到了床边,想着怎么跟丈夫去说自己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