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华灯初上。
村里其他住户的家里都透出了橘黄色的灯光,看起来温馨而详和。
陆从军从鸡场刚刚回到自家的门口,见家门紧闭,屋内昏暗一片没有一丝的光亮透出。他觉得奇怪,以往这个点家里灯火通明,母亲早已做好了热饭热菜等着他回来吃;而妻子春梅则通常都会站在家门口,驻足眺望盼着他从山脚下的小路那出现。
“莫非母亲和春梅都不在家?”陆从军跳下从鸡场开回来的拖拉机,走到门口,见大门虽然紧闭却没有上锁。
以往母亲出门都会再三的确认大门有没有锁好的,这次门没锁家里又没亮灯,不像是母亲出门后的风格。
带着疑问,陆从军推开大门,走进屋里。
他看到屋里静悄悄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天井边的角落里还放着一堆从地里摘回来,却没有收拾过的蔬菜;而鸡笼里特意养来吃剩菜剩饭的两三只鸡都吱吱咕咕的乱叫着,显然是还没有喂过。
“妈,春梅?你们都在家吗?”陆从军一边朝屋里喊道,一边放下手中的一包野柿子。最近山上的野柿子满树通红,他想着春梅可能会爱吃,特意摘了十来个回来。
随着他的喊声,原本静悄悄的屋里,传来了郭兰英的两声咳嗽声。紧接着,春梅房间里的电灯也被拉开。
太异常了,母亲和春梅都在家,却又都天还没黑透就躲在各自的房间里.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闪过不好预感的陆从军赶忙从客厅先跑到了他和春梅的房间里,他看到春梅正静静地坐靠在床上,眼睛木木地朝着他看过来。
“老婆,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看到这样,陆从军一个箭步冲到了春梅旁边,上下察看着她的身体,担忧地嘘寒问暖。
春梅摇摇头,心里头又乱又怕,她真怕今天的事情丈夫知道后会像婆婆一样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她。
“怎么啦?怎么哭了呢?”陆从军见自己一进到房间,春梅就往他的怀里扑过去,紧接着还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从军,你过来!”郭兰英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那头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陆从军听着母亲的声音透着恼怒,正不明所以地纳闷了一下。他刚皱着眉头想起身往母亲的房间里去,就感觉怀中的春梅身体绷直僵硬,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他越发觉得奇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母亲和春梅给他的感觉都怪怪的!
他将春梅温柔地继续安坐在床头靠着,然后轻声地跟她说了一句:“你先坐着,我去去就回。”说着,起身朝母亲的房间里走去。
春梅看着丈夫的身影出了房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真的不知道一会儿婆婆会怎么跟他说自己和前夫东林的事。
陆从军进到母亲的房间,郭兰英又冷冷地说了声:“把门关上吧。”
陆从军照做,然后来到了母亲的床前站着,看着母亲问:“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怎么你跟春梅,今晚都怪怪的呢?”
郭兰英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见从军进来之后,她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说:“从军啊,妈现在要跟你说一个事情,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到底啥事?”陆从军看到母亲凝重严肃的表情,觉得她即将要说的事应该不简单。
果然,郭兰英一开口就惊爆掉了陆从军的下巴,她说:“你媳妇春梅跟别的男人有来往,妈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说着,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事堵得她一下午都郁郁不畅很是难受!
“妈,这怎么可能?春梅自从嫁入咱家之后,连娘家都极少回,她哪来的其他男人呀?”陆从军笑了一下,他觉得母亲说这话简直就是在讲笑话,这明明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郭兰英见儿子不但不信,反而还笑了起来,觉得儿子的脑袋是不是因为一时不能接受,变傻了呢?
她满是心疼地看着陆从军说:“儿子呀,妈知道你肯定也跟妈一样的接受不了,但眼下这就是事实,咱得想想办法,看看以后你跟春梅该怎么过下去?”
“妈,这事是谁跟你说的,您亲眼看见啦?”陆从军见母亲不像跟他开玩笑的,自己便也正了正脸色,问道。
郭兰英摇了摇头,说她没有看见,是吴大美告诉她的,但是她心里是可以确定那男人确实是来找过春梅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她记得有一次她也是听到了儿媳春梅在家门外跟一个男的说话,后来她还问过春梅,春梅只说是碰到了村里的一个人,随便聊了一两句。
当时她没怎么在意,春梅说了她也就信了。可经过下午的细细想来,她觉得上次那个男的跟昨天给春梅送相册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连声音都是一样的,肯定错不了!
“妈,那大美婶说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呀?她就是受捕风捉影,她的话您哪能相信呢?”听母亲说是吴大美说的,陆从军的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军,这是真的!本来妈也以为这是你大美婶胡编乱造的,可是妈问过春梅,她自己也承认了确实有男人来找她。哦对了,你还记得她那本相册吧,就是那男的给她送来的……”
听到这里,陆从军一下子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那本相册,自从春梅拿到那本相册之后,她就爱不释手的每天没事就拿出来翻翻,等翻完了还要放到抽屉里给安上锁,连他有时候想看她都不给拿出来。
难道,她真的如母亲所说的,在外面有其他的男人?
“妈,春梅现在毕竟怀了咱家的骨肉,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还是希望不要作定论,万一她确实是被冤枉的,那我们这么说她,她心里肯定会非常伤心!”种种迹象都把事实偏向了母亲那边,但陆从军还是依然选择相信春梅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唉,从军啊,妈也希望这事不是真的,可……唉,算了,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郭兰英觉得心累,从下午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已经想了千百遍了。她觉得自己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个儿媳,她李春梅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嘛?
她想得脑袋瓜嗡嗡的疼,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