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呵呵笑着,一脸轻松地说:“是呀,蒙蒙妹子你也别太自责了,马诚皮粗肉厚的,那点伤很快就好了。”
马诚瞪了牛二一眼,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合着受伤的人不是你,要不你就不能这么说!”
牛二见马诚似是生气了,只好呵呵地笑着说:“开玩笑的嘛,这还看不出来。”
几个人将马诚又继续抬回到茅屋去,午饭大家因为被这事给扰了心情,都是草草地吃了些。
下午,陆从军将春梅送回家去后,顺带着回去把拖拉机开到了鸡场。马诚躺在拖拉机上被拉到了村里去治疗、休养,而山上现在就只剩下了陆从军、王蒙蒙、王中、和牛二四个人。
马诚走了,下午王蒙蒙还是继续到树林里去捡蛋去,而牛二和王中则干着鸡场其他的活:像拌鸡食、打扫卫生、给鸡蛋装箱打包等。
鸡场少了一个人,一些重活累活陆从军也要帮着干,他寻思着马诚应该得有一两个月都不能来了,鸡场得再找个人才行。
他想到了北水,老郎中的儿子,他的发小。
距离上次北水出事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约摸着他的伤应该养得差不多了吧?
傍晚,吃过晚饭之后陆从军跟春梅说了一声之后,再次前往老郎中的家。他穿过大榕树来到老郎中家门口,听到屋里叮叮当当地甩着东西。
“爸,我不行,我就剩一条腿我真的走不动哇……”屋里,陆从军听到北水在绝望地咆哮着,伴随着他的嘶吼还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碎了。
老郎中那颤巍巍的声音里是既心疼又害怕,他带着哭腔乞求着儿子北水说:“儿啊,你不要再砸东西啦,咱家就这么点家当了,砸完可就再也没钱买了呀!”
北水一听他的话,哭得更加的伤心,他近乎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那条残腿声嘶力竭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啊!我现在就像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怪物一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说完他直接扔掉了拐杖让自己跌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抱头痛哭。
“儿啊,你真的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了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要活了,我跟着你一起去得了!”
陆从军听到这里,赶紧加快了脚步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一把将老郎中拉起,又一把将北水也拉起来,扶他到一个椅子上坐好。
“你们爷俩到底是怎么啦,怎么突然都哭了?”陆从军的话说得老郎中的鼻子一酸,又要哭出声来。
陆从军看了看老郎中又看了看颓废自弃的北水,不由得也生气了。他大声地骂着北水“咱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的伤好之后就到我的鸡场来工作,可你现在是闹哪样,要自暴自弃?”
北水看着陆从军那怒火熊熊的眼神,抬起头来自我怀疑地问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发现我柱着拐杖走路都困难,更别说要到你们鸡场去帮忙了。我……我真的不行的……”
陆从军见他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怂样,真的很想上去给他一拳,好把他给打醒了!
可是当他看到北水那条空荡荡的裤腿之后,他忍住了——也许北水心里面的痛苦是他所体会不到的吧?
“北水,你可以的,相信我!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明天能跟我一块去鸡场,你很快就要成为我们鸡场的正式员工了。”陆从军蹲到北水的跟前,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北水抬起头来,看着陆从军久久也没有说话,他的眼里有晶莹的泪珠在轻轻打转,“你,确定我这样的能去上班吗?”他还是不自信。
陆从军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相信我,你没问题的。”
北水绝望的眼睛被陆从军鼓舞,终于开始有了一点莹莹的光亮在闪动。
“北水,相信从军吧,他说你可以你就肯定可以的!”老郎中很感激,幸好这个时候从军来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北水会闹到怎么样收场。这几天他没事就要闹一下,今天是他闹得最凶的一次,真是把他都给吓着了。
“我明天来接你,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就好。”陆从军说道。
北水在陆从军来了之后,情绪开始慢慢地稳定下来。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陆从军对他的安排。
老郎中抹了一把老泪,再次感激地致谢陆从军。
陆从军呆在老郎中家里又聊一会儿之后,才在老郎中千恩万谢的言语中离开,回家。
家里,春梅和婆婆还有王蒙蒙三个女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春梅见丈夫回来了,忙问他跟北水谈得怎么样了,问他明天愿不愿意去鸡场?
陆从军刚从老郎中那回来,心情有些沉重,他叹了口气说:“算是同意了吧,不过我看他的意志还是消沉,看来少了一条腿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听丈夫这么说,春梅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他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又没成家,怕是以后的日子会很苦哩。”
“谁说不是呢。”郭兰英也替北水感到惋惜。
王蒙蒙坐在一边,听着他们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点迷糊。
“这个北水到底是谁呀?”她问。
春梅见她问起,想到王蒙蒙都没见过北水,便说:“是从军的发小,一直跟车跑运输的,前阵子很不幸出了车祸导致少了一条腿。唉,也是可怜的人呐。”
王蒙蒙“哦”了一声,心想这人还真挺惨的。
几个人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又闲聊了下,之后便各自洗澡睡觉去。
王蒙蒙今天是第一次在春梅家过夜,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让她躺在床上久久也没有睡着。
深夜十一点左右,辗转难眠的她突然听到隔壁春梅和陆从军的房间里似乎有悉悉碎碎的声音。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下一秒就面红耳赤全身燥热。
她听到了春梅和陆从军轻声嬉闹的声音,紧接着很快就听到了细微的轻吟声。那种漫妙的声音和男性的粗喘让她想起了李大庆,曾经她和李大庆也是这样的热烈缠绵,而如今……
她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不让自己再去听那些声音,那只会让她身心一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