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杨儒相又牵着宁秀荷的手,一起面对前来查看的大哥。
“哥你看她不会咬我的。我能照顾好她。她昨天还和我说话了。”这是杨儒相对他大哥撒的第一个慌,忐忑不安,心跳如鼓。
宁秀荷看似躺在榻上不动弹,其实是身上全是伤。
看见杨儒生来又狂躁的起身,被杨儒相一被子裹起来按下去了。
大哥思索了半晌,便答应了。
“她要是动手打你咬你,便不能再留。”只当是弟弟养了条好咬人的小狗,他喜爱便罢。
往后大概半年,宁秀荷都没出过院子。一开始只有杨儒相,后来渐渐能带仆人了。杨儒相为宁秀荷几个月不管码头的事情。
自确认了杨儒相近身的那几个仆人丫鬟能安稳的在宁秀荷身边待上几个时辰之后。杨儒相便开始忙起来码头的生意来。
众人也打趣他。
“从水里捞了个漂亮媳妇,就不要我们老哥几个了。”
“那是你没看见那小姑娘有多俊,这事情搁你身上你也迷糊啊。”
杨儒相听着他们议论的话,心想,怎么会迷糊呢?
早上几时去喊宁秀荷起才不会闹,什么东西好喂,宁秀荷每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更明镜似的,一点也不迷糊。
宁秀荷也被杨儒相养的好,甚至胖起来一点。
杨儒相心中欢喜,想带着宁秀荷出来转转。
家里人不许。
杨儒相便把这事情和码头上几个老哥讲了。
“哎呀这什么事啊。”一个老哥一拍大腿,愤愤不平。
“你不懂,那大户人家小姐就是不能见人的。”另一个老哥说。
“我们家没有这回事。”杨儒相打断道。
几个人好奇了,围着过来,向杨儒相打探,那传的神乎其神的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
杨儒相托腮故作深沉。
“她很温柔,又有点调皮,会犯点小错,不过我母亲很喜欢她,有一次,就前几日,她在……在后厨帮忙,后厨。”杨儒相神采奕奕,面上带笑,眼中带光,“把一盘材料名贵的主菜打翻了。哭了半晌,我也劝不好,最后还母亲来把她哄走了。”
“确实,总归是女儿和母亲亲些。”身旁人回复到。
“捡来的,终归有些隔阂。”
“呸,他家老爷有没有三妻四妾,生了三个儿子,还不是想要个女娃娃么,那丫头去了肯定过得好,你说是吧,小少主。”
杨儒相点点头。
“这就是有钱人家啊,穷人家生了女娃都得扔呢。”
“那么好看谁能不要。”说话这一位,是几月前同杨儒相一同出海的。
杨儒相又点点头。
几人建议杨儒相撑着过几日花朝节,府里夫人少爷都出去了,他便能带着宁秀荷出来。
杨儒相心中叫好。
等到二月二花朝节那日。
母亲喊了多少遍,大哥又喊了多少遍,老夫人又派人来催了多少遍。杨儒相只往榻上一躺,只道自己,不喜人多。
小厮跑出来时候,遇上了亲自来的夫人。
自小养大的儿子怎么能不了解,要说杨儒相喜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往年此日,杨儒相一大早便罢工混在街上玩了。中午回来吃饭时候,还能带点小玩意,讲点笑话,逗得老夫人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
全然不像今日,闷在屋里直至天黑。
“算了吧,留他在家里,你们也出去玩吧。”
下人谢过了夫人。
夫人望着杨儒相院子里的灯火,心中惆怅,不知道自己这样纵容下去,是对还是错。
自人都走后,杨儒相悄悄带着宁秀荷出来,怕她伤人,两人便坐在轿子里,杨儒相时时刻刻紧紧牵好宁秀荷的手。
宁秀荷异常乖巧,杨儒相还掀开帘子,同码头的人打招呼。得了一顿夸赞,杨儒相心中自豪。
母亲远远的看到自己的轿子,看到轿子外儿子的陪读书童。又笑了。
喜欢那丫头就喜欢吧。倒是改了名字再嫁进来也不错。
这是宁秀荷在杨府的第一年。
异端的开始是在第四年。
这一年之前,宁秀荷都特别的好,除了话少之外,也会乖巧的朝着老夫人夫人老爷作揖问号。
杨儒相给她用的穿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加上一副生来灵动仙丽的样貌。
家里人便忘了几年前的不快,全家上下喜欢起这个四小姐来。
夫人也同老爷并老夫人说了心中所想。
杨儒相也到了改娶妻的年纪。这年纪不早不晚。
老夫人只觉十分不妥,虽然都知道是捡来的,但是两人成了亲,别人面上祝贺,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猜疑排编。
虽然不知道真是年纪,宁秀荷初到杨家时候,看着也只有十二三岁模样。
自这之后,便没提这事情,给杨儒相说媒的事情也被夫人停了,为这事还和老夫人闹了一个不愉快。
夫人只道,相儿二十三,奉儿可是三十二了才娶妻呐。急什么。
老夫人却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宁秀荷院子里受伤的仆人越来越多,有个伤势严重的丫鬟,脖子被撕咬下半块肉。
一切都说是宁秀荷动的手。只有杨儒相执意护着她,咬定了是诬陷。
知道是她,但是如果连他都承认了,宁秀荷便会被赶走。
宁秀荷被锁了大半年,又放了出来。
宁秀荷在杨家呆了九年,杨儒相也从十九岁到二十八。
这九年间,只起初半年宁秀荷会闹,在后来第四年,再后来,就是这最后一年的年初。
宁秀荷还是一副清秀少女的样子。
老辈催了许多年杨儒相娶妻,杨儒相也固执,甚至还说出自己是断袖的荒唐借口,也只字不提宁秀荷。
所有人都知道,三少爷的心就在宁秀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