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迟缓几秒，也是他。”
“回答得这么快，你爱上他了？”
“可能是吧。”看似松松散散，怔忪呆滞，可她凤眼一挑，柳眉一弯，却比什么时候都显得坦率。“起码我不甘心，我要看看他怎么给我欢愉，给我浪漫。这些，我要尝到，我都要尝到……”
“宝贝……”
“我是个女人，也是个妈妈。我也想我有一段恋情，是能开花结果的。有一场婚姻，是名副其实的。我也想有个家，足够为我挡风遮雨。我也想有个男人宠着我，真正宠着我，一辈子。我也想在表姐面前无耻晒甜蜜、晒幸福，对着单身女人说些站着说起来不腰疼的话。黎亚斯……”她轻咬下唇，顿了顿，字字都柔中带韧，“谁能给我幸福，我就爱谁，没什么值不值得。”
她的意思是，就算小暮不是正确选项，他也不入备选？她的意思是，他黎亚斯许给的承诺，她都当了耳旁风？
“那我呢？”他从来不喜欢抽烟，但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叼起一支雪茄，点燃，放在饱满如血的双唇间烦躁衔着。他讨厌烟头上飘出浓浓的烟雾，他更讨厌身上有一丝烟味儿。可他却逼着自己去忍受这呛入口鼻的味道，忍受四周萦绕不散的灰雾。甚至希望烟雾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她脸上此刻保留的清醒。
他宁愿一针下去，她永远不醒。他宁愿当她一辈子的暖脚袋，也好过，用这么残忍的口吻拒绝他。
浓浓的烟雾从唇齿一路扩散到喉咙，他咳了咳，还是没掐熄。或许他笃定，烟总是有让人上瘾的时候。就像她，会让人难以自拔……
等了许久下文，也不见她吭声。他左眼眯起，淡紫色的光在瞳孔里晃动得格外凌厉。顿时，让她无所遁形。
“谢谢你的暖脚袋，也谢谢你一串天价的钥匙。更谢谢你这段时间，无偿为我做的那些。但是亚斯，我婉拒！”
一段谢谢很长，只有最后三个字，最有力度……
“你不能保证会有多喜欢我，我也不能保证够实力驯服你这个花花公子。况且，你那根本就不是爱。”是寂寞，是欲望，是占有欲，那全部，都只是男人的天性！“我去给你打盆水，也做你一回暖脚袋。然后，电话、短信或者微薄、email，自选一种，跟他解释清楚。”
黎亚斯狠狠吸着烟，沉默了很久。眼看着烟雾从他挺翘的睫毛上拂过，将漂亮的眸子熏成了灰。
“洗脚就不用了，要做，就做点能让我信服的事……”他缓缓掐熄了烟蒂，如吞咽毒药般吸入了最后一口烟雾，走到床前。修长的双腿，似竹竿般立在床头。一只手缓缓压在她膝盖上，一只手背在身后丢弃烟蒂。那般暧昧的姿势，明显说明了一个问题，要么是蛊惑低语，要么，就是滚床单……
而事实，也是如此。他漂亮的手从她膝盖上慢慢下移，到她小腿肚附近时突然收紧，用力一抻，硬是把她的坐姿改成卧姿！
‘砰——’
她后脑勺撞回枕头上，浑身就像再度被乙醚注射过一般疲软无力。只能被动接受着他身上这股糅合着淡淡烟草的香奈儿4号，意外的，还算好闻……
“要么给你做暖脚袋，要么，我走了。”她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不被他勾住心窍。还努力保持着，温柔合理的姿态。可惜两者兼顾，比想象的难度还大。面对她如此撩人的眼神，如此赤裸裸的勾引，如此意图明显，她难以冷静——
“停！”她喊了声，他停了下，随后开始一颗一颗解着风衣的纽扣。边解，边说，“你不是说我这是欲望，是错觉，是吃饱撑的，我根本就不爱你么？”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条？什么时候？
“那就跟我上床，让我得到你。让我看看，得到你以后，我还会不会缠着你，会不会把你当成其他女人一样处理掉？”
她早说过，她不会跟他上床。
特别在这个时候，目的不单纯，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是谁说上床就能解决一切是非题的，教育局解决不了，法官解决不了，滚个床单能滚出什么真理？
“你得到的定义，仅限于上床？”
他点点头。
“那别脱了，我会让你失望之极。”
黎亚斯不理，一把将那件黑色缎面的风衣扔在床上。里面的深V领假两件套T恤，也很快脱掉……
苏夏歪着头，看着他露出的腰腹胸膛。
“宝贝，我不美吗？”他整个胸膛倾轧下来，嘭嘭的心跳、细腻的肌肤和不寻常的体温，让她无从反抗。只能直挺挺的，欣然接受。是的，欣然接受。因为她不相信黎亚斯能干出来，压根就不相信……
“公认的黎大美人，能不美吗？”
“那你的表情，怎么这样？”他轻轻勾起她下巴，审视着她脸上冷淡，冷淡，还是冷淡的表情。你就不能配合点吗，他的眼底，似乎传达着这般强烈的讯息。可惜，被她忽略得一丝不剩……
“难道我还需要为你摇旗呐喊吗？”
一句犀利的反驳，让黎亚斯登时哑口无言……
“你想听雅蠛蝶，还是e—on，baby？”苏夏说完，自己马上就快吐了。忙扬起脖子，优雅补充道，“好吧，我果然不太适合抢台词。那就很不配合地告诉你，给我滚下去，谢谢……”
黎亚斯非但没下去，反而变本加厉把唇覆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你给我下去，快点。”
她说着，双手推抵他越来越沉下的胸膛。胸口酥麻，微疼，似乎是被他指尖捏的，浑身都战栗起来。一双凤眼更是如刀般，狠狠切割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上。
“宝贝……”他箍住她精致的下巴，端看着这张娇俏愤怒的脸蛋。口吻一如他此刻的眼神，妖魅、坚韧得不可思议。“我到底爱不爱你，这个答案，今天日落之前，我一定会在你身上找到……”
“得到我，就行了？”
苏夏突然扬起脸，潋滟的瞳孔突然变得冷漠。几乎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火大，还是根本不屑？
“得到我，就够你证明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照样弃之如蔽了？得到我，就能断绝你的迷恋，就能要求你滚了？”
她的话说得很重，字字都插在他咽喉上，犀利得足以令人断气。“还是你又会跑到他面前炫耀，我的背叛，把我踩进泥里？”
黎亚斯身子僵住，搁在她胸口上的大手，一凉！“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没有操守的一个男人？”
她摇摇头，“在我面前的黎亚斯，从来就谈不上什么操守，只不过他对我很好，一直都很好。只可惜这一点，你正在抹杀！”
趁他低垂眼帘，似在失神，并且停着不动时，她一把推开身上的重物。跳下床，大步朝门口走去。刚推开门，一道道冷酷的视线便齐刷刷投来。十几个男人挡在门口，个个眼神凶狠，倘若不是黎亚斯的一句‘别动她’，她别说走，爬都可能被踩成肉饼……
“boss……”
“把门关上。”他没放她走，只是叫人把门带上。裸着上半身，边看着她满地打转，叼起第二支烟。他发现烟这种东西，很容易上瘾。特别是为这个丫头伤脑筋的时候，根本无法自控……
“给你一个机会，能从这里出去，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不能的话，就回来继续。”他淡淡吐着烟圈，努力咽着那些只会令他一阵阵咳嗽的烟雾，声音无端的沙哑。
“什么都听我的？”
他用力含住雪茄，点点头。
“那就把烟掐了。”她没要求过多，只是叫他把烟掐了。他抽烟的样子，就跟她酗酒一样痛苦。她不想看到这么惨绝人寰的画面，她不想他说着不靠谱的甜言蜜语，却这么实在的折腾自己。或者说，她不想心软，也不想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