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送你去打针吃药。”
“打针吃药就不必了,熬碗白粥报答我吧!”他向她温暖的怀里凑了凑,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气,昏昏欲睡。
许久,才喃喃呓语道,“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说了,会让你害怕的人。”他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可这句话,却清楚得如鱼白的闪电,刹那划过脑海,让她记忆深刻。
说实话,能让律师害怕的人,无非三类。一,有权。二,有钱。三,有枪。
他是法国籍伯爵,又跟市政厅有点交情。他是黎家的养孙,身份还有点特殊。他能在夏威夷,乔装警察破门而入,是有点不可思议。
好吧,她承认,他对他善良华侨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种好奇,不亚于当初对神秘人的那股劲儿。
“你到底是哪类人?跟黎家什么关系?”只是当她想细问,进一步问,刨根问底问时,黎亚斯已经睡死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他的新家,到底该是哪个度假酒店。苏夏只能先把他安置在儿子的房间里,想等他醒来。可谁知,他蒙着大被,一睡便是一整天。直到天色擦黑,他才饥肠辘辘爬起来。
“这是你要的白粥,还加了两个鸡蛋。皮已经剥了,趁热吃吧!”她把热乎乎的一碗粥搁床边,放上瓷勺。
黎亚斯端看着她的围裙装,一脸的惊艳,“宝贝,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那是当然。”想着,苏夏也有些骄傲了,“虽然我厨艺很一般,但是煮粥,煮鸡蛋,烧开水的水准,还是跟徐妈相当的。”
小萌宝在一旁听着,不禁咧了咧嘴。
“怎么?你有意见?”
小轩忙掬起大大的笑容,谄媚地猛夸赞,“没有,没有哇,妈妈烧的开水最棒了!”但是做的饭……鸡蛋,鸡蛋,还是鸡蛋哇哇哇!
“先把药吃了,这是退烧药,每四小时要吃一次。”苏夏边掰出一片尼美舒,边送过去一杯清水。
黎亚斯看着,给了她哭笑不得一个字,“苦。”
“不苦,不信你尝尝。”
他还是紧蹙着眉头,持观望态度。
“苦,苦什么苦?糖甜,吃完就让你得糖尿病。把它吃了,快点!”苏夏突然的一吼,吓了黎亚斯一跳。然后不知这么,就乖乖把药咽了下去。
“吃粥吧!”她微笑着,很幽雅,简直跟刚刚判若两人!
那边,小萌宝又咧了咧嘴!
“怎么,宝贝你又闹意见?”
“没有哈,没有。牙疼,牙好疼啊,咿呀咿呀哟……”小轩忙跳起来,哼哼唧唧地蹭出门外。在外面鬼鬼祟祟偷窥了几眼,见没什么特别,便过去沙发上看电视。小脑瓜里想的,都是爸爸的牛排,香喷喷的牛排。
“盖被,睡觉!”
苏夏又一声吼,黎亚斯一颤,又乖乖钻回了被窝。
“你先好好休息,过四个小时,我再来帮你量体温。”她替他盖好被子,便准备拿着碗筷出去。
“从没人对我这么好,你是第一个。”他眼波追逐着她离去的身影,洗尽铅华的眉眼上泛出几分暖色。像是第一次,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这种厚重,让她的心,不由得突突跳。即使关上门,还是依稀能感觉,他眼神有多不对劲。好像在说,‘你别想跑!’
夜,凉如水。
寂寥的夜空下,万籁寂静。
屋子里的人早已熟睡,她却还徘徊在阳台上。与楼下灌木丛中独乐乐的蛐蛐叫声,为伴。
壁钟的指针还未划过十二点,她的心也是千头万绪,乱如麻。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女人,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即便离婚时,世界一晃,她都胆敢走的那么潇洒。但这一夜,脑海里却被强迫植入了很多。譬如,他的眼泪;譬如,她要签切结书时说出的话。
突然发现,前嫌尽弃,就是一念之间。
一念心痛,一念缠绵。
靠在月色缭绕的阳台上,她端起一杯咖啡。边喝着,边等着。直到指针龟速划过十二点,她才摇摇头,简单二字,“睡觉!”
第二天早起,黎亚斯烧退了,赖了一会儿,便急急忙忙走了。说是要去酒店下榻,可看那神色,不是有什么贵客,就是不速之客。
她把小轩送去幼儿园,便约上白筱筱她们几个,到一间茶餐厅。
“先说好,这顿我请。”李姐很大方,长得漂亮,人缘也好。三十五六岁,跑车换好几辆了。明明有个富二代男朋友,却还喜欢在事务所打零工。说来也怪,同事六年,她能拎得起LV。可她苏夏呢,还是这么穷。难道,她这辈子就是破产命?
“对呀,夏夏姐你要养儿子,攒着吧,攒着吧。”白筱筱笑嘻嘻的,一张脸水蜜桃般讨喜,有事没事就喜欢粘着她,“要不,你考虑嫁入豪门看看?”
“这建议好,卧底那么久,搞定几个了?”
“咳咳……”
“简单点,被潜规则几次了?”
“咳咳……”
“咳什么,潜规则挺好,不信你让晓晓去,她得撒欢儿冲。”李姐有时跟余默默,真是有得拼。尤其是在这问题上,毫不避讳,单刀直入。“套用几打了?勾没勾着一个喜欢买一送一,还特死心塌地的?我看那个白副总不错,挺帅的。实在不行,二黎都甩了,还是性生活最重要。”
‘噗——’白筱筱一口柠檬茶喷了出去,“李姐你含蓄点啦,我还是处女。”
“处个屁,去破了。”
“我喜欢妖孽。”一提到黎亚斯,白筱筱便变成白笑,甜甜的梨涡,勾得人心直痒痒。
“但是他太妖孽了!从头到脚,玩死你!还有,他不是个单纯的华侨,也不像黎家单纯的养子。”
白筱筱听着,眸色稍微暗淡下来,“私生子?”
“白眼仁都挤出来了,就出这么句笨话。我听说他手下那个,是杀手。”
“杀手?”苏夏陡然提高声音,三个人一夕间都惊悚了!
“有没有可能是意大利杀手党,索马里海盗?”
白筱筱猛点头,却又压抑不住心中窃喜。虽然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床伴从不缺,但走夏夏姐后门,应该有好戏看吧?
‘噗——’这一次,喷茶的是苏夏。真不知该怀疑她们太夸张,还是,气黎家两位公子,走到哪里,都是这么抢手?
茶餐厅里,说说笑笑,总是能唱足一台戏。
本想早晨便这么糊弄过去,谁知,白筱筱脸皮一紧,却突然暗叫一声,“完了!”
这一声,让她的心‘咯噔’一下,亮起红灯!
此时,由店长亲自引进一个拍摄团队。导演、摄像师、灯光师、化妆师、场记等相继走入。后面是两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一高一矮。刚走进来,便招来一阵骚动。即使保安护航,还是很多粉丝蜂拥过去找签名,甚至高声尖叫,“是coco,是左雨菲!菲菲,菲菲,我们爱你——”
“我也爱你们。”左雨菲礼貌回以微笑,芭比娃娃般的脸蛋上洋溢的热情,比奥运圣火传递的还快。她高贵,淡定,有国际范儿。难怪前凸后翘的女二号,站在她身边,却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菲菲——菲菲——”
茶餐厅瞬间一座难求,很多人都疯狂了!白筱筱也疯了,直搔头,“完蛋了,到底是狭路相逢了!”
“是啊,一看这东西。就是心眼多,能折腾。”
相比之下,苏夏却从容多了,“她碍不着我们喝茶,我们也不碍她拍戏。有什么完蛋的,照吃!”
“可夏夏姐,你相信一个被抢了未婚夫,还回头找那个第三者当闺蜜的吗?你信吗,你信吗?”
李姐‘啪’一暴栗敲过去,“你个吃货,法官的锤子都不信!再说夏夏不属第三者,存在过事实婚姻。”
苏夏用勺刮着红豆沙,眼神犯着懒。看看左雨菲,粉黛桃腮,量身定做的旗袍尽显民国风情。从粉丝到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呵护着。仿佛一尊古董花瓶,磕不得,碰不得。再看看她,哈,云泥之别!
“我记得夏夏姐好像被国际大导御用过。要是当初放弃当律师,继续拍广告,现在早火得没边了。”
“那就没那东西什么事了。”李姐用鼻音哼了哼,“还要求清场,你当国家税收都是养这些要内涵没内涵,要特技没特技的垃圾片的?要没我们这些律师,早不知安乐死多少投资商了。”
瞧着她们为她,一致枪口对外,苏夏心里便暖呼呼的。
“我先去趟卫生间,你们也收拾收拾,准备一会儿走吧!”她推开椅子,走过去。可刚到门口,洗手池边便传来一阵叽叽咕咕,而内容,正是针对她。逼得她,不得不收住脚步。
“菲菲,那个贱女人也在。”经纪人满嘴尖酸刻薄地谩骂着。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