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愕!纷纷转过去,看着边吃面边语出惊人的女人!
“如果还有人想睡,请参照刑法关于通奸的论处,到法院先领张传票。”
话落,整个摊位顿时鸦雀无声。
刚还强扭着黎暮迟去她保姆车的女人,也悄然缩了回手,“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你老婆!”
经此一轰,该去排队的排队,该结帐的走人,黎暮迟也慢条斯理地坐到她对面。目光如寒潭般,深邃无比,“面好吃吗?我差点被人生吞活剥……”
“根据民事责任诉讼案件的基本责任关联,我完全没有义务,为你的意外去买单。”苏夏随手推过去一碗面,转瞬,一句话,将他噎死!
她不是为了救他才帮他,而是为了他记住,她这个女人没他那么狼心狗肺!
他确实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在这一点上,他从没想过否认。只不过,这么一次又一次,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来,滋味还是不怎么好受。
拧开瓶盖,呷了口刚刚冰镇过的可乐。那种蔓延至心尖上的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
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过某件事。可他这个前妻,却让他开始后悔无数件、以前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
揉了揉太阳穴,他若无其事地端起下颌,看了看她,“乌冬面偶尔尝尝鲜还可以,以后记得少吃。”
“老板,结账。”苏夏吃完,径自站起来。似乎无意跟他讨论应该不应该的问题。如果深究,他就不应该大婚前夕,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对她又搂又抱!他就不应该,吃饱撑的,拿着她一百块钱,就以为拥有痛改前非权!
法律上没这条,她这里,更没这条。
一切勾勾缠缠,等他后天大婚,她自然会奉上!现在她只想拦一辆出租车,舒舒服服回家睡觉。
只是结完帐,摸了摸钱包所剩无几的人民币,苏夏气着了!出门之前,忘了带钱,现在连出租车都坐不起,只能凑合挤挤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我送你吧!”黎暮迟慵懒走开,将车开到她身边。然后走下车,轻轻为她拉开车门,绅士地邀请。
“不用了,我坐公交。”
“你就不怕把孩子挤掉了?”
“你!”
“还是你觉得,大律师就不会被黑车司机劫财劫色了?”黎暮迟手捏着那折得整整齐齐的一百元,那揶揄笃定的口吻,似乎跟曾经某通神秘的电话一模一样。
苏夏微怔,还来不及心思过味儿。黎暮迟已经揽住她肩头,将她霸道塞了进去。“是我把你带来的,我就有权把你带回去。如果你想反抗,可以,拿你的宝贝儿子祭奠我刚换的车胎吧!”
“你……”这一刻,苏夏真想把他的声带给割破!
夜下,他放缓了车速。一边欣赏着炫彩的霓虹灯,一边透过后视镜,望着苏夏略显疲惫的小脸。
“晚上冷,穿上吧!”他扯过车里的外套,单手给她披在身上。然后手掌温柔抚合上她错愕撑开的眸子,牵出一抹笑。
那笑,露出的简简单单,平淡无奇。既不多温柔,也不多腹黑。只是在转过去的时候,温暖至极。
似乎漫天的繁星,都不抵他唇角那丝笑。那么柔,那么美,那么温暖。只需一眼,便能带走一切疲劳,治愈一颗冰冷的心。
‘黎暮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能眼睛不眨地将一个人摧毁,也能温柔将一个人捧进手心。露出这样的笑容,下一刻,是不是又决定把她爱死?
苏夏看着,记着,最后笑了笑,又重新把眼睛闭上。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才停在小区楼下。她将外套往他身上一推,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顺应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但黎暮迟,似乎并不满意她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句。慵懒探出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抿起双唇,意味深长道,“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等着你对我负责!”
……
苏夏一顿,旋即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当然!我会对你负全责的!”
两个人都扎在楼下,大眼瞪小眼。
相对无言,却又暗潮汹涌。
直到夜风来袭,吹冷了彼此。黎暮迟才一脚踩下油门,离去。
袅袅的尾气,似升到半空的云,在眼前布下了朦胧的一层灰。她煽了煽,正准备走进去,不远处的长椅上,便传来了一声刻意的咳。
苏夏向右侧转,疑惑地看了看。
一个男人,正翘坐在深棕色的长椅上。双腿交叠,姿态优美,露出一双十足勾人的眸子。似是蛰伏在森林里的吸血鬼,雍容华贵,却孽态横生。
这种骨感的身形,这种精细的腰,这种藏在烟囱里也一样能风华绝代的男人。一看,就是黎亚斯,没别人。
苏夏敛步走过去,咋了咋舌。
原本修剪整齐的灌木丛,已经变成了玫瑰的花海。她脚下踩着的每一寸,都是散碎的花瓣拼成。
再向前走两步,一支支玫瑰如扎在地板上的旗帜。迎风妖艳,溢出淡香。左右蔓延出十几米,美不胜收。
连空气都充斥着一种浪漫的气味,蛊惑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走至长椅前,突然,一片明亮。
原本黑暗的地方,顿时灯火阑珊一般。一大面屏幕跳出,映入眼帘时,闪动出旧电影的画面。
钢琴之恋,精致的镜头切换,曾经扯动心弦的浪漫,一点点在瞳孔中回暖。最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小区花园,还是电影院,单独包下的午夜场?
“喜欢吗?”黎亚斯捻下唇角衔着的半支玫瑰,吮去唇瓣上如血般滋润出饱满色泽的花汁,魅惑看着她受宠若惊的小脸。
趁她还来不及醒神,一把将她拉坐在他双腿上。
她惊愕一回头,他顺势扫过她左颊,突袭一吻,成功!
然后,他轻抵住她鼻尖,笑靥如花,“老电影,我的腿,再送你一片花海,一个吻。宝贝,感动了吗?决定跟着我一辈子了吗?”
苏夏一怔!这些余默默讲的无聊话,他都记得?
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那些早就被她忘却、却曾经渴望的浪漫,如今正一幕幕在眼前展现。真实的,她要屏住呼吸才足够凝望。
倘若不是她坐在他那双陌生的腿上,能感觉到骨骼的硬度,还有他裆部的躁动。甚至胜过直接体验一场香艳的场面,让她火燎燎的酥麻难受。苏夏还会沉浸在这一幕浪漫中,无法自拔。
抬头,看了看他近在咫尺那张明艳如花的脸,再看看各家打开的门窗。苏夏强压着心头的震撼,故意平淡笑道,“感动什么?你的浪漫不是喜欢,我的陶醉也不等于感动,呵呵。”
“谁说我不喜欢?”黎亚斯突然圈紧了她,皱起眉反问,“不喜欢我会想抱你?想亲你?想陪你看电影吗?”
“晚了,还是回去睡吧!”苏夏稍微挣扎几下,看着他把电影院搬过来,引发的一场骚乱。再这么下去,一会儿小区管理员就会收到投诉,过来找她这个屡屡搞出幺蛾子的过气律师谈谈了。
只是,感觉到她这么强烈地想摆脱他怀抱的黎亚斯,妖冶的左眼瞳陡然一冷,当场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小暮能抱你,我就不能吗?”
能跟小暮出去大吃大喝,就不能让他陪着看场电影?
能对小暮说什么负全责,就不能稍微对她那天那个失礼的吻,负点责任?
他黎亚斯可不是聋子,瞎子,傻子,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他们之间那层剪不清理还乱的破关系。
只是他不愿意去揭穿,因为他不愿承认,一向游戏花丛的他,会没利用女人前,先被女人利用。
就像一只最美的孔雀,在开屏的时候,被人一根根拔掉骄傲的毛。这种感觉,让他的笑容转而嗜血。
很少看见他愤怒的表情,但苏夏不怕,而是端脸欣赏起来。
寂静的夜幕下,放映着老电影。一片片的花瓣,栖落在长椅上。皎洁的月光,寒了半分,大概也是不满她这么没心没肺。
陶醉在这浪漫的夜幕下,半响,她才低眉浅笑,“原来你是在吃醋啊!”
黎亚斯漂亮的桃花眼眯起,没承认,也没否认,似乎在等待她讨好他的下文。可她,却只是趁空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宝贝,你这是什么意思?”
“洗洗睡了的意思,上床睡觉的意思。”
黎亚斯瞳孔一暗,妖娆的笑靥中带着几分讥讽,“你的床可真大,我这么滚都滚不下去。那只好这么办了。”
望着他牵起她的手,苏夏纳闷,“你做什么?”
“滚床单!”他随意勾起一抹坏笑,轻快说出。
“你……这就是你的喜欢?”
“我的喜欢,与你无关。”一如他妖孽的性格,他说出的话,也这么直接地切入五脏六腑。任她错愕张开嘴巴,却被他一口吹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