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前夫的心痛

“宝贝,这宗官司交给你了。”黎亚斯袭吻了她,却把这个非礼案,交给她这个受害者来辩护。

“你……”

“帮我辩到无罪,我相信你。”他右手轻插入裤兜,拿出半颗酒心糖丢进嘴里。似乎是想把她的余味,融入酒中,慢慢咀嚼出一种甜味儿。

“你!”苏夏指着他背影,好久没试过这么无语凝噎了。柳絮在落地窗上粘着,外面的阳光更刺眼。不远处教堂里传来的声音,激荡着她的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筱筱和小张一干闲到抠手指的人,顺着虚掩的门缝探进来,个个诧异地看着她。好像她刚跟男人苟且过,完全被闭路电视拍下来了一样。

“天哪,夏夏姐你真把萧莉莉的男人给勾到手了?”

白筱筱这个丫头,就是个好事干不成,坏事不会干的小笨蛋。她还真以为她有这个实力,跟萧莉莉比裙下工夫?

“黎美人啊,等夏夏妹妹嫁给他,不幸福死,也得生孩子生死。”全事务所平时看起来最老练古板的女人,却突然语出惊人。

才见一面,就看出性能力了?苏夏嘴角不由得慢悠悠地抽起筋来,慢条斯理附和着,“是,是,全市出生率立马就高了。”

如果她们知道,他是谁的堂哥,一定不会再这么鼓动她幻想这位妖孽大少了。在那个据说差点沿袭封建制度的黎家,这关系,这场戏,注定是场轩然大波!

把那些无聊到八卦到她办公室,并激动到预谋着把她敲晕送去皇冠酒店的同事们推出去后,苏夏才继续她的结案陈词。边一页页翻念着,边泡着方便面吃。完全忘了,今晚可能的那顿大餐。

门外还闹吵吵的,白筱筱他们还打上了赌。闹不清楚是赌多大的,只隐约听见有原配派和妖孽派。

她无奈地揉着眉梢,实在是不忍心跑出去入股,然后告诉他们。其实她跟黎亚斯,压根就没关系。

她怕他们找块豆腐,撞死。

正惆怅着呢,那边电话响了……

“夏夏……恩……”依余默默平常的咋呼,这么娇声细语,她听着,还真有点乳酸。苏夏蹙起眉,急问,“你怎么了,病了?哪不舒服,表姐夫不在身边?你忍一会儿,我现在就过去。”

“别!”余默默突然喝斥,“他就在我身下,恩……”

“你、在干吗?”

“姐在造人!”

‘噗……’苏夏一口泡面喷了出去,直噎得咳嗽起来,“余默默小姐,请问,你能矜持点吗?”

“我想矜持,你姐夫不高兴啊。”余默默还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对面的沉吟,从话筒里持续不断地传来。一时,让苏夏尴尬到绝对哭笑不得。

“说吧,找我什么事?”

“姐听说……”余默默顿了顿,忙插入句,“准提姓黎的不?”

“你说!”

“你那个事务所,快被我前老板收购了。”

“不可能。”韩胤晨会把公司卖给黎暮迟?要说他把什么臭袜子,破裤衩卖给他,还是众望所归。

“你过去看看,网上还在直播呢。”

苏夏放下话筒,边打开电脑。果然,某论坛上大篇幅报道着这件事,视频还通过互联网大肆直播。

瞥见韩胤晨正瘸着腿,揪住黎暮迟的衣领,一副失控的样子。苏夏拎起包,赶紧赶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里,谁也不敢靠前。

韩胤晨正挥着拳头,眼底全是血红。一种超过厌恶,甚至是怨恨的情绪,让他完全失控。冷峻的脸狰狞着,似阎罗的假面,随时会把他碎尸万段。

黎暮迟却是背抵着墙,嘴角噙着血丝。半弯着腰,似受过强烈撞击,毫无还手之力。脸若薄纸一张苍白,沾湿的刘海伏在脸上,半死般的笑着。

尤其看见苏夏挤进来,他没还手,更没喊痛,只是缓缓抬起沉重的头,牵动残阳般的唇角,邪魅笑着。

一字一句,吐出双唇,都那么沉得压着心脏,“没错,是我拆散了你们,是我把她变成了黎太太。”

韩胤晨揪住胸口,似乎被撕裂般剧烈地疼痛。他身体一晃,踉跄着回头,眸底是呛满泪水的无助。

他就那么一拳一拳打下去,重重地、死死地打在黎暮迟身上。可苏夏却看得出,真正心如刀割,真正流着血,流着泪的,是韩胤晨这个男人,也只有韩胤晨这个男人!

黎暮迟咯着血,虚弱地倒了下去。

苏夏半蹲下去,扶住他的腰,伸手替他试去他唇角凝住的血。

“夏夏,我疼……”他轻伏在她肩头,只对她一个人喊着疼。

可苏夏只是掐住他受伤的下巴,狠狠地掐住,“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吗?”

似乎早料到了结果是会如此,黎暮迟只是无力靠在她肩头上,缓缓地勾起抹惨白却诡谲的笑容。就像象牙塔里的恶魔,伤人,太烂漫。

回头望望韩胤晨,腿上的绷带渗着血,他却一直压着胸口一步步朝病房走。每一步,都那么揪着她的心。

他一定很痛吧?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因为那件事,她的爱已经淡了,可他的却还在。

他错失的,不仅是一段婚姻,还有他这一辈子的幸福。

对于这三年来,一直怨她背叛,却还是执拗念情的韩胤晨来说,一定比死还难过。

苏夏不知该怎么进去安慰他,只是手一松,把黎暮迟扔到墙堆下。盯着人群中窜动的人影,走过去。

她认得这个男人,她搬去黎家时,他充当过临时司机。现在又来客串狗仔,以及网络炒作团队。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黎大公子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果然,晚上办理了住院手续的他,突然以一张诊断单宣布,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停止一切商务活动,所有损失由韩胤晨承担。

还请来了国内第一大律师季辰希,特地站在病房里,当着心痛如绞的韩胤晨的面,无情道,“因为韩先生的暴力行为,黎老板卧病期间的一切损失,必须由韩先生负责。今晚8点到9点和新加坡wrc的签约,11点飞往上海,合建案的谈判。以及明天上午吉隆坡、日本、马来西亚三国兴建旅游度假房的会议。共计初步损失上千万,请韩先生予以赔偿。”

“shit。”韩胤晨的气血瞬间升高,连吊瓶都几乎扯下来。

“韩先生也可以选择第二种解决方式,比如,以百分之十的低价,把辰星事务所卖给黎氏集团。”

“给我滚!”这是韩胤晨一天之内,受到的第二次巨大刺激。从大学开始没再犯过的心绞痛,当场发作。

“医生,韩先生急诊!”季辰希推了推镜框,忙站至一旁撇清关系。瞥了眼忍得辛苦的苏夏,俊逸黝黑的脸上抬起,唇角浮现些许轻嘲。

“师妹,凭你还改变不了什么。”

苏夏咬紧牙,眼睛厉若尖刀。

“但是如果你搬出黎老板前妻的身份,那就不同了。回见……”

她在他背后,牙齿险些咬烂了。

曾经她在大学,当成偶像,把他照片贴满寝室墙上。曾经为他,跟韩胤晨斗嘴吵架半个月不妥协。曾经以他也是在美国勤工俭学,最后名声大噪为荣,提到时还有那么一丝骄傲的季辰希。原来,也口口声声的黎老板。

她不怪名律师都是这副德行,她只怪,那个不惜上演苦肉计,也要把她的一切,连根拔起的男人。

看着韩胤晨被紧急送进了急诊室,看着空荡荡的、凄白的回廊。她仿佛预见了,他开着香槟,坐在老板那张椅子上,骄傲地呼吸。

“黎暮迟,你到底还要多无情?”

终于,她不顾一切地捏紧了拳头。

在医院足足守了一宿,直到天亮时,韩胤晨才稍微睡下去。

她趴在病床边,在清媚和煦的曙光中小眯了一会儿。才坐起来,轻揉着他胸口,替他舒缓着那口怨气。

她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她也相信,韩胤晨会挺过来。三年前的情变,闪婚,他都一步步压过来了,今后的他,只会爱的更踏实。

“好好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她温柔地抚着他绞痛的胸口,然后站起来,强撑着出去买早点。

到了楼下,正赶上黎暮迟出院。很多人都紧张兮兮地守候在那里,生怕他因为少那么几个捧臭脚的而受凉。

黎暮迟坐在那辆银色赖斯赖斯里,眉眼早恢复了如初的邪魅。修长的手指夹着拟订的收购合约,冲着苏夏淡淡一笑。

是无情?还是毒辣?

她已经无暇去猜测他的心思了,只是捏紧拳头,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越是靠近,越是笑得暧昧。

就像是准备匍匐在他脚下的前妻,穷驴技穷,最后的手段,只有送上自己仅有的肉体,卑微乞求。

斜铺在芭蕉树下石子路上的阳光,有一部分反射向她明艳照人的脸上,一扫昨夜的疲惫与忧愁。怨恨冷漠,都被妩媚取代的天衣无缝。

“小暮……”她开口,字眼似被糖絮包裹着,细哑轻柔,甜美的让人骨子都酥了大半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