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只小恶魔，果然身上流着两只坏人的血，才四岁就这么腹黑。看着他明显的恶作剧，梁雨宸再次两行愁眉……
“秦小姐说，她跟我不合适，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跟我都是金木水火土各走各路。但是跟你，是天生一对！”乔晟烨一口气说完后，斜睨她平静的脸，展露一抹笑意后，她还是反将一军，“女人变心的时候，通常都喜欢说，其实你跟她才是天生一对，希望你跟任何人坠入爱河，并且天长地久。”
“哈哈……女人一辈子会邂逅很多男人，喜欢的人最后可能讨厌，讨厌的人最后也可能变成至爱。所以……”
“你是我的至爱吗？”
梁雨宸突然插一一入的一句，令他微怔，随心应道，“是。”
“我相信你！”
她认真凝视他雪化云开般明媚的眼眉，淡淡一笑。总是习惯逆天，逆命，逆心，逆着幸福走。这次她想摘了假面具，跟着心走……
“你这是向我告白吗？”
“你说是就是吧！”
“你总要这么敷衍吗？”
“你明白，我还需要多费唇舌吗？”
“孳孳，还真是冷血大律师啊！”
“你跟儿子才是法官。”
乔晟烨细长的手拿出裤兜，盯着她的手问，“要牵手吗？”
梁雨宸手悄然牵上他，“做了再说，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
“要十字紧扣吗？”
他紧扣她十指，像夫妻一样走进去……
“要正步走吗？”
梁雨宸嘴角微微抽抽，实在对条绅士野狼忍无可忍。半响，才听见乔小杰努嘴吐槽道，“走啦，那么幼稚！”
进了VIP馆后，热带海洋般的生态景色缩进眼底，软滩上的人都穿着性感喷血的泳衣，搭讪的人总是比修身养性的人多。泳池中有披着海豚皮的人，有游泳达人，还有谈情说爱的情人，更有作为特色风景的救援人员。更有浑水摸鱼者，色欲熏心地四处乱瞄，意图完成猎艳……
梁雨宸刚将泳衣穿出来，乔晟烨便忽然后悔了。一套红色泳衣，完全秀出丰胸，蛮腰和美腿的暴露。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完美喷火，无疑成为猎艳者眼中无可挑剔的窥探对象。那性感如猫的步子，冷艳难征服的气质。那几分漫不经心，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回去吧！”
乔晟烨只有三个字，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梁雨宸再回眸时，在发现他浑身罩下的是可怕黑影。眸子顿是冷若冰霜，阴鸷的冻结人。他三步之内，都是阴霾黑雾，靠近者都会尸骨无存……
刘海在他眸前拂动，越来越危险的味道。他暗暗收紧了拳，拉起她道，“走了！”
“你不是想游泳吗？”
“回去浴室游。”
“……”
梁雨宸低头看了看这套泳衣，不是第一次穿，却是第一次觉得它这么不适合。刚转身的空挡，便察觉身后一阵冷飕飕。
“先生，你的眼睛，能卖给我吗？”他那般云淡风清地说着这么可怕的买卖，惊的男人浑身一哆嗦。
“这些钱给你，把它卖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
男人不知为何瑟瑟发抖，眼见着支票砸在脸上，双脚像被地心引力吸住动弹不得。就那么被乔晟烨十分‘优美’的拳头，狠狠打在他眼睛上。
他温柔笑着，眸子嗜血，拳头极度残忍，没有半丝迟疑。男人哀号跪地，周围一阵惊嘘，乔晟烨只是噙起吸血鬼的寒笑，优雅用纸巾擦着手。将纸帕一抛，冷冽道，“叫救护车！”
梁雨宸摇着头，“把衣服给我！”
乔晟烨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我……”
“我已经习惯了你的伤天害理。”
“他想摸你……”
“我知道。”
“他该死！”
“我也知道。”
“我知道我不该教坏儿子……”
“他什么也没看见。”她缓缓松开覆在乔小杰眼睛上的手，挂起丝苦笑，“但下不为例！”在他失控的那刻，她已经肉眼搜集了有利证据，只是希望别在法庭上派上用场。这个男人有时真是撒旦，暴怒之魔！
由于秦氏和乔氏一直的密切关系，才睁只眼闭只眼地把他们安排去了温泉会馆。乔小杰泡着泡着，便在她怀里睡着了。把他裹着抱出去，乔晟烨便对着披着外套坐着的女人诱拐，“过来啊，泡着舒服。”
梁雨宸低着头，拒绝。
“你不敢跟我洗鸳鸯浴？”
“我……”
“又不是第一次，你的身体我少见了吗？”
“你……”
“刚才还只剩下三点，给那么多人看。现在对着我，却像个胆小鬼。老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青涩了？”乔晟烨微张双臂，庸懒靠在边上，水滴答滴答从漂亮发尖上淌下，他妖冶地撑着下巴，露出野狼本性。
“那天，你还那么主动。”
“……”
“还有那次，你喝醉酒的时候，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想想，我们好象不止一次裸呈相见……”
“乔晟烨！”梁雨宸将外套一丢，便跳进温泉中。
“你就打算这么泡？”
梁雨宸别过头，冷冷道，“谁像你脸皮那么厚？”
他伸出细长温暖的指，勾起她下巴，把她重新扳向他。“知道吗，你有个毛病，每次心虚的时候，都喜欢放冷箭？”
“我警告你，再靠近……唔……”
“我也警告你，别再这个时候跟我比力气，就算你再厉害，也是女人。”他轻舔唇瓣，转而背过去，跟她背靠着背。“我背过身来，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可以好好泡着了。放心，我会给你靠，不会让你泡的太舒服溺水。”
靠着他的背，两具滚烫的身躯，泡着更氤氲的温泉里。听着他的心跳，梁雨宸许久之后才转转过去，帮他温柔按摩肩膀。
乔晟烨一怔，刚要回头，她却扳着他肩叮咛，“不想我跑掉，就别乱动。我会看着你，我会给你靠，想睡就睡吧！”
他不语，半响才靠着她纤薄的肩呢喃，“宛儿她……有为难你吗？”
“没有。”
“那官司是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不要总为我想？”
她点起脚尖，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笨蛋！想见她，就去找她。把话说清楚，我会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
泡过温泉后，乔晟烨独自开车去了一间老式招牌的日本餐厅，七年前跟宛儿常常约会的地方。纯正的日本风味，和服店员，墙头竹剑，迷人的樱花香气。好似一切未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物是人非，残羽凋零，墙非墙，碧非碧，笑非昨日笑，香馥浓且殇。推门而入，姚宛儿便在对面，可一股寒气却从喉间提升……
“烨，你终于来了！”
她笑容清爽，一如樱花。校服般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还是像北海道留学时的清新可人，似乎缩短了十年光阴。
卸下金银首饰，不再是风尘贵妇，她还是那么美丽。像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像牵手陪他走过青涩岁月的宛儿。可惜，她的笑容再甜，再美，乔晟烨都忘不了这曾是一张遗像上的照片。他的宛儿，跟他有过约定的宛儿，已经，不见了……
尽管心头百转千结，他还是优雅盘坐，似高贵的狐，似笑非笑的难琢磨。桌上各种特色美食，他却分毫不动。
“我特意叫老板帮你做了乌冬面，我记得以前你喜欢吃乌冬面了。”
“我已经戒了……”
乔晟烨冷冷盯着那碗乌冬面，唇角有丝冷凝，“我迷上了廉价的地摊面，一种吃了会让人幸福的面。”
“不喜欢了吗？”宛儿有些受伤地敛眉，又将甜点推了过去，“那富贵季呢？”
“从以前，我就没喜欢过它。我讨厌甜品，讨厌甜腻到牙齿里的东西。以前是因为你喜欢，现在……”
听着乔晟烨字字句句，都冷冽如霜的回答。看着那张曾在樱花林中惊艳落花的脸，如此冷冷冰冰，姚宛儿收敛笑容，伸手覆上他的手，“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你以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够了！”
乔晟烨缓缓抬起头，冷凝她受伤的眸子，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葬在眼底。他抿紧薄唇，轻轻地问，“以前吗？七年前吗？你决定抛弃我的时候吗？”
“烨，原谅我，原谅我。我只是恨，恨那个女人……”
“我也恨！所以我把恨都报复了给她，可你把恨，全给了我。”他抚上她的脸，温柔地抚上，冰冷的掌心再也恢复不了当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