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神医见首不见尾,脾气古怪,她还是去了,虽然其中带着还小姐健康的任务心理,但不排除,苑苑不是她的小姐,她依然会走一趟的义气。
“姐姐,谢谢你!”
被她的话,感动得心中酸楚,苑苑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红唇哆嗦,凤眸迷离的瞧着娴静的女子,“姐姐,你对我真好!”
“傻丫头,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将用迷离眸光看着自己的娇媚人儿拥入怀中,叶静尘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安抚,“不要怕,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而且,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姐姐!”
苑苑重重点头,听着女子关怀的言词,闻着叶静尘身上淡雅的清香,心中的烦闷去了十之八九,感激的话不需要多说,她只是紧紧的抱住叶静尘的腰,任凭感动的泪水沾湿她的衣襟。
“好了,时辰不早了,再耽误时间,可真的救不了她了!”
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骆启霖,男人低沉阴郁的表情让墨宇嘴角微勾,捋着花白的胡须,提醒两个沉浸在久别重逢中,双眸湿润的人儿。
“是啊,静尘,你先随我出去,这里有师傅在,媚绒会没事的!”
骆启霖本来就担心苑苑见不得大喜大悲的羸弱身子,闻言,连忙点头附和,俊脸上难掩焦急。
“媚绒,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你有事!”
红着眼睛松开娇媚的人儿,叶静尘蓝色丝帕擦过眼角,娴静一笑,看向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的墨宇,“师傅,我这次出门,带来了神医的药方,我想,应该可以医治媚绒的身子。”
“当真?”
眼睛一亮,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只是一个带了惊讶,一个带了浓浓的喜悦。
骆启霖深深的看着用袖口擦眼睛的苑苑,心中的压抑松散不少,太好了,静尘带来了传说中神医的药方,她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墨宇则是异常惊讶,那神医可谓是脾气古怪,不想给人看病的时候,就算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甩你,叶静尘是用什么方法,要来了这救命的药方的呢?原本,他是没有把握让苑苑的身体彻底好起来的,所谓的金针封脑,不过是和娇媚的人儿合演给年轻帝王的一出戏罢了。
苑苑体内毒蛊已经长成,撕咬着她的血脉,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吸食着她的骨血,银针下去,只能让毒蛊暂停生长,保存她越来越弱的体力,并不能让她完全康复。
然,有了这神医的妙方可就不一样了,神医不出手救人是不救人,如果出手,就算是死人,他也能将这人的灵魂从阎罗殿中拉回来,所以才会被成为“救死人,医白骨”的神医。
“是的,我求了那神医三天三夜,并且答应他,帮他做三件事,他才肯给我一个解毒妙方呢。”
叶静尘娴静一笑,掏出藏在怀里的药方,展开,恭敬放在墨宇手中。
“媚绒的身体,就麻烦师傅了!”
深施一礼,她满脸凝重的凝重,明媚的眸中,带着深深的祈求。
是的,祈求,祈求自己的师傅放手施为,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榻上妩媚人儿的命,不单单是因为她是青军的统领,青霄国的圣女殿下,更因为,她是自己在乎的人,是自己疼爱了许久的妹妹!“当然!”
捋着胡子垂眸,墨宇看着手中写满了草药的药方,眼睛越来越亮,倏然,他一甩灰色衣袖,“启霖,你先出去,静尘,你带着药方和御医去抓药,为师先为她用银针,驱除体内残毒!”
“是!”
虽然被“残毒”二字惊得心中一震,骆启霖还是深深看一眼苑苑,在她额头落下轻吻,“别怕,有师傅和神医的妙方,你会没事的!”
苑苑点点头,对他魅惑一笑,柔顺嗯咛,“是,媚绒不怕,有皇上在这里,媚绒一点儿也不怕!”
怎么会怕呢?这毒蛊本就是自己喂养出来的,就算反噬,也要经过自己的同意才行,这几日身体逐渐羸弱下去,不过是那日在文雪宫,真的受到惊吓而已。
过不了几日,她的身体便能慢慢恢复过来,等她好了,那文雪儿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魅惑又妖冶的笑让骆启霖心中麻酥酥的,只想将她揽入怀中好好疼爱,让她这样妩媚妖娆的一面,只为自己绽放。
墨宇轻咳,叶静尘出门,冷风从没关紧的门缝窜入,让骆启霖醒悟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少许尴尬,对墨宇点点头,便退出房间。
“准备好了吗?”
面对魅惑无双的人儿,墨宇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祥,深邃透露沧桑的双眸深深的看着她的脸,仿佛透过她妩媚的脸,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儿。
温顺的点了点头,苑苑重新躺下,闭上莹润魅惑的凤眸,红润唇瓣张合,嗯咛道,“嗯,媚绒准备好了,请太傅下针。”
深深的看着她闭上双眼的模样,墨宇睿智的眸中倏然闪过浓浓的思念和愁绪,脸上的慈祥笑容里,带了温暖的幸福。
俯身看着她安静消瘦的脸,想了想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苑苑脸上虚抚而过,眸中思念更浓,从他内心射出一种永不熄灭的、类似于膜拜的光芒。
凤凰,是你吗?这女子和你是那么的相似,当年,你的孩儿真的过世了吗?你真的,因为难产,死在那熊熊的大火之中?这么多年,我动用了烟雨楼的所有势力,却查不到你的丝毫消息,你是刻意躲着我,还是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垂眸,深深的看着苑苑巴掌大的消瘦脸庞,尖细的下巴、挺翘的鼻梁和随着呼吸颤动的鼻翼,和记忆中的人儿交错,在脑海里来回晃动!榻上人儿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胸膛起伏,从唇瓣溢出压抑的咳嗽,伴随着她的咳嗽,精致的牙床微微颤动。
墨宇倏然收手,敛去眼底思念和愁绪,重新将金针按照穴位,插入她的头部和四肢。
过了一会儿,叶静尘用毛巾垫着,捧着冒着热气的瓦罐走进房内,房内顿时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进入房内后,纱帐和珠帘被冷风吹得掀起,叶静尘头也不回的一脚将房门关上,将骆启霖担忧的眼神和御医们好奇的目光一起阻拦在门外。
“静尘,你是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榻上人儿随着金针插入穴位,已经沉沉睡去,墨宇扭头看熟练煎药的叶静尘,睿智眸底闪过异色。
这个素来淡漠却高傲的徒儿,这么用心照顾的人儿,一定不单单因为,她是那启霖徒儿的宠妃那么简单吧?
月下石板,细雨斜敲,夜的静默与无奈,又有何人相知难忘,踩上你走过的地方,听遍那唱不尽的缠绵声声,又忆,何人执着竹伞,闪入我的双眼,闯进我的心窗……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最真最纯的,为何,你不信我、敷衍我,如今,更是陪伴那个病怏怏的狐魅子?我文雪儿,有哪里比不上她?……“翠儿,你听说了吗?罪妃娘娘的病好了呢,皇上如今夜夜留宿浣衣局,按照这个宠爱来看,罪妃娘娘过不了多久,就要改称呼了!”
正愤愤不平着,宫女压抑的交谈随风传入耳中,文雪儿柳眉倒竖,美艳脸上闪过怒意。
“娘娘,需要奴婢去……”一旁心腹侍女也听到了这话,察言观色的上前,踮起脚尖,正好看到两个捧着衣物的宫女,往浣衣局走去。
“不必!”
抬手制止了心腹捉了裙角要过去的身影,雪妃文雪儿美艳的眸中闪过冰冷寒光,“让本宫听听,她们要怎么说。”
“是!”
心腹宫女知情识趣的诺诺退下,重新站在她身后,低眉顺眼,满脸恭敬!“改称呼?为什么这么说?”
名唤翠儿的宫女身穿粉色衣衫,梳着双抓髻,身量未足,满脸不解的看自己的同伴,用稚嫩的声音发表自己的疑惑。
罪妃娘娘就是罪妃娘娘,她入宫虽然比较晚,但也有三年了,从罪妃娘娘入宫以来,就住在浣衣局,这三年来后宫的妃嫔来来往往,死的死、疯的疯,有的也被打入冷宫,再也见不得帝王面。
唯独这罪妃娘娘,深入浅出,为人低调,从来不争那些所谓的帝王宠,荣辱不惊的忍受着其余妃嫔的为难找茬,才有了今时今日在皇上心中非凡的地位。
在翠儿小小的脑袋里,那妩媚无双的人儿笑的时候,最美,风华万千、魅惑流泻,就连飞过天边的流星,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傻丫头,当然是改口叫皇后娘娘了!”
翠儿身旁,原先开口的年龄比较大点儿的宫女,捅了捅她纤细的小胳膊,笑着打趣,“据我所知,罪妃娘娘人特别好,宫里大多数的宫女,都想到浣衣局当差呢!”
“皇后娘娘?可是……”翠儿满脸不解,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妩媚无双的人儿可能不稀罕天下间女子都渴望的位子,不然,为何在宫中从来不争宠、从来不和其余妃嫔打好关系?更没有那些妃嫔常用的拉帮结派的手段,为自己拉一个有力的臂膀,找一个更大的靠山来寻求庇佑。
只是,这样的话,她不敢说,私底下议论主子,原本就是砍头的大罪,胡乱揣测娘娘的心思,若对了还好说,若错了,那可就……“可什么啊可?我告诉你啊翠儿,等下到浣衣局,你看我眼色行事,罪妃娘娘是宫中最温柔和善的娘娘,一定会给你很多赏钱的!”
年龄较大的宫女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斥责道,“翠儿,不要怪姐姐不帮你哦!”
“多谢玉姐姐提点,翠儿没齿难忘!”
虽然年龄不大,但翠儿好歹在这人吃人的宫中生活了数年,闻言连忙福身,红着脸嚅嚅道谢。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去浣衣局吧,这可是皇上赏给罪妃娘娘的衣物,我们若耽误了时间,纵然娘娘体恤下人不怪罪,皇上心疼娘娘的身体体罚我们,可就……”“大胆奴才,这里是御花园,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讨论主子的事情,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