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你右胳膊内侧右红痣吗?我和你一起洗澡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薇薇疑惑的问,声音刚好大家能听到。
“右胳膊内侧有红痣的是馨……”微风说了一半,猛地捂住了手,但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原来这小厮的情人是馨夫人呀。”
“哎呀,白大人这绿帽子戴的。”
“今天这白府真没白来,这戏一出一出的真够精彩的。”
“贱奴,你还不如实招来。”
“红痣是我记错了,但是这手帕确实是小姐给我的呀,给我的定情之物。”
“对,这可抵赖不了的呀。”不嫌事大的方夫人刘氏也跟着叫起来。
白夫人示意丫鬟把手帕拿来,刚才她还觉得这手帕有些许眼熟呢,看到了手帕上锈的画,顿时怒及反笑,“这不是苑苑的手帕,恐怕这方手帕是红痣本人给你的吧!”
白夫人把丝帕丢在了地上,刚好落在了含玉旁边,含玉定神一看,这不是娘亲的手帕,这花是娘亲最喜欢的玫瑰花,花绣成了一个“美”字。瞬间含玉的脸白了黑,黑了白,越发呆不住了。
含玉送娘亲回房休息睡着了以后,再回到席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前前后后她看的也是明明白白,明明是别人诬赖苑苑,最后怎么通奸的人指向了馨夫人。
“说,你是从哪里偷的手帕!”含玉站起来,指着小厮问。
女宾这里闹得这么凶,男宾在那边隐隐约约的听了个大概,白父觉得脸上无光,匆匆的散席送客,着丫鬟过来跟夫人说先送客。
白夫只好先让下人压着小厮,和白父一起送客。
走到方夫人身旁时,白夫人下了逐客令:“白府不欢迎方夫人,以后方夫人就不用来府上了。”
方夫人讪讪的走了。回到家后,方老爷知道此事后,把方夫人狠揍了一顿,未来半年内方夫人没敢出门行走。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刻,白府府门紧闭。白府坐在正堂上,那凸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此刻的暴怒。那巧舌如簧的小厮被暴打了一顿吐了实言。此刻见了男主人,也吓得脸色发黄,瑟瑟发抖。
被两桶凉水泼醒了的馨夫人还两眼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是看别人笑话的,怎么都用同情和鄙视的眼神看她。
“父亲,您一定要给苑苑做主呀。”白父听了钟氏说了事情的经过,看向苑苑。苑苑直接跪了下去,“求父亲一定要还苑苑公道。”
白父看着那一方手帕,直接丢在了馨夫人的脸上,“吕美馨,你给我个解释。”
吕美馨拿起手帕,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不是,不应该是?”
“二娘,你想说不应该是我的手帕吗?二娘,你好恶毒!你毁了白府姑娘的清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三妹也是白府的姑娘。”
“你,你,你,”馨夫人连说了三个你,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死过去,“老爷,妾身不知道大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我是冤枉的呀。”馨夫人连跪加爬好不凄惨。
“父亲,你不应该听这小贼一面之词,他能污蔑姐姐,也能从娘亲那里偷到手帕呀。玉儿求父亲相信娘亲。”含玉磕的头上都有血痕。
“你记住,她不是你娘亲,钟氏才是你的嫡母!馨夫人从今以后降为贱妾!”
“白海涛,你凭什么?我王家女嫁给你做平妻,是你的福分。”
“你是我之福还是我之祸,七出之罪,我休妻都不为过!”白海涛彻底震怒了。
“求父亲怜爱玉儿,不要降娘亲为妾。我愿代娘亲受罚。姐姐,姐姐,玉儿替娘亲给你赔罪,你帮忙劝劝父亲,玉儿求求你们了。”
“含玉,你快起来。”苑苑上前扶住含玉,“别伤了身子。”
“谢谢姐姐,你帮我,你帮帮我。”含玉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摇晃着苑苑。
苑苑也没想到父亲这么震怒,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骆骆拿下,轻轻放起。
“父亲,苑苑求您看在含玉的面上轻饶了馨夫人吧。还好都是有惊无险嘛!”苑苑故作轻松状。
“此风不可长,定不轻饶。”白父说话铿锵有力。
“老爷,老爷,都是奴婢,都是老奴干的,是老奴买通人陷害小姐的,夫人不知情呀。老爷惩罚奴婢吧!”馨夫人的奶娘刘嬷嬷扑通跪了下来。
“小姐,对不住了,老奴不能再照顾你了,也不能再看着小小姐出嫁了。”刘嬷嬷留恋的看了一眼馨夫人,一发狠撞到了柱子上,“奴婢愿用命换大小姐的清白!”
“奶娘!”“刘嬷嬷!”馨夫人、含玉齐上前。
“嬷嬷,嬷嬷,你睁眼看看馨儿呀!”馨夫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自从吕嬷嬷来了以后,馨夫人就冷落了奶娘。她对奶娘说的“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的话厌烦至极,她喜欢吕嬷嬷给她画的大饼,相公只有她一人,她和女儿享尽荣华富贵。钱和权迷失了她的眼,她已经忘了自己之前的模样。
“老爷,我认罚。”刘嬷嬷的死让吕美馨心灰意冷。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神情恍惚的一个人起身就往外走。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一回来娘亲就变了,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含玉推了一把要上来拉她的苑苑,随后朝门口追了出去。
“孽女!孽女!”
“老爷,别生气了。”
“你们先把刘嬷嬷待下去,快点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能救活尽量救活吧!”
刘嬷嬷是个不可多得的忠仆,可惜跟错了主人。
当审问玫瑰苑的下人,得知馨夫人做的很多错事都是这个刁奴背后挑唆、指使的。白海涛再也忍不住了暴怒,直接杖毙了这个刁奴。对于吕嬷嬷被杖毙,可是骆兴坏了白府那些常年被她欺凌的奴仆,就差放烟花庆祝了。众人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可见这吕嬷嬷得有多不得人心。
对于玫瑰苑其他一干人等,白夫人的意思就是全部发卖,卖的越远越好。
馨夫人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以后知道了这一切,破天荒的没有闹腾,很平静的接收了这一切。
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馨夫人的奶娘刘嬷嬷被大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馨夫人哭笑了很久,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馨夫人不顾伤病未愈,主动脱钗认罪,在白老爷书房门口跪了很久,终于让白老爷打开了房门。两人在书房谈了有一个时辰之久,谁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只是馨夫人从书房出来的神情貌似解脱了,第二天以后馨夫人就被送走了。
白老爷也绝口一提贬平妻为贱妾的事情了,所以含玉现在还是嫡女的身份。关于馨夫人对外说在外养病,其实已经出家为尼,跟随在她身边的依然是养育她多年的乳母刘嬷嬷。
府中之人很有默契的再也不提起馨夫人,好似府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府中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和谐美好的方向发展,只除了一个人。
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以后,一向爱笑的含玉变得越来越沉默,原来那肉嘟嘟的鸭蛋脸也变得尖锐起来。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仿佛锁住了心门一样。
苑苑和含玉的交流,只停留在馨夫人醒来的那一天。
含玉真诚的给苑苑鞠了一躬,喊了一声:“对不起。”
“苑苑,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
“我不配!”含玉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这天,除了含玉以外的姐妹们都在苑苑的百合苑。
“我现在真担心含玉,她现在越来越瘦了,一阵风都能把她刮走!”金珠忧心的说。
“三姐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她会生病的。”细雨满脸写满了担心。
“三姐现在连午膳和晚膳都不下来吃了,整天把自己锁在屋里。”
苑苑这几天也是很是担心含玉,可是众人找不到命门呀,连跟她关系最好的金珠都被她赶了出来。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苑苑急的团团转,含玉虽然现在落寞了,可是她多年养成的印在骨子里的傲气一时半会哪里能去的了,大家明明是一片真心,到了她的眼里就变成了可怜她、怜悯她,那么自傲的她哪里能接收呀!
苑苑忽然脑瓜一亮,“有了,有了。来来来,我说给你们听。”
姐妹几个趴在一起,听苑苑讲她的点子。
“这,这行吗,真能灵吗?”金珠问道。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要不你还有更好的点子?”珍珠说。
“好,我们相信玫姐姐的。”
“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姐妹几个就这样把方案给制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苑苑就去上房,跟白夫人说想让含玉跟她一起住百合苑。起初白夫人不同意,耐不住苑苑一直的请求,白夫人终于松了口。
“好吧,那就让玉儿和你住百合苑吧!那丫头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你对她好点,多帮帮她吧!”
“好的,娘亲,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呀!”
“你呀,就是个心善的孩子。”
搞定了白夫人以后,苑苑喊着大家一起去玫瑰苑。
苑苑吩咐下人把含玉的东西搬到百合苑去。
“动手!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
“是我,从今天起玫瑰苑暂封,你跟我住百合苑。”
“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嫡长姐,是这个家的大小姐。”
“三姐,我们也过来帮你搬东西。”细雨露了个小头出来。
“放下,你们都给我放下。好呀,你们是墙倒众人推呀!”含玉尖声叫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苑苑直言不讳的指责道。
“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含玉抱着头蹲了下来,开始呜咽,后来越来越大声,大哭了起来。
含玉一直以为自己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已经不会哭了,从那件事以后含玉还是第一次痛快的畅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