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老头子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连这样的事都知道。
慕司白挑了挑眉,总算是回到了他一贯面无表情的样子:“你想多了,我还需要跑你这里来躲吗?”
慕延森:“……”
就这么一句,堵的他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确实不需要,如果需要的话,他帝都这边还能这么安静吗?恐怕早就各路牛鬼蛇神都过来了吧?
慕延森终于不出声了,但心里,他其实挺满意的。
一直不肯回家的儿子,他以为待着那鬼地方,是自甘堕落么有半点出息都,却没有想到,他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都没有动用他手中半点人脉,他就直接在那个地方把人搞的服服帖帖的,完了还连屁都不敢放一声。
这样的手腕,说句实话,当年他像他这么年轻的时候,都估计没有这么厉害,而他的养子,就更加不行了。
慕延森微扬起嘴角……
慕司白正满头吃着碗里的菜,眼角突然瞥到这老头子那诡异的弧度,他不觉一阵惊悚。
他又想干什么?
恰好这个时候慕夫人他们也到了,看到父子两已经坐了下来,慕夫人笑了笑:“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都不等等阿忱他们。”
慕延森立刻笑容满面:“还能聊什么,不就骂这个臭小子这么久都不回来,阿忱,若雪,过来这边坐吧。”
他朝过来的慕忱还有明若雪挥挥手,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慕忱见了,又是眸光沉了沉。
但是,也就那一瞬,之后,他就恢复了笑容:“好,爸你别老是骂司白,他难得回来一次,等下他又要跑了。”
“他敢!”
慕延森又是大嗓门的骂了一句,但是,他侧头望着慕司白的目光,其实是柔和的。
慕忱当做没有看到,拉开椅子坐下,他便娴熟的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瓶酒,给这个养父倒了起来:“爸,今天司白回来了,难得高兴,多喝两杯。”
“好,你也倒上。”
“嗯……”慕忱给自己也倒满了,但是慕司白那边,却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喝。
他不喝吗?
自打订婚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叔子的明若雪,看到这一幕后,在那里不觉怔了怔。
关于慕家的小少爷,明若雪是听说过的,听说他很叛逆,不好好的继承家族事业,却总喜欢往外面跑,一年到头,在帝国盛世也不见人影。
所以,很多人其实都在暗地里传,这个慕家太子爷,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
毕竟,当年他曾经大病过一次。
直到今天明若雪亲自见到了……
脑子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人真的很冷,明明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可是,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的冷漠疏离,让人见了后,无形之中总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着这世间的一切。
明若雪小心翼翼的看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却看到,酒倒上了后,旁边慕延森和慕忱两人已经开始谈开了,可慕司白却坐在那里,完全就像是与他无关一样,他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后,随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整个注意力便全在那手机上了。
也不知道就看到了什么好东西,这人忽的就这那里唇角扬了扬……
明若雪:“……
就那么一瞬,她的心脏里,就好似被什么给射中了一样,她呆呆的望着他如映光晴雪般的俊颜,连脑子都在那里空白了一瞬。
“雪儿?雪儿?”
“嗯?啊?”
明若雪终于如梦惊醒,霎时,她扭头看着正在叫她的慕夫人,仓惶之下,差点连手里的杯子都掉了下去。
慕夫人见到,眉心顿时闪过了一丝不悦:“你没事吧?刚才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没事没事,刚才……在听他们聊天。”明若雪立刻慌慌张张的解释了一句,耳根处,则是立马腾上了一层通红。
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身为明家千金,出门在外的礼仪,那是必须要学会的。
明若雪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还好的是,慕夫人听到她的解释后,没有说什么了,而是目光一转,看到对面的亲生儿子连饭都不吃,一直在那里玩手机,又把话头对准他了。
“司白,你怎么不吃啊?不要老是玩手机,好不容易回来跟家里人吃个饭,要多跟我们说说话,看看你哥哥,学着点。”
她话锋一转,忽然就提到了慕忱。
慕忱这会正在和慕延森聊着一些公司的事,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回到家里,聊得最多的,都是工作上的事。
忽然听到养母提到了自己,慕忱侧过头望来了:“妈,你不要这样说司白,他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是吧,司白?”
慕司白:“……”
盯着手机屏幕,他等到里面的人终于把微信回过来了,是一只吃地空空的碗,这才满意的把手机放下来了。
“以后我每三个月会回来一次。”
“啊?”
这话一说出来,餐桌上的人,全被震惊到了,特别是慕夫人,更是直接在那里激动都有点语无伦次:“你……你说的是真的?”
慕司白点点头:“现在那边的工作没那么忙,可以时不时回来一下。”
“那公司呢?你是不是也打算接手一部分?”慕延森听到这话,急性子的他,立刻在那里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问完,四周便霎时鸦雀无声了!
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司白,就好似在等着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紧张的有些人竟甚至连手心里都出了汗。
他要不要接手?真的就这么重要么?
慕司白单手撑着下额,长腿交叠慵懒的坐在这张椅子里,没有说要接,也没有说不接。
就只是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深邃眼眸,淡淡的扫向了斜对面的人:“哥想要我接吗?”
慕忱顿时浑身一震,六月的天,他竟然好似在刹那间有种灭顶的冰凉在自己笼罩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