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看到了,立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冲过去就一把抱住了他:“少爷!少爷你在干什么?你醒醒!”
可是,这个时候的慕司白却好似看不到他一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柜子,就像里面的东西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感觉到有人拦住了他,立刻,他反手一划,那泛着冷光的手术刀就将季晨抱着他的胳膊给划了一刀!
“啊——”
季晨吃痛,顿时惨叫了一声,差点就没立刻松手。
然而,他最终还是忍住了,看到这个人依然还在往柜子那边挪,骤然,他抬起脚就在他的一条腿上狠狠的撞了过去!
“唔……”
总算,这一撞后,这个神智不清的男人在那里趔趄了一下后,闷哼一声,手中带血的手术刀“哐啷”一声落地上去了。
一落下,漆黑的瞳孔瞥见那缕鲜红,瞬间缩了缩!
“少爷,少爷你没事了吧?”季晨已经快要虚脱了,看到他终于像是恢复了清明,立刻捂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就摇摇晃晃的松开了。
慕司白:“……”
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下来样,他晃了晃,差点在那站不住。
季晨见了,立刻上前又扶了他一下:“少爷,你没事吧?对不起,刚才我实在是叫不醒你,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了,我是不是把你给踢伤了?”
他十分的焦急,就想要拉开他的裤脚,看看刚才自己那一撞,是不是弄伤了他?
然而,他都还没来得及伸手,这个人就后退了数步:“没事,你……怎样?”
他艰涩的问了他一句,隐隐的还能听见声音里的微颤。
季晨立刻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那张没有半点血色几乎白得就像是死人一般的脸:“我没事,少爷,我带你回寰山,我们马上就走。”
“不用,我回去……诊室休息一会就好,你把这里收拾干净了。”
他扔下这么一句,然后就跟跟跄跄的走了。
整个过程,完全没了他平日的风度,那狼狈而又仓惶的样子,几乎都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少爷……
——
叶澜夕这天都没有跟慕司白那边联系,这两天,自从他们两人从省城回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无所芥蒂。
“叶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我都查过了,那些媒体记者手里确实没有你和你先生的镜头,一切都是像他们在网上发布的那样,只有那些人。”
“好,我知道了。”
叶澜夕挂掉了电话,开始望着桌面电脑里的页面出神。
那天的拍卖会,怎么会没有她和那个男人的镜头呢?他们那天才是绝对的主角不是么?
她拿着鼠标,在那里无意识的拉动着网页,真的是干干净净的,两天差不多都屠版了的省城拍卖丑闻,她和这个男人的身影,连半点都看不到。
像极了那次市政府黄声望的宴会事件!
叶澜夕的手指慢慢蜷曲了起来……
正在那里坐着,放在桌面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扫了一眼,片刻,拿过来接了:“喂?”
“小夕,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饭都要熟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是叶夫人的声音,在催着回去吃饭呢。
叶澜夕听到,这才惊觉都已经六点多了。
“好了,我现在就回来,司白还没有回去么?”她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下意识的问了句。
叶夫人摇头:“没有呢,他这两天不都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叶澜夕:“……”
怔了怔,这才想起,从省城回来后,可能也是意识到了她的情绪,这两天,慕司白都是下班后,到这里来接她一起回叶家的。
那他今天怎么没有来?
她在那里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终究,她还是拿起手机主动拨了出去。
“喂?那位?”
电话拨通后,很快,那边就有人接了,不过让叶澜夕惊讶的是,居然不是慕司白本人,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声。
难道是他的同事?
叶澜夕听到,忙解释:“你好,我是慕医生的太太,他不在吗?”
居然是太太?!
接到电话的季晨,愕然之下立刻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才发现,刚才接的时候没有留意,原来这来电显示是“小笨蛋”。
啧啧……
季晨感觉到全身的鸡皮都要起来了,赶紧把手机放回耳边,他道:“他在呢,他有点不舒服,正在床上休息。”
啊?不舒服?
叶澜夕听见了,顿时脑袋空了一瞬,人便已经提着手里的包匆匆忙忙从里面出来了:“他怎么了?怎么突然会不舒服?你们在哪啊?”
“太太你不要着急,他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这些天太疲惫了,让他有些精神不济,休息一下就好了。”
“……”
好几秒,叶澜夕这才听到自己一颗心好似落回去的声音,随后,她加快了脚步迈向了酒店外:“那你们现在在哪?”
季晨:“就在医院,他的诊室里。”
他竟然还在他的诊室里?
叶澜夕一颗心又提上去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这个人虽然是医生,但下班后,并不喜欢待着医院。
而且,他似乎很厌恶消毒水的味道,每次回到家里后,都会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换上干净的家居服。
那他现在这个点,还在诊室里休息。
叶澜夕发动了车子,一脚踩下去,立刻,这车就像离弦的箭般,风驰电掣的往医院方向开去了。
而医院这边,季晨挂了电话后,也来到了这诊室的帘后。
这其实只是一张小床,医生在给病人看诊的时候,用来帮他们检查的。可是现在,他这个医生却躺在了上面。
脸色有点苍白,双目也是在紧闭着,一看,真的就像是工作负荷过重后,躺着上面睡过去的。
可是,只有季晨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躺在那?
他从太平间里出来后,整整一个下午,几乎都没法工作,就头疼欲裂的在这里坐着。
也就是他季晨趁着给他倒水的机会,放了一颗镇定安神的药片溶在里面让他喝了,要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季晨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最后,也只能就这那里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