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九歌来说,死是一件可怕的事。
毕竟,她已经在鬼门关算是走了几遭的人了。
她不想死,但却又不想接受关于顾倾城的记忆。
因为,那一世的记忆,让她太过于悲伤,悲伤得有些,不太像是她自己了。
“她怎么样了?”
犹豫了半天,君千御还是进入了寝殿。
关于自己所听到的所谓的‘天荒夜谈’,他不想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他的心,让他强制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冷眼看着君千御,白彧戈并没有回答。
“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真是弑魔宫的人?”
想起袭击凤九歌的黑衣人,白彧戈冷声问道。
本来,他在君千御的面前,应当是一个臣子的角色。
但是,他此时此刻,压根就没有把君千御当成自己的君上,而是一个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没用的废物。
“有一部分是弑魔宫的人,还有一些,是李家暗中养的人。”
李家、?
一瞬,白彧戈蹙紧了眉头。
“李威,李尚书?”
这个李威,白彧戈是有很多印象的。
他记得,这个李威,不是一向都未赤月国着想,是一代忠臣吗?
为什么,会暗中养兵,刺杀凤九歌?
“恩,李尚书虽是一代忠臣,可为了他的女儿能够坐上皇后之位,暗中谋划了很多年。早在他女儿嫁人王府之时,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这一次,也是想要借由宁王的手,除去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人、。”
威胁最大的人?
既然李文萱是想要登上后位,那么对她威胁最大的人,就是凤九歌吧?
没想到,计划最周详的,竟然是李家的人。
“李威向来狡猾,你就算是查出是他,可不见得,他会承认。”
这一点,白彧戈还是清楚李威的为人的。
“不用你担心,朕自然有法子让他承认。”
两人之间冷冷的对话,让整个寝殿,都是感觉温度下降。
一旁的凤钧天,看着君千御,后知后觉,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草民参见皇上,草民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一瞬,凤钧天便是跪在了地上。
在凤九歌失踪之时,君千御派人将凤府所有的人都禁足在了凤府之内,不得外出。
这禁足,足足就是一年多时间。
可凤钧天知道,君千御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凤府。
可后来,凤九歌回来了。
为了确认凤九歌还活着,也想要见自己女儿一面。
在凤九歌派人去凤府将他们救出之时,凤钧天毫不犹豫的跟着凤九歌的人走了。
这足以,构成不尊皇命,擅自逃跑的诛九族的罪。
凤钧天此时认罪,也是想要在君千御这里,得到特赦。
“凤老爷说的罪名,朕可怎么不知?”
一瞬,凤钧天惊讶抬头。
君千御这话,着实让他惊讶。
这意思,明显就是,想要赦免,装作不知情的意思啊。
“皇,皇上,草民……”
“凤老爷,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没等凤钧天说完,君千御便是打断了他。
即便是他可以赦免凤府的罪名,装作不知,也装作没有见过凤钧天。
可百官大臣却是不会同意的。
他现在,必须等把赤月国的所有内乱之事处理完,才能够服众,从而让凤家,能够再次平淡的在赤月国生活。
“是,草民明白。草民告退……”
看着自己父亲一副狗腿模样离开寝殿,白彧戈心里很是不爽。
可君就是君,民就是民,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白将军是准备,在朕爱妃的寝殿里,待多久?”
此话一出,白彧戈知道,这君千御是在赶他的意思。
可他,现在不吃这一套。
随之,冷笑开口。
“皇上,虽说你是君。可我现在,并非你的臣。未必,就该听从你的命令。”
闻言。
君千御转头,看着白彧戈,冷哼。
“是吗?”
要说这世上,如果有君千御觉得很难对付的敌人,白彧戈首当其冲。
如果他要和自己作对,恐怕他都没有把握,能够玩赢他。
最多,两人也只能打个平手。
“白将军是否忘了,即便你现在并非是朕的臣子,可你只是一个使臣。身为使臣,难道白将军是想要在朕这后宫,给你安上一个调戏朕后宫嫔妃的罪名?”
没错,不止是赤月国皇宫,而是整个赤月国都由他君千御说了算。
他这一席话,无非就是在宣导自己的主权。
意在告诉白彧戈,他只能听命于他。
“皇上的意思,是想要给我安上这罪名,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
即便是这样,白彧戈也是不怕的。
天齐国跟他,本就没什么关系。
若是赤月国和天齐国交战,他顶多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人。
“两国交战,是迟早的事。只是,白将军还是多想想,凤家之人吧。若是朕心情不好,给凤家定上一个违抗皇命的重罪,再发下通缉令。”
“白将军觉得,会如何?”
竟然拿凤家威胁他?
一瞬,白彧戈便是怒了。
“君千御,你除了威胁人有一套,你还有什么本事?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你这君王当得,当真失败!”
白彧戈的话,戳中了君千御的内心。
没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废物。
可是……
“白将军何尝不是?”
冷哼,君千御走近了床榻便,坐了下来。
看着床榻上睡梦中都紧蹙着眉头的人儿,伸手轻抚上她的脸,眸子里全是心疼。
“你曾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不比朕爱她少。可是,白彧戈,她有危险的时候,你在哪?”
“她每一次遇到危险,你一次也没出现过。”
对于白彧戈,君千御是怎么也喜欢不上来的。
因为……
顾倾城曾经最先喜欢上的人,就是白彧戈……
“白彧戈,你知道吗?朕刚认识他那会,她说只把我当挚友。而她心里,是有喜欢的人的。”
在这种时候,君千御也不想再隐瞒了。
“她那时候说,你是她的什么‘男神’,是她理想中的伴侣。她对你动了心,但却并谈不上是爱。”
现在想想,君千御都觉得,昀儿那丫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他觉得不着边际的。
甚至有时候,他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里的意思。
“但是,后来,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边境,很少在她身边,她对你的动的心,便越来越淡了。”
“她说,她不喜欢远距离的爱情。她要的,是一生一世简简单单的陪伴。”
“而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对于昀儿当初的话,君千御一字一句记得清清楚楚。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渐渐的走进了她的心,成为了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
君千御的讲诉,无非是对白彧戈最大的打击了。
他一直以为,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
而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一心想要为国效力,什么儿女情长他就是拖他的后腿。
所以,即便是当时真的对她有感觉,他也将这种感觉,压抑在了心里。
直到后来,每一次去边境,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脑子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他才知道,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可关键,在他再次回来,想要告诉她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和当时身为御王的君千御,关系暧昧不清。
“原来,我竟然错过了她,错过了她……”
看着床榻上的人儿,白彧戈自嘲冷笑。
这一切,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咎由自取?
君千御说得对,他又何尝不是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他和君千御一样,都没有爱她的资格。
“哼,白将军,朕还得感谢你。如若不是你当时在乎将军这个职位,也不会让朕有机会,住进她的心里。”
虽说嘴上是感谢,可君千御的话语里,却是带着嘲笑的意思。
白彧戈无言反驳,一双眸子只深情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儿,悔恨已晚。
“白彧戈,凤九歌就是顾倾城对吗?顾倾城就是昀儿,我的昀儿。”
曾经,在自己对凤九歌动心之时,君千御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昀儿不过离开三年,他便对别的女人动了心。
不是薄情寡义,又能是什么?
但后来,他发现,她的行为与言语,和自己所爱之人相似之处太多,最终沦陷。
可没想到,昀儿就是凤九歌。
自己以为爱上了两个女人,却发现,她们的灵魂竟是一个人。
这不仅让君千御觉得,有些可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白彧戈的回答,自然也是不友善的。
良久,深吐出一口气。
白彧戈勾起了唇角,笑道。
“君千御,她既然爱你,就好好保护她。别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是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记住了,我绝对不会再给你君千御任何一丝的机会,从你的身边,将她抢走!”
说完,白彧戈再次深情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走出了寝殿。
大手轻抚床榻上人儿的脸颊,万般柔情。
忽的,只见君千御勾起唇角,“昀儿,就像你说的,你真的有毒,不然,这赤月国优秀的男人,也不会都对你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