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君千御话语里的关心,君千墨笑了笑,摇头,回答,“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医圣唯一的弟子,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这药对她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危害。”
这一个月下来,他忙绿配药,就是想配出对她身体无害的,不若然,他又何须忙了一个月?
“那便好。”
君千墨靠着柱子,眸子深意的看着君千御,嘴角一勾,带着些许苦笑。
最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君千御定然看着手里的小瓷瓶,眸子深黑,犹如深渊,不见底。
原本在这深宫之中,后宫各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便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只是,这一次,因为凤九歌被废了后位,原本暗地里的争斗,多多少少被摆在了明面上来。
花玥璃本就没有后台,她的阶品虽然与夏书颜李文萱同等,可后宫那些摇曳不定的嫔妃们,却是多多少少也顾及德妃与萱妃背后的势力,自然,便也不敢与她走得太近。
即便再如何得宠,在她坐小产坐小月子期间,出了夏书颜和李文萱假意来看过她之外,剩下的,便是哪位丽淑仪了。
“璃妃娘娘您身子还很虚弱,还是卧床休息得好,这季节变冷了,风大,不适合出去走动。”
床榻边,花玥璃欲是下床,想要出去走动,却被丽淑仪劝了回去。
“丽姐姐说得也是,只是我身子并非那般娇气,应当是无碍的。”
对于这个丽淑仪,花玥璃本就有心拉拢。
虽说这丽淑仪处事为人面面俱到,可她也明白,她每日来此看她,也是动了小心思的。
毕竟,她每次来,都能见着皇上……
“虽是不娇气,可也得多注意才是,别留下病根子,就不好了。”
丽淑仪的脸上,依旧是谦和唯喏的笑意。
她知道,她越是这般表现,便是不会招了太多的是非。
只是这一次,她将宝压在了这花玥璃的身上,也不知,是否压准了。
若是没压准,她已是得罪了德妃和选妃,这以后,恐怕是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
忽的,花玥璃脸上,显出了落寞悲伤的神情。
拉住丽淑仪的手,眼眶有些湿润,“丽姐姐,我在这宫里,没有一个亲人。虽说皇上宠我,可这后宫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几日,因为失了孩子,我也想了很多,丽姐姐这几日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所以,我想了想,丽姐姐可愿与我结拜姐妹?也好让我在这后宫之中,也有个亲人不是?”
“这,这……”
丽淑仪的脸上,明显是高兴的。
只是,也露出了为难。
“璃妃娘娘,您能与妾身结为姐妹,那自然是妾身的福气。只是,妾身身份只是庶出,阶品也是低微,若与您结为姐妹,妾身怕,降低了璃妃娘娘您的身份……”
客套的话,在人听来,永远也是中听的。
而丽淑仪将花玥璃抬得老高,她自己心里也是舒坦的。
“丽姐姐哪的话?若论起出生来,妹妹不是更低贱了些吗?”
笑着紧拉着丽淑仪的手,花玥璃的脸上,满是真诚,“丽姐姐就不要推脱了,今后你我,便以姐妹相称,妹妹我以后,也算是有个亲人了。”
丽淑仪的脸上,还是有些为难。
但看在花玥璃如此这般,也不好再推脱。
“既然如此,那妾身便越矩了。”
“皇上驾到……”
丽淑仪的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太监通传的声音。
这声音在这长春宫,这几日,已是听了太多了。
丽淑仪站起了身,弯腰已是做好了行礼的准备。
在哪一抹明黄进入这正殿内,福身,请安,“妾身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退下吧!”
没有看丽淑仪一眼,君千御只三个字,便将丽淑仪屏退了。
待丽淑仪走后,顺势坐在了床榻边,眸子温柔,看着床榻上已有些血色的花玥璃,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花玥璃点头,回应,“谢皇上挂念,臣妾已好了许多。”
满意点头,君千御柔情的牵起了花玥璃的手。
那脸上,带着些许愧疚之意。
“也是朕的不好,竟是没能力保住孩子,你若怪朕,也是理所应当。”
君千御这突如其来的话,让花玥璃一瞬愣了神。
随即,绝美的脸上,是可怜兮兮的神色。
“皇上说的哪的话?臣妾就算怪天怪地,也怪不到皇上的头上去不是?若真要怪,臣妾心里,也是怪皇后娘娘的,毕竟,这是皇上您的第一个子嗣……”
说实在,花玥璃心里是恨透了凤九歌。
这孩子虽然是她所没料到的,可这突然没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是心疼的。
大手一下下抚着花玥璃细致嫩白的小手,君千御突的问道,“你可知,朕为何,独宠你一人?”
闻言。
花玥璃面露茫然,摇头。
“臣妾不知。”
忽的,君千御放开了手,站起身。
走至窗边,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你说你不是昀儿,可在朕的心里,你便是她。昀儿是朕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你可明白?”
君千御突然的话,让花玥璃一瞬惊讶。
她竟是不明白,为何他会对她说出这些话来。
虽然,他的直言,让她心里妒忌着那个叫‘昀儿’的女人,却也感谢,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能对自己这般真诚道出实情。
心里某处,微微有些触动。
“皇上,臣妾明白。皇上能如此对臣妾说出这些话,臣妾已是知足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宠爱,是因为这张脸,可这样,也足够了。
“你恨吗?”
猛然,君千御的一句话,让花玥璃身子微颤。
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回答。
思虑了良久,才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满是恨意。
“皇上,请恕臣妾直言了,臣妾恨,很得不得了,可又能如何呢?”
背对着花玥璃,君千御在听到她说出的话之后,眼眸闪出了一抹阴狠,嘴角上扬一抹冰冷的笑意。
倾时,君千御转身,眸子已是换上温情。
“朕既然能为了你废了她,自然,也会为了你解了这心头之恨。”
错愕惊恐的看着君千御,花玥璃已是惊讶得无法言语了。
她真不明白,这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是说,真是因为自己这张脸是他深爱的女人的模样,所以,他甘愿为了她,报任何无稽的仇恨?
“皇,皇上,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你无需懂,你只需要知道,凤家与大将军白彧戈,本就是朕要除去之人。如今与天齐之战,白彧戈已战死沙场,凤九歌便是没了后台,朕需要借你的手,明白吗?”
什,什么?
白彧戈战死?
花玥璃惊讶,脸上一闪而过喜悦之色,却是没有逃过君千御那一双黑眸。
“臣妾,愿为皇上排忧解难……”
甘泉宫。
凤九歌已在这住了五日了,这五日来,她从不曾出过这件屋子。
天气已是越发的冷了,这屋子虽是带着些许寒气,可至少,也能遮风挡雨,挡了那外面的寒风凛冽。
而在这甘泉宫里,除了那老嬷嬷,她是没见到过任何人。
“小姐,您已是五日未出去透气了,今儿天气还不错,风也不大,奴婢陪您出去在这甘泉宫走走吧。”
一旁,书雪劝慰道。
以往,即便是小姐心情再不好,那也会出去透透气的。
可住进这甘泉宫已经过了五日,也不见她有要出去透气的意思。
这一点,让书雪甚是担心。
转头,看了看门外,凤九歌深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甘泉宫里,并没有宫女日日打扫,那院落里,已是落满了枯枝树叶,秋风瑟瑟,对那已枯萎的树叶,毫无留念。
“书雪,现在是几月了?”
抬头,望着面前已枯萎不知是什么树的枯树,凤九歌问道。
身后,书雪替她披上一件外衣,道,“快入冬了,这天也是鲜少见着太阳了。今年这冬天,比往年都来得早了些。”
现在如此冷的天,书雪一直都担心自家小姐在这冷宫吃不消。
还好,也不知那老嬷嬷发了什么善心,替她们弄来了几床稍稍厚点的被子,至少,不用晚间睡觉之时,被冻着。
已快入冬了吗?
凤九歌浅笑摇头,竟不知,这时间过得如此的快。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木鱼的声音传了过来,凤九歌蹙眉,疑惑。
这五日住在这甘泉宫,每天都能在这个时辰听见敲木鱼的声音,着实让她有些好奇。
转身,脚已是不听使唤,朝着那木鱼声的方向,走了去……
甘泉宫正殿,凤九歌看到了那被敲响木鱼的人。
“即是来了,便坐坐吧。”
忽的,木鱼声戛然而止。
只见,敲响木鱼的女人转头看向了凤九歌,脸上是慈祥谦和平淡的笑容。
“那便,打扰了。”
能在这甘泉宫见到另外的人,凤九歌是惊讶的。
从女人的身上,凤九歌感觉到的,是女人身上桀骜不凡的气质。
想来,以前,她也是这宫里身份尊贵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