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当真是让人见了,退避三舍。
冰冷的寒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凌珞,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的戾气,让凌珞下意识的内心一颤。
冷声,问道,“墓,可有被人撬过的痕迹?”
闻言。
凌珞不敢抬头,只摇头,回答,“并没有……”
墓,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一点,也是凌珞最疑惑的地方。
姑娘的墓,一直都派有人,日夜看守的。
可在他去墓前之时,那些看守陵墓的人,早是不见了踪迹。
他四下查看过,墓并没有被撬过或打开的痕迹。
原本以为姑娘的尸首应该还在墓中,但因为看守的人出事,凌珞也是拿不准,便开了墓下去看了个究竟,竟没想,姑娘的尸首,已是不见了。
来不及细想,他便赶路回来禀报。
“可有可疑的地方?”
听着君千御冷声的问话,凌珞不敢迟疑,回答,“看守陵墓的四人,不见了踪迹。其他可疑之处,属下无能,没能发现。”
一瞬,君千御的大手,紧握成拳。
分明的骨节,几声脆响。
“派影楼的人,调查此事。若查不出个所以然,便让他们自行了断吧!”
影楼……
“是,属下这就传令。”
凌珞知道,这一次,那些人是真正惹怒主子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动起了姑娘尸首的心思,惹得主子甚至要动用影楼的人,来彻查此事。
如若这幕后黑手被查出,他相信,那人,会死得很难看。
“过去了便过去了,你又何必非要追究根源!”
待凌珞离开,一侧的屏风后,走出一个身影来。
而身影的主人,正是君慕白。
转身,冷眼看着君慕白,君千御冷笑,“这些事没落在皇兄身上,你自是说得轻松。”
“哎……”
叹息摇头,君慕白的脸上,全是无奈。
也许真是应了他的话,没落在自己身上的事,他根本不能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他的心情。
“千御,你太过执着,这便也是父皇生前所担心的。但是,我还是得劝你,该放下的便放下吧!你明知她对你情深意切,却是如此利用,何必伤她呢?”
闻言。
君千御的脸更是黑沉了下来。
“皇兄不是要云游吗?此次来,是告别的?”
浅笑,摇头。
君慕白知道,就算他说再多,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吧。、
罢了。、
“是来告别不错,但临走之前,有一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蹙眉,看向君慕白,君千御嘴角上扬。
这还是长这么大,他第一次主动向他开口求事。
“皇兄但说无妨。”
“那便是凤清羽。虽然他身为我的贴身护卫,可毕竟,也是凤家的人。他情谊之重,即便跟着我游历天下,恐怕也放不下凤家。如若可以,便封他为一品侍卫,护在皇后身边吧。”
这些日子以来,他真的装坏人,装够了。
即便他想要让兄弟之间不互相残杀,可现在看来,他根本是控制不住这局面了。
倒不如,闲云野鹤,做个闲散之人。
只是,这凤清羽……
半响,君千御也没有回答。
他的心里,也是有考虑的。
“好,即是皇兄所托,朕又怎能驳了皇兄的面?”
这凤清羽对凤九歌一向也是很好的,他的武功,君千御是认同的,既然已有人将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明里暗里都有人保护,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也免得他,日夜担忧。
慧心一笑,君慕白自然是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心思。
不过,只要能了了这一桩事,又管他作甚呢?
“那便谢了,明儿一早我便动身,至于这赤月及百姓未来命数如何,你只需记住,它,握在你的手里!”
赤月,及百姓的命数……
君慕白的话,像一座山,压在了君千御的心头上。
让他一瞬,有些喘不过气。
他千方百计坐上这个位置,根本不是为了万人之上,也并非为了什么黎民百姓。
而是……
华音殿。
凤九歌调查了一天,也是没能查到关于言儿的死的半点头绪。
这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没用。
“小姐,逍遥王来了……”
逍遥王?君千墨?
蹙眉摇头,凤九歌只觉头疼得紧。“请他进来吧。”
看得出,小姐真的是累了,书雪心里,也是一阵心疼。
一进大殿,君千墨一身青衣彰显着男子的气概非凡,定眼看着贵妃椅上的疲惫不堪的凤九歌,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
“言儿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太过于伤感,小心伤了身子。”
上前,君千墨自个寻了一位置坐下,劝道。
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来,凤九歌脸色有些苍白。
“我知道,你怎么来这后宫了?”
闻言。
君千墨无奈一笑,道,“不是你让书雪派人来传我的吗?听书雪说,你身子不适,我可不敢耽搁,一接到你的旨意,就赶来了。”
她让书雪传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尴尬一笑,凤九歌脸上有些歉意,“可能太累了,把这事给忘了。”
“对了,你来了也是来了,便帮我把把脉吧,最近我这肚子,好像没什么反应,我自己把了脉,脉象却是紊乱的,我想你帮我看看。”
本来,她也想传太医的,可想想没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也就作罢了。
起身,上前。
君千墨坐在了贵妃椅的一旁,让凤九歌伸出了手,把上了脉。
只一瞬,君千墨把脉的手,一颤。
神色也是霎时变得难看,不过,也就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没什么大碍,你身子弱,孩子成长得慢了些,好生调养,别再为言儿的事操劳过度,自然便会好起来的。”
然而,君千墨刚刚一瞬的转变,凤九歌明明看得很清楚。
总感觉,他隐瞒了什么。
问道,“为何我为自己把脉,脉象是紊乱的?孩子真的没事吗?”
浅笑,君千墨收回了手,“你可还记得,我之前喂你吃丹药说过的话?那便是让你脉象紊乱的根本原因,所以,你不必担心。”
被君千墨如此一说,她倒还真是想起来了。
之前因为误会和君千御闹得不快,他确实给自己吃过丹药,也说那丹药会影响她的脉象。
一瞬,凤九歌心中的担忧,便落了下来。
“谢谢。”
起身,君千墨没有要在此多逗留的意思。
“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毕竟,我今儿来你这,是光明正大进来,若待久了,怕是传出些什么闲话,再让皇兄误会可就不好了。”
君千墨的话,确实也在理。
点头,示意书雪,“好,书雪,送送逍遥王。”
“不必送了,皇兄还宣我有事商谈,我得过去了。”
“好吧,谢谢你,千墨。”
凤九歌口口声声的道谢,倒是让君千墨感觉到一丝疏离,无奈一笑,道,“你我本是朋友,又何须道谢。”
说完,君千墨未再停留,出了华音殿,快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外,是陈公公的身影。
好似他,永远都守候在这里似的,雷打不动。
“奴才见过逍遥王……”
“皇上可在书房?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本王有要事觐见。”
原来,他并未有被君千墨召见,刚刚那一席话,不过是说给凤九歌听的而已。
“这……”
闻言。
陈公公面上有些为难,之前皇上便吩咐过,今儿不见任何人的。
这逍遥王突然说要觐见,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看着左右为难的陈公公,君千墨冷瞥了一眼,饶开他的身,径直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进去。
“逍遥王,您可别为难奴才了,这皇上……”
“滚开!”
见陈公公来阻止,君千墨怒的一挥手,陈公公便被他身上的内力震开,撞在了一旁的圆柱上。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
看得出,君千御因为某些事,动过肝火。
左右瞧了几眼,君千墨冷笑,“哟,这谁能惹得皇兄你如此动怒?竟是把这御书房,都给拆了!”
明显的调侃,君千御压根没有正眼去看闯进来的君千墨。
只冷声道,“你可知,擅闯御书房,是死罪!”
死罪吗?
他还真想瞧瞧,如今身为君王的他,会不会给自己治上一个死罪!
“死罪又如何?你也知道,这世间,就没有谁能拦得了我君千墨去哪!”
冷眼瞥了君千墨一眼,君千御随即从案桌后唯一还安好的龙椅上站起了身,手里,是一副美人的画像。
收起画像,问道,“既然闯了,就说你要说的事吧!”
无意瞥到君千御手中画像的女子,那个女子,君千墨是认识的。
沉思了半刻,终还是开了口。
“皇兄,你我同出一胞,你也该知道,我虽明面上与七哥交好,可暗地里,却也为你做了不少的事。可你真就觉得,母妃还活着?为了寻找母妃的下落,为了替她报仇,就如此这般将她作为棋子利用?”
说着,君千墨一瞬停顿,继而又冷声问道,“皇兄,你当真,就没有一丝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