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檀香的怒气被点燃。
脸上表露的，全是凶狠。
“啪……”
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沫，扬手再次狠狠的一耳光，打在了书雪的脸上，而这一耳光，比之之前，力道更为重。
“贱人，敢吐我，我今天非打死你。”
“住手！”
檀香扬手欲是再打，却被突然传来的厉声制止住了。
凤九歌看着被压制强行跪在地上书雪，脸上黑沉，全是愤怒。
“放开她！”
挑眉，李文萱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对着凤九歌微微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姐姐，姐姐身子不适，怎么来妹妹这幽兰苑，也不派人知会一声。”
轻瞥了李文萱一眼，凤九歌冷笑。
“侧妃，就算本王妃再怎么身子不适，婢女都快被你打死了，你觉得本王妃还会坐得住吗？”
闻言。
李文萱轻笑，看了一眼地上的书雪，“姐姐严重了，妹妹只不过是替姐姐清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这种小事，就不劳姐姐出面了。”
冷眼瞥了李文萱一眼，凤九歌没再理会。
上前，看着仍是没放开书雪的两个婢女，绣脚一抬，一脚一个，将那两个婢女踢了开。
“怎么，在这御王府里，本王妃的话，作不了数？”
她的话，虽是对着被踢开的两个婢女说的，可实际，却像是说给李文萱听的。
见状，李文萱咬牙，随即又笑了笑。
“姐姐这是做什么？书雪偷了皇后赐妹妹的金簪，理应受罚，或遣送大理寺。难道，姐姐想包庇她不成？”
送大理寺？
说好听点是大理寺，说难听点，那就是赤月国的死牢。
凡是进去了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偷金簪？妹妹，你有何证据说书雪偷了你的金簪？”凤九歌冷冷问道。
只见，李文萱扬着把握十足的笑颜，回答，“姐姐，妾身亲自看到婢女从她身上搜出了金簪，这证据，够吗？”
要知道，这幽兰苑的婢女，都是她的人。
随便找个人出来指证，这个贱婢也是逃不了这一关的。
“是吗？那么从书雪身上搜出金簪的人，是谁？”
“是檀香。”
李文萱快口回答，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凤九歌眼眸闪过一抹精明的光亮。
“哦，原来是檀香啊，”凤九歌拉长着语气，转向看向有些眼神躲闪的檀香，咧唇一笑。
“檀香这丫头也挺精明能干的，作为妹妹的贴身婢女，忠诚护主，妹妹真是好福气。”
哪知，李文萱一听凤九歌夸檀香，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意。
“姐姐过奖了，檀香这丫头，确实很得妹妹的心。”
两人一来二去的聊着，身后的言儿倒有些急了。
看着脸被打得已经微肿还跪在地上的书雪，想上前扶，却又碍于没有凤九歌的吩咐，不敢上前。
“恩，想必，檀香是妹妹从尚书府带来的陪嫁婢女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得妹妹的信任。”
李文萱着实搞不懂凤九歌这问来问去，究竟是想干什么，可也碍于她的身份如今在御王府比凤九歌低一等，不得不回答。
“檀香确实是妹妹的陪嫁婢女，不知姐姐问这些，是何意？”
轻笑，凤九歌不再看李文萱，而是对着身后的言儿，轻声道，“言儿，将书雪扶会沁心居，再去找御医来看看。”
凤九歌突然的话，让李文萱焦了。
这问完话，就想带这个贱婢走？
她李文萱绝不允许。
“姐姐，你就这样将这个贱婢带走，难道是想包庇吗？若姐姐真要包庇，那可就怪不得妹妹将此事闹到王爷哪里去了。”
一瞬，凤九歌转变了脸色。
“妹妹，这金簪既是檀香搜出来的，那本王妃也不得不怀疑，这金簪是檀香所偷，想要嫁祸给书雪，在你没注意的情况下，放在书雪身上，然后当着你的面搜出来的，就是想洗脱她盗窃主子东西的罪名。”
凤九歌的一席话，让檀香瞬间慌了。
连忙跪了下来，“王妃明鉴，这金簪，绝不是奴婢所偷。”
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檀香，凤九歌冷眼相对，“空口无凭，你让本王妃怎么信你？”
此时，李文萱有些恼了。
虽然这金簪，确实是她让檀香放在书雪身上的，可没想到这凤九歌还真就直白说出来了。
“姐姐如此冤枉檀香，是不是过了些？这金簪是妹妹亲眼所见从书雪身上搜出，难道姐姐还怀疑妹妹嫁祸她一个贱婢不成？”
哎。
凤九歌叹息。
真不知道这些古代人，脑子里都特么装的什么渣渣。
“亲眼所见又如何？妹妹也说了，檀香是你最得意的婢女，你若想包庇她为她开脱嫁祸到书雪身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你……姐姐你怎可如此冤枉妹妹。”
凤九歌的话，让李文萱有些哑口无言。
本就是如此，让她也不好编接下来推脱的罪名。
“我怎么能算是冤枉妹妹呢？既然檀香和书雪都有嫌疑，妹妹也替本王妃教训了书雪，做姐姐的若不回个礼，那也不厚道不是？”
说着，凤九歌看了一眼言儿，道，“言儿，替我教训教训这个偷东西的贱婢。”
闻言。
言儿有些为难。
看向凤九歌的神情，有些退缩。
可当她接受到凤九歌眼里的眼神，再是不敢有任何迟疑，将书雪扶着站好，上前便开始打着跪在地上的檀香的耳光。
“啪……啪……啪……”
那一声声耳光，言儿下手特别的重。
“凤九歌，你，你凭什么教训檀香，她是我的贴身婢女。”
看着檀香被打，李文萱彻底怒了，连说出的话，都未经过大脑。
冷哼，凤九歌一步步逼近李文萱，身上散发着强者的气息，让李文萱忍不住一步步后退。
之前被凤九歌当众打了屁股，此时都让她莫名对这个女人产生害怕感。
“李文萱，你也知道檀香是你的贴身婢女？那你可知道，书雪是本王妃的贴身婢女吗？你能教训本王妃的婢女，难道我这个正妃，还不能教训你一个侧妃的婢女了？”
李文萱被凤九歌逼得退到了桌边，脸上是怒意和恐慌。
正妃和侧妃两个称呼，彻底将她们的地位，拉开了距离。
“你，你，有本事，咱们到王爷哪里说理去。”
凤九歌真觉得，和这个女人扯，当真是拉低她的智商。
就凭她这头脑，以后若是君千御的妻妾再多几个有心计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文萱，这里就你和我，你又何必跟我打马虎眼？你看我不顺眼，本王妃看你也不顺眼，装白莲花你这智商真是够欠的，资格都谈不上，反倒侮辱了‘白莲花’三个字。”
说着，凤九歌停顿了下来。
看着李文萱渐变的脸和眸子中的愤怒，异常的让她觉得爽。
“别说这里就我们两个，即便是他君千御在场，也奈何不了我。惹恼了我凤九歌，下场是，谁都别想好过，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
最后三个字，凤九歌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慢，且又很清楚。
李文萱彻底被凤九歌冰冷的声音及身上散发的狠劲吓软了退，单手撑在桌子上，微低着头。
不敢去看那犹如恶鬼般明亮的眼眸。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婢，奴婢……”
一边，言儿没有接到凤九歌的命令，一直甩手打着檀香的脸。
刚开始打得重只是想替书雪解恨，可这打了也不少耳光了，让她手都有些疼了。
奈何，又不敢停手。
“住手！”
这时，突然的声音，让言儿停下了刚扬起的手。
“老奴见过王妃，侧妃……”
看着问询赶来的苏姑，凤九歌离开了李文萱身边，冷眼一瞥。
“言儿，将书雪扶回沁心居。”
这个苏姑，凤九歌觉得，她绝不是省油的灯。
凤九歌的冷漠无视，苏姑并未有什么太大的神情表现，反倒是恭敬的对着凤九歌行了行礼，让开了道路。
可就在与这个苏姑擦肩而过之时，凤九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动了动唇，轻声道，“苏姑，看来你还是老了，以至于本王妃都能早知道的消息，你却是能晚来半柱香的时辰。这王爷将御王府内务所有的事交由你掌权，会不会是王爷的一个错误决定呢？”
一刹，苏姑愣了。
随即一瞬，回了神。
“王妃教训的是，老奴刚刚与王爷一道在书房，所以才会来晚了些。老奴办事不利，还望王妃责罚。”
轻笑咧唇，凤九歌耸肩。
“哦，看来是本王妃误会苏姑了。即是苏姑与王爷一道，本王妃又怎敢责罚于你。苏姑，你说呢？”
能拿出君千御做挡箭牌，这个苏姑，当真是不能轻视。
至少，她觉得，这个苏姑，很得君千御的信任。
“老奴先谢过王妃……”
看着凤九歌离开的背影，苏姑的神色有些打量。
原本以为这个王妃成不了大器，看来，她是真的看错了。
转瞬，苏姑看着有些发抖坐在凳子上的李文萱，上前，福身，“侧妃，王爷有令，在没有得到王爷的命令之前，侧妃您从今儿起，不得踏出幽兰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