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到底也没有斩尽杀绝,是想要齐司冥浪子回头,自己再度回到齐司冥身边?”
沫诗缈带着嘲弄的声音让飘雪愣神,旋即却是意识到,其实小姐也看出来红儿对千岁爷的心思了。
“她是个糊涂的,千岁爷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吗?”飘雪语气里几分无奈,到底是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有着几年的情分,如今竟是这样子了,她怎么能不难过?
是呀,一次不忠,怎么指望齐司冥能够再度用她呢?真是个可怜的却又是可鄙的人。
一时间主仆两人无话,直到木儿从外面带来一堆吃食,才打破了此间安静。
“小姐,外面街上现在可热闹了,苏州的百姓说是要把自家粮食捐出来呢。”
沫诗缈闻言一笑,“那三哥怎么说的?”
木儿想了想,“唔,三少爷说北疆将士戍边之苦,流血牺牲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怎么能要百姓的口粮,拒绝了。”
沫诗缈闻言笑了起来,三哥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飘雪脑袋开窍,“三少爷这般一说,那让苏杭两地粮商脸面往哪里放?这时候只要有一个粮商松口,其余众人便是不攻而破!”
沫诗缈点头一笑,正是这个道理。民心所向,若是此时这些粮商还要借机抬价的话,便是苏杭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民心所向,才能所向无敌。
只是木儿却有些担忧,“可是只怕是没有能出头的粮商,咱们家的粮店不可能再出头的。”
木儿的实话让飘雪脸上笑意僵硬,是呀,云薛两家早已经将粮食尽数拿出,这时候再拿出粮食来,只会是授人以柄。
沫诗缈却是笑了笑,“飘雪,锦衣卫不经常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吗?这次,有没有兴趣?”
飘雪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小姐,其实锦衣卫也不是老做那些……”只是下一瞬,飘雪却是眼睛一亮,“这事,奴婢求之不得!”
能把这些天的憋屈气出了,她可是期待许久了的。
木儿犹是不懂这两人打的什么机关。沫诗缈却是不放心似的,“这是你和陌林一起去办。”
这句话让木儿惊讶的挑起了眉头,“陌林,他也在吗?”
沫诗缈唇角微扬,合格的隐卫,陌林真真是暗卫的表率。
飘雪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该夸陌林隐蔽工作做得好,只有自己和小姐知道他的存在,还是怪陌林郎心似铁,明明心急木儿,竟是忍着没说。
“呃,陌林负责保护小姐的安危,一般不出现的。”
看着木儿“哦”了一声,便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飘雪有些担心,陌林这辈子可否能抱得美人归。好像,木儿不怎么在意他似的。
“这事你听他安排,不要冲动。”沫诗缈又是交代了一句,飘雪悻悻,看来千岁爷是吹了“枕边风”的,不然,小姐何以对自己交代这么多呢?
飘雪不在,木儿干脆陪着主子做些绣活,如今苏州百姓民情激愤,她们并不方便出门。
红儿却好像是烧不死的小鸟似的,又飞了回来,没看到飘雪,红儿眼中露出了一丝杀意。
沫诗缈却是唇角微微一扬,根本没瞧见她似的。
“苏杭粮商摆明了不吃你这一套,我倒是要知道,你还能撑多久。”红儿一脸的愤懑,可是心中却是摆明了看好戏的姿态。
沫诗缈闻言一笑,“我不打算撑多久,不过红儿姑娘,你这般恨我却又不杀我,这么折磨自己,有意思吗?”
红儿顿时吃瘪,“你……”
沫诗缈站起身来,裙裾微微摆动,“我怎么呢?你可知道齐司冥为何不喜欢你?”
红儿几乎两眼都冒着火光,看向沫诗缈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凌迟了一般,可是心底里却又是想要知道答案。
她伺候千岁爷三年,为何竟是不比这个姿色一般的女人。
凭什么,她不服!
沫诗缈却是故意折磨她似的,绕着红儿走了一圈,最后却是轻蔑地笑道:“齐司冥想要绝色女子多了去了,你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凭什么能留住他?”
红儿最是骄傲自己姿色,少女的明媚又带着张扬,便是飘雪也比不上,何况说这话的还是连自己都不如的沫诗缈,她顿时恼火,只是沫诗缈却是笑着道:“生气有什么用,他那般容色,便是世间难寻,什么样的女子又是能比得上他?你虽然功夫不错,不过却也不过是个粗人而已,身份不能匹配,性格又是不好,脑子更是不灵光,又凭什么能留得住齐司冥的心呢?”
这一番话直将红儿说的一分不值,沫诗缈悠哉悠哉地离开,却不想红儿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
“我是不如何,可是你又算是什么!”红儿整个脸都几乎扭曲了似的,看得木儿只觉得胆战心惊,想要上前帮小姐,可是小姐那眼神分明是示意自己没事。
看到沫诗缈眼眸流转,红儿顿时住口,只是手下却是越发用力了,恨不得将沫诗缈肩头捏碎才好。
“我没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可是他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吗?”该死,明明就差那么一句红儿就说出来了的,偏生竟是住口了。
“至于你想说的,我告诉你,齐司冥要权势有权势,缺的独独是银钱罢了,而我偏生有这个银钱,你不觉得我们是狼狈为奸,偏生又是天生一对吗?”
沫诗缈便是眉头都没皱一下,这让红儿只恨不得将她这淡定的嘴脸撕碎了一般,可是却感觉沫诗缈的肩头从自己手心滑落。
“你以为将齐司冥逼上绝境,他还会再给你机会?”沫诗缈淡淡一笑,“假以时日他有了空闲,只怕是你会是死得最惨的,毕竟他可是最讨厌背叛的。”
红儿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以为自己懂千岁爷?胡说八道!”只是她声音再冷静,可是紧握的双手却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那就拭目以待。”沫诗缈笑靥如花,“我赌将来你生不如死,你觉得呢。”
拿自己的生死做赌注,红儿牙关都在吱吱作响,眼睁睁看着沫诗缈进了里屋,她一把砸碎了那小方桌,只吓得木儿一哆嗦。
“小姐,你干嘛招惹这母老虎?”
木儿对红儿的凶狠向来是心有余悸的,如今红儿背叛了齐司冥,投靠了皇后,凶狠更是没了下限的。
沫诗缈闻言一笑,“害怕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她不敢对我怎么着的。”
木儿不怎么相信,“可是我看她恨不得杀了小姐似的。”虽然这话大不敬,可到底是实话的。
沫诗缈闻言一笑,“她这次之所以前来,无非是要看着我走投无路,苏杭粮商勾结起来哄抬物价,柳家肯定是从中作祟的,她看不惯齐司冥待我,便是想要看我眼睁睁为难,顺便逼出齐司冥出来。只是她以为自己打算的好,却不想皇后更是棋高一着,齐司冥一旦现身,这次怕是在劫难逃的。”
木儿闻言不由咋舌,“那,那红儿难道就没想到这一层?”
“所以她才愚不可及,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沫诗缈冷声一笑,“她以为凭借自己的那些告密就能换的皇后的信任?还真是愚不可及。”偏生还以为自己一往情深又是聪明的很,齐司冥怕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属下要不得了吧,偏生却又是交给自己来处置。
“那小姐,千岁爷会出现吗?还有,若是这粮草筹备不出来,该如何是好?”
木儿更是担心后面这个问题,粮草筹备不齐,怕是京城那般子官员定不会轻易放过云薛两家的,而且北疆战士缺粮,怕是北疆战事也危急了几分。
想到这里,木儿更是哭丧着脸,“小姐,大皇子说是喜欢你,可是却是把这么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你,奴婢看他没安好心。”
要么是想要借机要挟小姐,要么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小姐死去。
难道这就是他喜欢的方式吗?
看木儿几乎泫然欲滴,沫诗缈笑了笑,“我什么时候打没有把握的仗,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至于齐司轩,她想他也是为难的。
兵部的事情其实一调查就很是清楚,齐司轩想来会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的。
他答应了要给定国公一个安稳的大后方,粮草之事就不能掉以轻心,能让齐司轩信任的,也不过是上官,沫两家而已。
这个答案,定国公也是早早料到的。
齐司轩并非愚人,对朝政不关心可是不代表他不聪明。
很多事情他清楚,可是却也是要做出权衡的。例如他喜欢自己,却也不会妨碍他选择云家作为皇商之一。
沫诗缈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有难,齐司轩会立即出手相助,甚至不惜与皇后对阵。
只是这又如何?他终究不是自己的良人。
木儿心中的担忧微微消去,看着小姐似乎有所思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沉默了,算了回头问飘雪好了。
飘雪回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兴奋劲儿,只是却不见陌林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