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又如何呢?根本动摇不了水皇后的心思。而且,能看到韩妃吃瘪,水皇后心情顿时大好。
可是有一人却是心情瞬间不好,“皇后娘娘,怎么……”
“文清,还不叩谢皇后娘娘赐婚?”韩妃喝断了韩文清的质问,眼神中满是犀利,那压迫感让韩文清屈服。
他向来对自己这位小姑母敬重,凡事多是听她的意见。韩妃这般,他已经无力反抗。
天大的不满也都化作了苦水咽了下去,“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
水皇后笑得灿烂,看水莲儿到底有几分心有不甘的模样,她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都已经二九年华了,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三年前那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不成?若是当年没有惹出那错事,自己何至于坏中选优只能挑选出韩文清这么个落魄伯府的世子?
韩妃很快就借口不舒服离开了,韩文清一会儿也不见了踪影。
储秀宫里,韩文清一脸难色的看着韩妃,“姑姑,我……”
“你现在醒过神来了?刚才脑子却是丢到哪里去了?喂狗去了吗?”韩妃一拍桌子,护甲应声而断,划破了她娇嫩的手心,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可是她却恍然未觉。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皇后她明明是看向芙蓉的。”自己以为皇后是要赐婚自己和上官芙蓉,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就答应了,根本就不敢迟疑一下!
“蠢货!”伴随着一声暴喝的是清脆的巴掌声,断裂的护甲划破了韩文清的脸颊,他只觉得脸颊一疼,一股温热从脸颊上散开。
细细的血痕蔓延在他脸颊上,韩妃却是恨不得毁了这张脸,若是韩文清丑如左思,是不是水采薇也不会选择他了?
“到现在还肖想着上官芙蓉,她若是真的喜欢你,上官夫人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的登门拜访?如今水采薇竟是让承恩侯府和咱们府上联姻,难道你就不知道她是何居心吗?到现在还儿女情长,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韩妃恨其不争,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手心的伤口时,她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我……”被韩妃这么一说,韩文清顿时脸色一变,“姑姑,我错了。”
自己若真的与水采薇成婚的话,并非是承恩侯府站到了韩府这边,而是韩府不得不依靠承恩侯府呀!
到底,这大周的后宫之中,水采薇才是后宫之主,当之无愧的皇后。
她的嫡子,才是最有希望承继皇位的人选。
“现在知错了,晚了!”韩妃冷声道!
看着韩文清脸色惨白,脸颊上伤口慢慢渗出了血痕,她挥了挥手,“下去吧,给我回府反思去,那红狐皮子要是出现在上官夫人府,你就再也不用来见我了!”
韩文清闻言一颤,自己猎到那红狐之后剥其皮的事情,根本没有瞒得住姑姑,他的心思……姑姑全部都知晓的。
可是,那是自己内心发誓要送给上官芙蓉的,若是真的食言,只怕他对自己都无法交代。迫于皇命他不得不另娶她人,难道连自己最后一点心愿都不能……完成吗?
“姑姑我……”
韩文清话未说出口,韩妃却也是能猜到自己这个侄儿究竟想说什么,看到他竟是还这般死心不改,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滚!”
这一声怒吼,韩文清只觉得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脚步匆匆离开了储秀宫。
储秀宫里,冬梅小心地进了大殿,看着主子失魂落魄似的坐在那里,她小心地拿起了韩妃的手为她上伤药。
“娘娘不要太伤心了,世子爷到底是个重情的人,总是比伯爷好一些的。”
冬梅自幼跟在韩妃身边的,对韩府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
韩妃自然知道自家兄长那德性,闻言不由冷笑道:“一个绝情,一个多情,若不是父子俩有几分相像,我还真怀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韩府的血脉!”
听到这话,冬梅不由皱了皱眉,薛氏是跟着伯爷回来的,当时肚子里就是怀着世子的。这事别人不清楚,可是却又怎么能瞒得住主子呢?
“其实娘娘,也许世子爷和承恩侯府联姻未尝不是什么坏事。”冬梅小声说道,引得韩妃皱起了眉头,“这话什么意思?”
小心地涂抹均匀药膏,冬梅笑着道:“娘娘难道没注意,殿下好像和月如郡主交情不错。”
韩妃闻言不由皱眉,“你是说……”
冬梅点了点头,“今天殿下姗姗来迟,偏巧是和月如郡主前后脚到的,奴婢心中好奇就去问了殿下的近侍,一问才知道,殿下竟是去了定国公府接月如郡主。”
韩妃闻言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你是说三年前华儿去北疆探望定国公,和林月如有了几分交情,也许他们……”
“私定终身”四个大字韩妃没有说出口,冬梅却是懂得自己主子的心思。
“奴婢看殿下也并非是襄王有意,月如郡主对殿下也是有几分情意的。若是回头殿下能娶得月如郡主,世子爷这枚棋子却是最好的迷路棋子,娘娘您说呢?”
用韩文清示弱,让水采薇以为自己不得不向她靠拢,而暗中却是拉拢到了定国公,掌握了大周北疆的二十万兵马。
这的确是一步好棋!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看来你倒是细心的很。”
冬梅闻言谦虚一笑,“娘娘最近玉体欠安,奴婢自然要多为娘娘照看着。”
看冬梅倒是沉得住气,韩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男人家不争气只能我们女人家在后宫里博杀出一条道路来,罢了,去御花园看看这踏春宴可是结束了,若是没结束就向皇后告个假,说本宫身体不舒服,就不过去了。”
冬梅领命而去,水皇后听到这说辞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关切,“淑妃妹妹身体欠安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这要是病情加重了,岂不是本宫的不是?回头皇上可是要责怪本宫不知道体恤了。”
冬梅听了这话颇是觉得不是滋味,自己不过是说主子身体不舒服罢了,怎么到水皇后这里就成了病了呢?这不是红口白牙的诅咒主子吗?
可是,这话,自己却又是说不出口的。
满意地欣赏着冬梅脸上一闪而逝的羞恼,水皇后道:“待这边宴会结束了,本宫再去看看淑妃妹妹,你好生伺候着,可千万别疏忽了。”
冬梅退下去的时候颇为不是滋味。
经过上官芙蓉身边的时候她还多看了上官芙蓉一眼,上官夫人的独女虽然是世子爷喜欢的,可是自己却不曾见过几面,咋一眼看上去倒是和伯爷的那位宠妾薛氏有几分相像。
不过一身气度却是那薛氏没有的,冬梅不由又回头看了两眼,骤然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凉意的目光让她收回了视线,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上官芙蓉。
那目光,她偷偷回了过去,却见沫诗缈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一般地正看着自己。
“诗缈姐姐在看什么呢?”
齐瑶依是独身一人回来的,看沫诗缈目光落在了远方,她不由顺着望了过去,却是看到一个带着几分粗壮的身影。
“那不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冬梅姑姑吗?她怎么回去了,淑妃娘娘哪里去了?”
水雪乔似乎没有回来,沫诗缈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齐瑶依不以为意道:“反正时间多得是,不如一个个来回答,如何?”
她这语气倒是十足十的沫诗缈口吻,这让沫诗缈有片刻的诧异,才反应过来,笑着道:“如你所见,在看冬梅,淑妃娘娘大概是回宫休息吧,看样子冬梅过来应该是告假的才是。”
“告假?”齐瑶依语气怪异,“难道淑妃娘娘又生病了不成?”
一个“又”字,又配合着齐瑶依这怪异的语气,沫诗缈不由笑道:“怎么,这是什么表情。”
齐瑶依撇了撇嘴,“诗缈姐姐你不知道,其实宫里对淑妃娘娘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病妃,倒是三五日就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每每都是这般的。”
沫诗缈笑了笑,淑妃这次不舒服怕是心里头不舒服吧。水皇后将胞妹下嫁韩文清,韩府不得不站在齐司轩这边,如此一来齐司华怕是就没有半点依仗。
哪有不想当太后的妃子?哪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呢?
被迫站队,沫诗缈唇角扬了扬,水皇后这一步棋韩妃没有半点反击的余地,哪还能坐在这里言笑靥靥地欣赏美景美人呢?
“雪乔怎么没和公主一起回来,难不成又留在藏书阁不准备回来了不成?”两人正说话的工夫,上官芙蓉也来了这边小亭子,看水雪乔没有在这里,不由猜测道。
齐瑶依撇了撇嘴,“可不是吗?本来说只是要看一下书,证实自己所记不错的,可是谁知道正巧沈公子也去了藏书阁,然后两人就讨论起来了,我听着无趣就偷偷溜了出来的,嘿嘿……”
齐瑶依狡邪一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已经离开了。”
沫诗缈和上官芙蓉闻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神色。
“那两人都是书呆子,亏得不是一家人,要不然还不得整日里验证这学问,讨论那学问的?”
上官芙蓉笑着说道,齐瑶依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旋即却又是笑了起来,“可不是吗?一个是名动九州的第一才子,一个是文华斐然的京城第一才女,咦,诗缈姐姐,上官姐姐,你说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在一块呢?”
沫诗缈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公主,你说什么呢。”
齐瑶依却是没有注意到沫诗缈眼底的笑意,反倒是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人间憾事似的,很是激动道:“为什么不呢,你想想,一个是太史令的独子,才华横溢,一个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女,满腹诗书,两人又都是心高气傲的,真是天作之合?我听说宋国时候那一对著名的才子才女夫妇可是有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故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在他们两个身上。”
齐瑶依越说越激动,几乎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两人一较高低似的。
沫诗缈眼中露出一丝无奈,若是说上官芙蓉之前开口还是有意撮合雪乔和沈潜的话,怕是如今也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