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没进门就婆婆、婆婆地叫，是谁更不要脸一点？”沈子墨一边应着凌雁月的话，一边大长腿一蹬就爬上了窗台。
凌雁月却堵在窗台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一让。”
“那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能进门呀？”
沈子墨看着凌雁月一脸无赖的样子，咬了咬牙：“你别以为我不敢直接跳。”
凌雁月就站在窗台之前，沈子墨要下窗台的话，如果凌雁月不让开，沈子墨就势必会撞在凌雁月的身上。
“有本事你就跳啊。”
凌雁月一脸无所畏惧。
大概是凌雁月一直只会口嗨调戏给了沈子墨自信，让他觉得凌雁月只是表面言语上表现得与一般女子较为奔放了些，但是她还是会害羞的。
于是他便直接跳了，信心满满地以为凌雁月会反射性地立刻退开。
但是他哪能想到，凌雁月不止表面和一般女子不同，她的内里也是这样的。
甚至一直只是口头调戏调戏没有动真格的，都是凌雁月怜爱小男朋友在克制自己了。
于是一个敢往前跳，一个敢站着不动，两人当即就撞了个满怀。
沈子墨没想到凌雁月居然真的一动不动的，眼见着因为他跳下来的撞到凌雁月的冲击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沈子墨下意识地就伸手把凌雁月捞了回来。
看起来就像他主动把人拉到了他怀里似的。
光影暧昧，体温交缠。
沉寂已久的古钟被钟杵撞出震颤的声响，火舌舔舐上灌木新生的枝桠，在这光线沉沉的黑夜之中，沈子墨的胸腔被无声的巨浪狠狠地拍打了一下。
怀中人的目光也如外面的月色一样柔美：“大半夜闯女生宿舍，你果然不怀好意。”
沈子墨心中的巨浪一下就退潮平息了，他甚至想抹一把脸，擦去脸上不存在的被水汽扑到的狼狈，就算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氛围，被凌雁月这张破嘴一说，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只是来告诉你，明天要去万兽山。”
“我知道啊，已经看到老师的通知了。”凌雁月晃了晃玉牌，“你就为了说这句话？半夜跨学院闯女生宿舍翻墙？”
她脸上是明晃晃的不相信的表情，仿佛看穿了沈子墨说的只是一个非常拙劣的借口，她已经看穿了沈子墨真实的居心。
“你看本少爷我是那么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吗？！”
凌雁月没有说话，但是用眼神告诉了他回答：确实是。
沈子墨无语地拍了下她脑袋，迈步走到房里桌旁自然地坐下：“通知只说是要去试炼，谁知道是用什么形式的试炼？万一我们两个人被分开了，你要怎么办？”
“没了我这个拖油瓶，你反而更轻松了。”
“你笨啊！都说了是要组队，你要是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先给我挂掉了，本少爷不也就试炼失败了？”
“失敬失敬，之前是我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有上进心，还在乎试炼成绩的啊。”
“我看你是没有尝过我铁拳的味道是吧？我发现你这几天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嘻嘻嘻，不敢贪功，都是少爷你教得好。”
“闭嘴，你听我说，万一我们两个到时候被分开了......”
凌雁月看着沈子墨认真的神情，心里知道，他哪是会担心试炼成绩的人？他就是担心她而已。
啊，真甜。
好想尝一尝，看看小男朋友的人是不是和他的性格一样甜甜。
“你听明白了吗？”沈子墨停下来问。
凌雁月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那你说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额......”凌雁月挠了挠脸，眼神闪烁。
凌雁月：快快快，江湖救急，他刚刚说啥了？
沈子墨见凌雁月突然沉默，眼睛微微眯起。
凌雁月：hello?help!
沈子墨：“你不是说你听明白了吗？也不用你复述一遍，说出大意就好了。”
凌雁月：装死？狗系统，你可以死了。
凌雁月脸上带着甜得能腻死人笑容，对沈子墨道：“你看，现在天色已晚，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再详细聊吧，我困了，现在好想睡觉啊。”
救命，沈子墨最近当老师大概当上瘾了，越来越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形式。
当然，这只是凌雁月单方面对沈子墨这一行为的注解。
实际上，沈子墨是看出了凌雁月又在神游发呆，盯着他的脸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才对凌雁月进行提问，他就是故意的，想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到正题上。
他敲了下凌雁月的脑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临走之前还给了她好几件宝器防身用。
看着沈子墨老父亲似的叮嘱着叮嘱那的，不由让凌雁月想起了刚刚的谭颜，怎么，所有人都来她这里散发长辈爱呢？这个走向不太对啊！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凌雁月是个离开了他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修道菜鸟，这也侧面说明了她伪装的成功吧，凌雁月只能这样勉强安慰自己道。
总而言之，这一晚上，他们也算是进行了一番友好而深刻的交谈，凌雁月抱着免费蹭到的几个宝器，表示十分感动，沈子墨对这一晚的教学成果也甚感安慰。
可惜的是，沈子墨的担心是多余的，第二天传送到万兽山的时候，虽然小组和小组之间都是打乱随机分布的，但是组员和组员还是绑定没有分开。
凌雁月笑嘻嘻地先一步问沈子墨要不要把昨晚的那些宝器还给他。
沈家大少爷是这么在乎几个宝器的人吗？
沈子墨当然是大手一挥，表示不用还了。
人类的情绪在夜晚容易泛滥，第二天白天的沈子墨在大度拒绝的同时，也在深深疑惑着前一天晚上的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实在是太不像他了。
好好的大半夜不好好休息，是床铺不香了，还是魔城不好看了？居然跑那么大老远又是翻墙又是闯宿舍的，就为了给某个没心没肺的人送宝器？
他昨晚的脑袋是被驴啃了吗！
这里只是中低级的妖兽范围，对于他来说，就算他们分别在试炼之地的两端，都没有任何威胁好吗？
情感泛滥个球球啊。
“那就拜托你保护我了！”凌雁月郑重其事地对沈子墨道。
凌雁月：坚持菜鸡人设一百年不动摇。
神助攻：#姐，敬业典范。
凌雁月：你是？
神助攻：对不起，我错了。
凌雁月：你认错的速度和你装死的速度一样快呢。
凌雁月：为什么装死？
神助攻：额，不是装死，是系统出了点故障。
凌雁月无语了一下：给你安个系统的称号你就真以为自己是AI啦？一个器灵你哪来的系统故障？
神助攻：这......我可以解释......
凌雁月：我看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吧！你这个狗贼！
就算神助攻真是这么想的，它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平时凌雁月作威作福惯了，也就在沈子墨面前能看看她滑铁卢的样子，昨晚那样的大好机会它才不会错过呢。
神助攻表示，这绝对不是公报私仇什么的。它们器灵都是没有感情的灵体，怎么会有这种小心思呢？没有的没有的。
凌雁月对此的态度是：听你放屁？给姐等着吧，这个世界结束了有你好看的。
系统吃瓜一时爽，秋后算账火葬场。
但是又有谁能够抵挡吃瓜的诱惑呢？反正神助攻不行。
器灵是从器物的灵气中凝出来的，他们本来应该没有智慧没有感情，只有本能。
但是和凌雁月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之后，神助攻倒是变得越来越有人的样子了。
没有意识的器灵是很快就会消散的，而神助攻跟着凌雁月，得到的好处可不止功德值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让他有了能够长久凝形的活气。
神助攻当然也察觉到这种好处了，所以才会越来越多地和凌雁月进行交流。
凌雁月：不想聊天，只想你能好好干。
神助攻：正在努力中。
现在的凌雁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凌雁月了，一下就听出了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顿时不想理这个没有上进心的猪队友了。
啧，原来沈子墨看她不想修炼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啊。
凌雁月这个人吧，平时在沈子墨面前嬉皮笑脸没正形惯了，蓦地表现得这么严肃的样子，确实还挺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