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仔细听的话可以听的到屋子里均匀的呼吸声。
沈宴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确认慕时烟睡着了他才轻轻推开门进来,当然他对于慕时烟没有栓门这件事很满意。
夜光如水一般倾泻而入,将屋子里的黑暗驱逐了大半。
沈宴站在门口想要看清楚慕时烟,奈何有屏风的遮挡他什么也看不见。
犹豫再三,他还是走入了离间,一进入离间他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一进入这里他就可以闻到属于慕时烟特有的味道,温暖的,阳光的,淡淡的香味,不浓烈却让人也无法忽视。
他情不自禁的朝着慕时烟走去,看到慕时烟习惯性的睡在床的里侧,外侧的位置空荡荡的,喜悦不自觉的爬上他的心间。
以前他们睡觉的习惯就是这样,慕时烟睡里面,他睡外面。
沈宴随口将外衣脱了放在床边,他轻手轻脚的躺在外侧,发现没有吵醒慕时烟后,他又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挪了挪,他的手也如往常一般放在慕时烟的腰间。
可真的挨到慕时烟的时候,沈宴才发现自己的手就像是冰块,想到慕时烟风寒本就没好,他又慌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改为隔着被子搂着慕时烟。
他的鼻子挨着慕时烟的头发,近乎贪婪的闻着慕时烟身上的味道,他的鼻尖不小心的触碰到她的耳垂还有脖子,触感滑腻一如从前。
沈宴更紧的贴着慕时烟,他心中全是绮丽的念头,可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此时此刻他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像以前一样抱着慕时烟睡一觉。
迷迷糊糊间,有布谷鸟的叫声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
沈宴缓缓坐起,他摸了摸慕时烟的脸颊,然后附身在慕时烟的额头上亲了亲,想了想他又亲了亲慕时烟的脸颊,最后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慕时烟的嘴唇的时候,他硬是改成亲吻慕时烟的鼻尖。
回到自己的书房,沈宴屈起手指在桌子上扣动了三下,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主人!”
“情况怎么样?”沈宴冷冷的问,这一刻的他又变成了那个在手握生杀大权的王爷,不复片刻前温情的模样。
“回主人,我们已经秘密将他押回京城。”
沈宴剑眉轻拧,低沉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黑衣人偶尔会说上两句话,可每次黑衣人说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朝外挤,仿佛并不愿意开口一样。
“好,那就先这样安排,你们记得布置的逼真一点。”沈宴打了一个响指,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主人。”
沈宴的话已经是结束语,黑衣人答应了后就准备离开,可沈宴却突然出声了:“暗三,等一下……”
黑衣人愣了愣,这是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的名字。
“那个……”沈宴面上有少见的犹豫:“你觉得我这样做对不对?”
黑衣人脑子一转立刻明白沈宴指的是什么,他慷锵有力的回答:“主人,我觉得您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
一句话成功的将沈宴拉回到现实中,他无奈的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和暗卫谈心的地步了?
而且他居然忘记了,这些暗卫从小的训练内容只有两样,一自然是练武功,提升自己的实力;第二个训练比第一个训练还要重要,那就是训练他们对沈宴的命令绝对服从。
是以就算沈宴让他们杀人放火,他们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无奈的苦笑,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丢人,他自言自语的找补:“那个……平时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以为你在这方面会有一些经验。”
暗三深思的看着自己的主人,沉吟片刻后他低声说:“主人,我尚未娶亲,但是我觉得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把自己心爱的人卷入进来。”
沈宴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谁……谁说她是我心爱的人了?”
“那个……”暗三抓了抓脑袋,没抓到头发却抓到了自己的头巾,他尴尬的笑了笑:“主人,根据我对您的了解,她在您的心里比你自己还要重要。”
生平第一次,沈宴在自己训练的暗卫面前居然有了挫败感,他忘记了这些暗卫终身的目标是为他服务,他们对他的了解自然匪浅。
他干咳了两声,粗声粗气的吩咐:“刚刚我们的谈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她。”
暗三答应一声,轻笑声也传了过来。
沈宴脸上的潮红更甚,所幸屋子里没有掌灯,没人看得到他的窘迫,他最后发布了一条命令:“从明天开始你换上便装跟在我身边,身份是我的亲随。”
“是,主人。”暗三瞬间恢复到暗卫的身份。
“不要叫我主人。”沈宴颇为头大的解释:“你见过哪个亲随管人叫主人的?你以后和别人一样叫我王爷。”
“是,主……王爷。”暗三舌头跟烫了似的,打了一个结。
沈宴挥了挥手,缓步朝着自己临时搭建的卧榻走去。
躺在硬邦邦的卧榻上,沈宴回味着自己刚刚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他嘴角带着笑,心满意足的睡了。
偌大的城主府恢复了安静,灯一盏盏的熄灭,就连虫儿也停止了鸣叫。
有一道身影在城主府的屋顶上飞跃,动作灵活的像是一只猫。
最终那道身影停留在慕时烟的房顶上,片刻的停留后对方推开了慕时烟的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慕时烟就像是有感应似的猛的睁开眼睛,一边挥刀刺了出去一边低斥:“你是谁?”
她的刀没有刺中目标,反而她的手腕还被对方握住了,“放开我”,她奋力挣扎却于事无补,奇怪的是她明明可以大声喊叫,但是她却始终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一声促狭的笑在她的耳旁响起,声音不大,但是慕时烟却觉得有些刺耳。
下一秒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美人,你如果这么不想跟我走,你就叫的再大声一点,你那武功高强的前夫就住在不远处,想必听的到。”
这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慕时烟的声音立刻压低了几个度:“谁叫你来的方式这样猥琐,我不叫才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