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今日送亲

慕时烟目光落在沈宴的身上,这一刻整个时间都是黑暗的,只有他的身影被灯光笼罩着,是唯一的光明。

她艰难的开口:“我的意思是,或许我当初执意要嫁给你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们没有对对方了解透就被强逼着在一起,也许我们并不是圣旨里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番话出口后是长久的安静,但是沈宴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到最后他的脸已经冷漠如同一块冰块了:“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等着你的决定。”

沈宴离开的时候脚步很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特别的艰难,可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有回头,而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时烟眼睛都不眨一样的看着沈宴,她心里在疯狂的呐喊:“回头,回头,你回头啊,只要你回来说两句好话,今天的事情我就不会再计较了。”

直到丫鬟下人们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她才终于意识到沈宴真的离开了,她不理会一春和阿若说的话,她只是慢慢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转辗反侧,慕时烟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熬夜到天亮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还没起来。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的露珠还没干,花朵倒是比平时看上去更好看一些,有着平日所没有的生气。

只是现在的慕时烟没有心情收集露水,她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磨磨蹭蹭的朝着饮琼苑的地方走去。

越是距离饮琼苑距离近,路上的下人越是多。

每个看到慕时烟的下人都礼貌的和她打招呼,她也红着脸回应,心里总是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昨天的事情明明是沈宴和慕时澜比较丢人,但是慕时烟却有一种丢脸的感觉。

是以她虽然很想知道为什么大早上就有这么多人,但她还是愣住没有问出口。

当她终于来到饮琼苑的时候,这里进进出出的人是别的地方的好几倍,只不过进去的下人两手空空,出来的下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拿着东西。

这是要把饮琼苑搬空?慕时烟心中的疑惑疯狂增生,她拦住了一名小厮问:“你们这是在干吗?”

小厮惊讶的看着慕时烟,但还是立刻回答:“今日是祥和公主和亲的日子,王爷身为赐婚使必然要同行,我们这是在为王爷收拾行装。”

慕时烟一拍脑门,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她这个王府里的女主人帮秦王打点行装的嘛。

她讪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王爷现在在哪里?”

“王爷入宫了。”小厮朗声回答,话里话外皆是骄傲:“他去宫中迎接公主,然后就直接经由东门出城去燕国。”

后面小厮还说了些什么,慕时烟一个字也没听到,她匆匆跑到马厩想要一辆马车,可是马厩里所有的马车全部用来给秦王运东西去城门了,连看的过眼的马儿都没有一匹。

慕时烟在背包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张好运爆棚的卡使用,她忘记了这卡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背包里,背面的使用说明说拥有这张卡她可以拥有一个小时的好运气,换算成夏国的时间就是半个时辰的好运气。

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嫌弃过这张卡作用很鸡肋,现在看来想要改变命运只能用这张卡了。

矮子里找将军,她找了一匹勉强看的过眼的马,然后她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子,这匹瘦成皮包骨的马已经飞驰着离开了马厩。

秦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不到一刻钟她就来到了宫门口,她亮明身份想进皇宫,可是宫门戒严,她连宫门口也无法靠近。

“这什么破好运卡?我连皇宫都进不去。”

慕时烟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可吐槽归吐槽,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她只能再次上马,这一次她直接去了东城门。

没想到她距离东城门还有一里地的时候,路两边已经挤满了百姓。

普通百姓平时哪里有机会见公主?还有,说到底祥和公主以一己之力阻止了可能发生的战争,也算是为百姓谋福利,老百姓们也是自发来送祥和公主。

如果说在此之前慕时烟还因为沈宴而不喜欢祥和公主的话,那么这一刻她也被满大街的百姓影响到了,她对祥和公主也多了几分同情。

慕时烟亮明身份后被护城军首领带到了城墙上,她站在这里绝对可以看到沈宴,所有送亲的队伍都是经由这里出城。

而皇上皇后将会在皇城送别公主,仔细看的话你还可以隐约看到皇城的上空有烟花在绽放,那是为祥和公主绽放的烟花。

但烟花终于不再绽放的时候,隐约有锣鼓声响了起来,听一旁的官兵说这是祥和公主出发的鼓声。

又过了两刻钟之后,终于开始有先行官兵骑着马清道,马蹄声远远的传了开去。

但沈宴骑着扎了红色缎带的白马出现在长街上的时候,老百姓们发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欢呼声。

慕时烟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沈宴,看着他由远及近,看着他的轮廓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由慢转急。

今日沈宴穿的是他的蟒袍,黑色打底,红色镶边,金丝勾勒的图案,远远看去就像是有一条金色皮囊的蟒蛇盘桓在他的身上一样。

这狰狞的蟒蛇更是衬托的沈宴的一张脸面如冠玉,双眼如同天空的星辰一样闪亮,他的薄唇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鲜花。

东城门这里是人山人海,可是沈宴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他挺直脊背坐在马上,就像是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塑。

慕时烟的眼里除了沈宴还是沈宴,在知道沈宴今日出行燕国之后,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昨天为什么对沈宴态度那么差了。

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想一个人了开个视频就可以。

路程很远,车马很忙,书信很少,你想一个人了,他需要很久才会知道。

慕时烟扒在城墙的边上冲下面喊:“沈宴,沈宴!”

虽然她的力气很大,可是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老百姓们的呐喊中了,就连她自己也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叹息了一声,心里已经接受沈宴不会看到自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