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烟指的正是方才跟老宋瞪眼睛的那位。
那男孩神情冷漠,漆黑的瞳孔讳莫如深,对于慕时烟说的话根本没有兴趣。他的波澜不惊,让慕时烟更加认定!就是他了。
老宋嘴一瞥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十两?”慕时烟方才听二夏说过自己小时候买一个人牙子也就十两,她现在长大了,也就过去十年了,这物价她准许他涨四十两。便跟二夏叮嘱道:“二夏,拿钱。”
没想到老宋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个价格不对。”
慕时烟半眯着眼眸凝着他:“不对?”
“是五百两。”
这个价格慕时烟还没有发话呢,二夏倒是先不干了:“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劫呀!区区一个人牙子哪值那么多钱。你以为我们买人牙子是做什么的?是来把他当金蝉子供在那里吗?就是当个奴隶好不好。像你这么黑的商家早晚得关门!王妃我们走,他这是坐地起价!”二夏说着就拉着慕时烟往回走。
慕时烟不动,力道正好跟二夏打了一个平手,二夏纳闷的回过头来看她:“王妃,你该不会真想花五百两买个奴隶吧?这……天天给他十份工,他这辈子也赚不回来啊。”
慕时烟没有理会二夏,继续跟老宋讨价还价:“五百两我可以给你。”
那老宋一听到自己有机会以为自己发财了呢。
“不过。”慕时烟一顿:“你收了我的五百两,就要做好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做这种事的准备。”坐地起价到她身上了?还真是不太了解她慕时烟这个人物属性。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家王妃是大名鼎鼎的秦王妃!你等着死吧你!”
那老宋的嘴角笑容一凝,呆滞的看着面前两个人,浑身都在打着哆嗦:“秦王妃……我卖我卖,五十两五十两,我卖。”
谁人不知道秦王妃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得罪她,自己真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你卖了?本王妃还反悔了呢。”慕时烟向前一步走,蹲下身子与那小男孩对视了一眼,那小男孩虽然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泥土,脏兮兮的看不出容貌,轮廓却看的较为清楚,也很端正。
最让慕时烟记忆犹新的就是那双眼睛,漆黑的深不见底,若是利用好了,以后也会是自己在这夏国的左膀右臂。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手下……知心的手下。
沈宴虽然将明月赐给了她,可那毕竟是沈宴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用起来难免会有些顾忌。
若是从小培养的就不一样了。
“你愿意跟本王妃走吗?”慕时烟伸出手问道。
那小男孩仍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比看待老宋要温柔的太多。
慕时烟莞尔一笑,扑了扑手站起了身子跟二夏交代着:“给老宋十五两,也算是他长途跋涉的辛苦费了。这人叛逆心重不好调教,这个价格已经很对得起你了。”
“是是是。”
老宋不敢多言,立即用钥匙打开了锁链,将他身上单独的锁链钥匙递给了慕时烟:“王妃,常来常来。”
回到王府的途中,三人在街巷上恰巧碰见正在巡城的沈宴。
沈宴骑着高头大马,腰间别着佩剑,好一副英姿。在见到慕时烟后,拉了一下缰绳,强迫马儿停了下来。
他一停,身后跟着的军队也纷纷停了。
沈宴瞧望了过去,便看见慕时烟身后还拉着一个人牙子,颇有兴致地问:“府里的人手不够王妃用么。”
慕时烟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并没有回应沈宴的问题,而是笑着跟他挥了挥手:“嗨,好巧,又遇见了。”
沈宴:“……”
是挺巧的。
“夫君辛苦了,夫君记得巡城回来之后好好吃饭,夫君再见。”
慕时烟说罢就拉着二夏从沈宴的面前逃之夭夭了。
她现在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对付他。
沈宴目光深了深,望着慕时烟焦急离去的身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深知,她在故意避她。
总是觉得这慕时烟跟之前他所熟悉的慕时烟哪里不一样,他又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
慕时烟回了秦王府,就让下人去带着自己刚买来的男孩去洗漱了一下,又给他找了一件衣服换上。
等到男孩在出现在慕时烟的面前时,如同脱胎换骨的变了一个人。
二夏瞳孔瞪大,捂着嘴的盯着他:“这……跟之前的差别也太大了吧。”主要是长得也太无可挑剔了。
夏国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长相的,一看就是别国的人。
“是啊。”慕时烟得意的向二夏问道:“怎么样,本王妃的眼光好吗?”
“好,王妃,你这眼光也太毒辣了,是怎么在一群人当中找到这么一个宝贝啊。”
“这些都是小意思。”
二夏望着男孩的长相微微痴了,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又不解地问道:“王妃,您买下了他是打算叫他干什么呀?这府里做什么事的都已经不缺了。”
慕时烟还不知道二夏那点小心思?
她端起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简单啊,叫他跟你混。”
二夏激动极了:“王妃所言真的?”
“假的!”
慕时烟花了足足五十两买了一男的,怎么可能叫他来端茶倒水,肯定是有她的作用。
她给男孩起了一个名字,安生。
便让二夏先带着他下去了。
慕时烟累了一天,本来想回床榻上小憩一会,不出半柱香的功夫,沈宴便赶了回来。
慕时烟才睡下,就听见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未清醒就看见床榻边坐了一个人。
她‘啊’了一声吓的直坐了起来。
“你谁啊!”
待意识恢复了之后,便看清了床榻上的男子哪是旁人,正是她的夫君沈宴。
沈宴听见响动,便将身子正了过来,目光深邃的盯着她。
这种表情……看的慕时烟浑身不自在:“王爷,您有话就直说吧。”沈宴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接触的这些天来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他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看见她在睡觉,还要闯进来。
沈宴的眼眸忽而变得认真,一字一句地问道:“本王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和离?安心的跟本王过日子。”
慕时烟感觉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向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