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满是肌肉的手?臂抵在唐钰的脖间,强烈的窒息感使肺部有种快要炸裂开来的痛感?,唐钰感觉到有些微凉的汗滴顺着他的面颊缓缓滑落。
男人身上带着很重的侵略般的威压。
全身都用不上力,压住他的男人实在是太强了,他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除去上一次在系统的保护下,他亲身体验过死亡的感?觉,现在是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近到连呼吸都这么痛。
不……不会吧!
这次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蒂莫西察觉到自己用的力似乎有?些太大了,少年根本承受不住,蒂莫西微微收了一下有?力的手?臂,好让少年可以正常的呼吸。
唐钰有些微微失力的喘息着,全身紧张慌乱的难以放松下来,他感?觉到桎梏着他的男人的目光如同刀片一样,慢慢捻弄着他的皮肤。
诡谲,不安的感?觉使唐钰头皮发麻。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想要弄死他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在此拦住他,不过好在男人似乎并不想要杀了他。
蒂莫西见?唐钰逐渐恢复了呼吸,他伸手在唐钰身上摸索起来,很快他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水晶冰冷的触感在指尖晕染开来。
“你干什么……”
唐钰声音有些微弱,甚至有些软糯,他感?觉到男子在他身上找着什么。
蒂莫西从唐钰的身上拿出那支小小的水晶管,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也遮掩不住水晶动人的温润。
蒂莫西看着水晶管里面的液体,眼眸逐渐变得深邃。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解弦】,就是为了等这个会买走基因抑制剂的少年。
蒂莫西看着水晶管内波动着的液体。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错过。
蒂莫西指尖微微有?力,细微的破碎声在这幽静的夜晚中格外明显。
乳白色的液体顺着男子黑色的手?套慢慢滴落。
唐钰瞳孔微缩,他没想到男子拦住他的目的是基因抑制剂,而且还将他毁了。
唐钰眼睁睁的看着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将基因抑制剂毁掉,却不能做什么,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基因抑制剂制作工序极为复杂,并且帝国还在生产基因抑制剂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在最近这段时间,这是唐钰唯一可以买得到的基因抑制剂。
唐钰又挣扎了几下,但男子却将他禁锢的死死的,他根本就无法挣脱。唐钰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想要挣脱明显比他强悍的男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蒂莫西手?指一松,破碎的水晶管就这样跌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到声响。他微沉着目光,缓缓欺压下身子,逼近不知所措的少年。
“你是谁……”
男子的声音低沉暗哑,闷闷的。
“你到底是谁”
蒂莫西戴着手?套的指腹慢慢的抚上唐钰的面具,他只要轻轻一用力,他就可以知道这张面具下的真容了。
他就可以看到他期盼两世,也猜了两世的容颜了。
唐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察觉到男子的意图,他艰难的转过眼眸,盯着男子的手?。
要是被摘掉了面具,他这个皇子的身份就会暴露,他担心的并不是他背曝光来【解弦】,他真正害怕的是被人知道他购买基因抑制剂的事?情,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一直想要隐瞒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唐钰满眼都是着急,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
眼见男子就要揭下他的面具的时候,带着冰冷的木仓口抵在了男子的脑后。
蒂莫西微微侧眸,看到月色下一身白衣的男人用木仓抵在他的脑后,他目色一暗,肆虐的戾气在空气中涌动着。
唐钰正对着那刚才在【解弦】和他做交易的白衣男子,一身白色的西装恰好将男子修长的身姿勾勒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柔和了男子身上的锐利,骷髅样式的胸针透露着刺骨的寒意。
“放开他。”白衣男子冷冷的说,似是结了霜。
蒂莫西直起身子,他目光晦暗不明,“怎么现在【解弦】的也这么喜欢管闲事吗?”
蒂莫西云淡风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人用木仓指着。
白衣男子端着木仓,被处理过的声音有些诡谲,“他是我的顾客,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解弦】也难逃此咎。”
“是吗?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解弦】的人会对客人这么上心。”蒂莫西看着自己面前的唐钰,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既然有了大致的方向,倒也不用在乎这一时片刻了,况且他不想在这里引起太大的动静。
被蒂莫西放开的唐钰捂着一直被抵住的脖颈,缓缓的喘息着,刚才一直压迫着他神经的威压也渐渐退去。
面具掩盖住了蒂莫西脸上凉薄却又嘲弄的笑意,他无视白衣男子对着他的木仓,从男子身侧走过。
白衣男子见?蒂莫西走远了,端着木仓的手?这才缓缓放下,他看了看依在墙角的唐钰,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前去。
白衣男子睨着地上已经碎掉的水晶管,语气极为平淡,“先生要是还想要基因抑制剂的话,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你是……”唐钰觉得男子的有?些熟悉,他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男子了。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他睹了唐钰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唐钰见男子离开了,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碎掉的水晶管。
可真是够倒霉的,明明都买到手了,结果突然窜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把基因抑制剂弄碎了。
唐钰眼眸微动,他走在昏暗的小道上。
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是谁?
他似乎是冲着基因抑制剂来的,但为什么要问我是谁?
并且……
唐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背后被汗液浸湿的衣衫粘在身上。
那个男人似乎很想自己是谁?难道他认识我吗?
唐钰一路思索的走回了他的府邸。
夜已经很深了,唐钰看到自己的房间内还亮着灯,以为是郑伯发现他不在所以在等他,结果唐钰一推门,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干净到令人心疼的少年。
少年身上衣服的款式大都相同,白色的衬衣没有一丝褶皱,整洁极了。
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唐钰觉得罗汐似乎更加的削瘦了。
罗汐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本就澄澈的眼眸在看他一直都在等待的人之后晕染开了月亮般的柔光。
罗汐微微弯腰,嘴边的笑容浅淡的刚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也不会太过谄媚。
“殿下您回来了。”
唐钰走进房,微微蹙着眉,“不是让你歇着吗?怎么伤还没好就在我眼前转悠”唐钰坐在了椅子上,有?些懒散的依在靠背上,慵懒中透露着一丝雍容的华贵。
罗汐从少年不悦的语气中,听出少年在心疼他。
罗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他抬步轻声的走到唐钰的一旁,在唐钰的注视下,单膝跪在了唐钰的脚步。
唐钰刚好可以看到微敞的衣领露出的罗汐苍白的蝴蝶骨,和他那淡如樱花般的薄唇。
唐钰皱起了眉头,似是责怪的说,“你这是干什么?”
罗汐抬起头,对上唐钰的眼眸,微扬的脖颈露出好看的弧度,喉结的轮廓也有?些加深。
“殿下,我只是一个佣人,您的事?情我是最不应该过问的。”
少年细碎的刘海在他的额间落下阴影。
“但是……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的……”
罗汐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声音越发的沙哑,“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想要多靠近殿下一点。”
“我不忍殿下将所有?的事?情都扛着自己的身上。”
罗汐从刚才唐钰一走进来,他就发现唐钰眼神有?些飘忽,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使他联想到最近一直在播报的事?情,那天发生的恶意袭击事情被说成了唐钰和兰迪私下因?为一点小摩擦发生的意外。
那天,他看到清楚,听的也真切,明明是兰迪误会殿下,故意来找事的,可是在那些媒体的口中,就成了一场滑稽的闹剧。
罗汐虽然不知道唐钰为什么要答应这么报道,但他知道唐钰一定?受到了上层的威压甚至是威胁,所有?唐钰被逼无奈才同意。
罗汐心疼极了,身为皇子,却连把事?情说出来的权力都没有?,所有?的委屈也没有人来给他伸张。
要是他能够有?权有?势就好了……
以前他曾无比厌恶那些高层的作态,但如今他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渴求那些曾经让他恶心不已的权势。
唐钰看着罗汐明亮的眼眸,那双澄澈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唐钰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在这样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里,有?一个真正关心担忧自己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唐钰将原本到嘴边刻薄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细长的睫羽轻轻颤抖着,“罗汐,我没有事?,你不必担心。”
闻言罗汐慢慢垂下了眼眸,他知道唐钰是在安慰他,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怨自己什么都不能为殿下做,只能在一旁无助的看着。
唐钰敏锐的察觉到罗汐似乎有?些,但他还没来及说什么,罗汐就又重新抬起眼眸,眼中只有澄明的一片,再也无法窥探倒什么。
“我知道了,殿下。”
罗汐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藏着太多的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