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自己欢快跑来的完颜烈,北野沢眉头紧锁,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
完颜烈扑了个空,不满地回头看他,“你这人怎么回事?还嫌弃我不成!”
看着他,北野沢非常认真的点头,“非常。”
“靠。”完颜烈忍不住爆粗口,随即看向他旁边的林箐姿,“我就知道林姑娘一定不嫌弃我,毕竟我有那么多的夜明珠。”
“我不嫌弃的是夜明珠,并不是你。”林箐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配合他继续演戏,“今早上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大叫?”
“你是不知道,今早我醒来一看,发现我房中竟然多了几具尸体!”完颜烈说着,还伸出双手比划了几下,眼里甚至还带了几分惊恐。
“我觉得这客栈一定是黑店,大晚上的房间里头能出现尸体,这要是再住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越说越着急,完颜烈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镇,直接就把掌柜的叫来一顿质问。
北野沢和林箐姿站在一旁,好笑的看着完颜烈演戏。
“走吧,我已经跟着掌柜的说好了,回头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赶紧去下一个地方。”演了老半天,看这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完颜烈心中有些疑惑。
“没错,我们赶紧出发吧,要是今晚这尸体出现在我们房内,那可就不好说了。”林箐姿打了个哈欠,顺着完颜烈的话往下说。
原以为林箐姿会顺势承认自己昨晚也遇刺了,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局,完颜烈骑虎难下,只得点头离开。
三十几辆马车同时前进,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到达了下一个村子。
“主子,我们今晚可能要在这里住下了。”无奎打探了一番情报,回来禀报,“想去下一个镇的话,至少需要再走上八个时辰。”
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在此歇息。
这个村子虽然很是贫困,但是村民大多非常朴素,见他们想要借宿,非常热情的同意了,甚至村长还分配下去,每一户人家都招待两个人。
至于林箐姿和北野沢二人,则是住进了村长家。
“我也住进来不行吗?”厚着脸皮,完颜烈问了出来。
村长看他一眼,“我家一共就两个空闲的屋子,你要是过来,只怕是只能去猪圈跟母猪挤挤!”
看见了肥头大耳的母猪,再一闻那猪粪的味道,完颜烈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再也不提要住在村长家了。
当天晚上,不少村民都杀鸡设宴,好生招待了一下这几个外来人员。吃饱喝足,林箐姿回屋美美的睡了一觉。
“我说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连赋税都不知道交吗?”
“宽限,怎么又让我们宽限?这服兵役还能宽限吗?要不然我宽限你六十年,等你半截入土的时候再来!”
一大早,林箐姿就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了,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几个官兵过来闹事。
“这小娘子不错,是你们家的人吗?”一个官兵看到林箐姿,眼里顿时闪过几分惊艳,“要是不愿意服兵役的话,你就把这小娘子贡献出来!”
村长大惊,颤抖着手,指着他们就骂,“你们这简直就是畜牲,人家只是来借宿的!”
“借宿?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跑到村子里来!”官兵可不管这套,言语立马就低俗下来,“要我说,指不定这就是从怡红院里跑出来的呢。”
“嘴这么臭,该洗洗牙了!”林箐姿看见旁边的猪圈,灵机一动,拿棍子一沾地,随即直接塞进了官兵的嘴里。
闻着这味,官兵当即就吐了出来,这女人竟然敢给自己塞屎!
“你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我上报衙门,就说你不服从官府的安排,到时候连带着整个村子都要遭殃!”其余的几个官兵看见同伙凄惨的样子,心有灵犀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保持了安全距离,顿时就指着林箐姿开始作妖。
“上报衙门?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服役?”林箐姿冷笑一声,挑眉看向几个官兵,愣是让他们怕的打了几个寒战。
若是要号召百姓去服兵役,除非有战争或者是大型水利工程,但是现在,这两者都没有,官兵有什么资格抓人!
“官府的安排,难道还需要跟你一个村姑说吗?”官兵自知理亏,一咬牙,紧接着就想扯开话题。
“要是不愿意服兵役,那你们就多出点银子,把这赋税交上三倍,我也不为难你们。”
“我说,你这还是不行,几个官兵都能爬到你的头上去了。”突然,完颜烈笑呵呵地倚在门上,眼里满是玩味,看向刚走出来的北野沢,“我要是你啊,非得跟着他们去衙门不可。”
说起来自己还挺期待的,这官老爷要是看见北野沢,估计会吓得屁滚尿流。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北野沢走到林箐姿身边,顺手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个简单的动作,惹得完颜烈有些眼红。
“不劳我操心,难不成你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越看越觉得碍眼,完颜烈索性别过眼去,继续找茬。
要是不想暴露身份,了不得就把这些官兵打一顿,只是这样可能就苦了村民。
“叫你们老爷过来。”北野沢把腰间的令牌拿下,给官兵看了一眼,眼神里到这不容抗拒的威严。
几个官兵相互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站起来一个人,转头就往衙门跑。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县老爷迈着两条小短腿狂奔过来,一进门就扑通跪地,左右开弓把自己扇成了猪头。
“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之所以要他们服兵役,其实是为了给自己盖个房子,这还没盖呢,就已经翻车了。
“至于这赋税……”北野沢话还没有说完,县老爷就赶紧表态。
“照常收,啊不对,今年全部减免!”
也不知道这村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认识这种大官,今年的赋税,还是自己掏腰包补上吧。
擦了一把冷汗,县老爷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大人,我现在可以滚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