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峻硕将账薄看完,又翻看书信,然后便整理好,准备送回皇城,交到皇上的手中,要怎么处理,就不是他的事了。
将东西封好收好之后,纳兰峻硕便没有再呆在这里的打算,他拉着燕沂凝便要离开。
燕沂凝拒绝了:“看看纳兰峻焱的情况吧。”
“这个时候了,你还对他有心?”纳兰峻硕甚为不悦,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带刺的。
“什么叫对他有心?你脑子进水了吗?”燕沂凝简直是莫名其妙,对着纳兰峻硕就骂:“你也不想想看,我是跟着神医和邪医到这里来的,我们来的时候,纳兰峻焱的情况还不像现在,若是我走了,他们会怎么看?会怎么说?”
“你师傅不是神医么?他难道还不站在你这一边不成?”纳兰峻硕背脊一凉,心中暗恼。
真是昏了头了,他居然忘了,燕沂凝现在是不能离开的,特别是纳兰峻焱不知死活的情况下。
她现在失去踪影的话,不得让人说是她做的么?这事若传了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
“神医是我师傅,他势必会事事想着我一些,但是,邪医不是,邪医是那暗势力的人。”
“七绝谷。”
纳兰峻硕为燕沂凝补充名字,见其面色转好,方才道:“是我方才没有考虑清楚,你也不要跟我一般计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燕沂凝点头,道:“我师傅与邪医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但是,具体的我不知道,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将邪医牵扯进来吧。”
“燕王你可以看着随意处置,邪医缘何不行?”在她的心里,燕王还不如邪医?
燕沂凝说:“他们犯的并非同样的错,燕王说不定还是害我父母消失的人。”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但依纳兰峻硕的脑子,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他又心疼了,伸手将人拥入怀中,细心安慰。
青鸾特别无语,身为亲王,居然如此不要脸皮,打着安慰的名声,光明正大地占便宜。
他看了看燕沂凝,又看了看纳兰峻硕,那两人之间太温馨,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插得进去。
罢了,他也没想打扰他们。
不过,这两人都没有一个发现那只血盅王不见了么?
他快步上前,在纳兰峻硕季弄出的坑内发现血盅王,它趴在地上,不,应该是趴在一个盒子上。
直觉告诉他,这个盒子不简单,这里面的东西怕是更不简单。
他伸手将盒子取出,打开,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最上面的一张是契约。
堂堂太子,拿契约来做什么?
往下翻,不只有契约,还有调令,甚至还有毒的方子,解药方子。
“这是什么?”
纳兰峻硕的声音响起,青鸾手中的东西也瞬间落到了纳兰峻硕的手中。
他一一翻看,最后合在一起。
不过,他的动作有些大了。
燕沂凝很是不解,纳兰峻硕想了想,将最后一张纸送到燕沂凝的面前。
燕沂凝疑惑地看纸中内容,几乎是看完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
居然是一张养母子情盅的盅方,最后是关于她的身体概述。
不言而喻,纳兰峻焱这是想要养母子情盅放到她的身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原想好好利用纳兰峻焱一番便算是与其两清了,本就是将死之人。
可现在,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男人居然想养盅,那么,便如实上报好了。
她要断了纳兰峻焱所有的后路,其家人,其党羽,无一例外。
不管怎么说,纳兰峻焱都是皇上的儿子,是太子,若然不是不可饶恕的罪,皇上即便是对其失望,要处置,也绝对不会下太狠的手,可若儿子想要弑父,那就大不一样了。
燕沂凝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坐到桌前,就着上面的笔墨书写起来。
纳兰峻硕有些不解,跟着过去看她写些什么。
他心里也怒,但还是想要安慰一下燕沂凝,没想到,会见着燕沂凝写出一手刚劲有力的字。
关键的关键是,那些字,与手中的母子情盅一纸完全相同。
她下笔如飞,很快就写完了。
纳兰峻硕定睛一看,竟是噬心盅,这可是要命的盅虫啊。
而在末尾亦与母子情盅一纸相同地写下了皇上的概述。
这是要弑父杀君?纳兰峻硕看着燕沂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小绵羊,可没想到她会如此之狠。
她的手,怎么就能如此轻易地模仿写出与人完全相同的字来呢?
她抬眸看向纳兰峻硕,勾唇一笑,询问:“怎么样?能看出非一人所写吗?”
闻声回神,纳兰峻硕摇头:“不能。”
燕沂凝将纸塞到纳兰峻硕手中,整理了一下位置,问:“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仁慈的人,是活不长久的。”纳兰峻硕道:“你不做,我也会想办法断了纳兰峻焱所有的后路。”
几次三番地派人杀他,这仇可不能算。
也就是他命大,有些手段,若是不然,他哪里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燕沂凝再问:“太子殿下一心想要炼出厉害的盅,不惜以身试盅,结果被反噬,让盅毒入体,让盅虫食心,无力回天。如何?”
这是给太子之死找的一个借口。
纳兰峻硕点头,道:“太子心怀不轨,不仅走邪路,试图炼出害人之盅,更是在知道徐洲之灾并非天灾,而是人为下毒后,派人暗杀我,试图毁灭证据,幸得我命大,逃过一劫,而王妃你在为太子诊治之时,无意中听到太子呓语,方寻出证据。”
“正是如此。”燕沂凝表示赞同。
这屋里,就他们三人,青鸾暂时算自己人,要怎么说,还不是他二人说了算?
若青鸾不乖,那便除了便是。
几日之后,纳兰峻硕寻得的证据,毒方,药方等等,以及纳兰峻硕的一封书信,终于出现在了皇上的御案之上。
皇上等纳兰峻硕的书信已成习惯,对徐洲的情况,他也关心得紧。
许久未见纳兰峻硕的书信,再一次收到,他自然是首要过目的。
这一看,皇上震怒,令人连夜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