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纳兰峻焱脸上的皮肤开始不停地抖动。
不只是脸上,还有身上其他的地方。
原本是正常的皮肤,开始被撑到透明,很快又染上了血色。
很明显,血盅在暴躁地上蹿下跳。
它身处于纳兰峻焱的身上,其血脉经不过那么大动静的折腾,很快就被撑破,血盅顺着血涌出来,在纳兰峻焱身上蠕动。
但不消片刻,那些会动的血,全部都静止了。
这是血盅离开寄体而亡了。
燕沂凝心中有猜测,也知道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真正地看到,心下还是震撼得无以复加,但是脸色,也不太好。
纳兰峻焱现在是难逃一死了吧?
燕沂凝心下猜测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的视线在纳兰峻焱的身上找寻着,若然真的有盅王存在,那么,依着空间与青鸾的说法,那小东西离体是不会亡的,是不是看着到最后活着的那个,便是盅王了?
不过,纳兰峻焱被盅寄了体,吸了血,毁了身,不知道还有没有气在?
燕沂凝本能地上前检查纳兰峻焱的情况。
才走了不过一两步,手腕便让人给抓住了。
扭头,便与纳兰峻硕带着怒气的眸子对上。
她心下微微一跳,紧接着耳边传来纳兰峻硕愤怒的声音。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身上都是盅毒,你现在要去碰他,找死吗?”
“你那么凶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碰他了?”燕沂凝皱眉,道:“我就是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着,他堂堂太子,若是轻易就死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能怎么样?”纳兰峻硕道:“不管他怎么样,哪怕是他现在就死了,我也能寻了名目让其死不波及到你我半分。他死了才是好。”
话到最后,纳兰峻硕的声音很小,便是燕沂凝与他就隔得很近,依旧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燕沂凝有些不解地看着纳兰峻硕,纳兰峻硕很是果断地装死,半分回应都不想给。
正待她要问时,纳兰峻硕率先发现一只满是毛的血虫子自纳兰峻硕的心口处爬出来。
“快看,这是不是血盅王?”一身的血毛,看起来,又是恶心,又是令人毛骨悚然。
青鸾肯定地回答:“没错,这就是血盅王。我们只要跟着它,就可以准确地找到证据所在。”
纳兰峻硕很果断地拉着燕沂凝跟着那小东西,完全没有要过问纳兰峻焱的打算。
青鸾更是不会看纳兰峻焱一眼,这位太子的死活,与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他相信,纳兰峻硕可以将事情处理好。
怎么说也是赫赫有名的硕亲王,若是连一点小事都没有办法办好的话,那么,他也徒有虚名,不值得人追随了。
纳兰峻硕只当青鸾是因为左淮而帮他,全然不知,青鸾一直都是冲着他来的。
当然,青鸾也没有打算说出来。
燕沂凝跟着纳兰峻硕一起追着血盅王走,可血盅王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屋中间,在那趴了一会儿,又急躁地转圈。
青鸾道:“想来,东西就在这地下了。”
“我来看看。”纳兰峻硕上前,在距血盅王尚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敲击地面,以分辩哪里有空间。
敲来敲去,也就血盅王趴着那地方,有不一样的响声。
毫无疑问,东西就在这下面。
他本能地动手,却见血盅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般,浑身炸毛地向他扑了过来。
纳兰峻硕震惊了,但他的反应也极快。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剑直刺入地面,血盅王冲他过来的时候,他手上一用力,身子更是往旁边躲。
错开之后,纳兰峻硕便见着了地面那一块地板松了,从开缝的地方可以看到里面装着有东西。
他快步上前,取开地板,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眼看着手将要碰到那东西,却让另外一只手给抢了先。
他一眼就认出来,是燕沂凝的手。
她在这个时候出手是想怎么样?那东西是可以随便碰的吗?
他想到了纳兰峻焱的下场,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燕沂凝……”
抬眸的瞬间,到口的话,哽在喉间。
他看到了什么?燕沂凝手中拿着的是一本账薄和几封书信,上面皆是干干净净,半点被污染过的痕迹都没有。
“不必紧张,我怎么说也是通晓医术与毒术的,纵然对盅不是那么了解,但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燕沂凝冲纳兰峻硕扯开一抹笑意。
紧接着,她上前两步,将手中的东西展开了给纳兰峻硕看。
边看,边说:“这些,足以证明此交徐洲之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乃七绝谷所为。”
话到这里,燕沂凝停了下来,她将信展开,意味不明地说:“我倒是没有想过,燕昊会牵扯在内。他居然会与七绝谷勾结。”
“这些信,足以让燕昊死几次了。”纳兰峻硕道:“我也有些不明白,他好好的王爷不当,为什么非要勾结外敌,将我东夏国置于险地呢?”
“这个,谁又知道呢?”燕沂凝将信交给纳兰峻硕:“你看着处理吧,该上报上报。”
“你不求情?”纳兰峻硕问:“你是燕王府出来的郡主,若是燕王府毁了,你的名声……”
“我的好名声,从来就与燕王府无关。”燕沂凝打断纳兰峻硕,道:“你还是看看这事与纳兰峻焱有没有关系吧。”
“徐洲之灾下药之事倒是没见与他有关,但是,他想要抢功,想要杀我,都是可不更改的事实。”所以,即便纳兰峻焱不出事,他也饶不得纳兰峻焱。
账薄是某些钱财的来往,里面详细记录了徐洲之灾实为下毒,涉事人员全部在上面,上至朝中重臣,下至普通医官百姓,有参与,就有银子,这账薄上的银子加起来得是数十万两白银。
纳兰峻硕越看,脸越黑。
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勾结外敌,陷东夏国于危难之中,简直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