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眼前的,当真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人了吗?
神医心中猛地一痛。
曾经,他以为可以与好友,与爱人相伴相守,幸福地度过余生,然而,那终究只是他的妄想。
挚爱已逝,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寻好友,好不容易再见,却已物是人非。
邪医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一个,他应该早一些放弃的,可为什么他就是放不掉呢?
他真怕努力多年,到头来,还是敌不过命运弄人。
“你在想什么?一个大男人,你怎么就如此容易发呆?”邪医走了一段路,意识到神医的异样,顿时停下了脚步。
神医回神,收拾好心续,然后道:“发呆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当然,我方才也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邪医本能询问。
神医看着邪医,缓缓道:“我在想,如果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你是谁,我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过往,继续为着那不知的组织做事,残害无辜,那么,我是要杀了你,还是囚了你。”
“你杀得了我吗?”邪医冷笑:“你可不要忘了,之前被囚的人到底是谁。”
在他的面前,胆大包天地说出那样的话来,简直是可笑。
“不是杀不了,而是舍不得。”神医道:“走吧,我们先将其他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邪医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特别想撬开神医的嘴,让其将所知的一切都说出来。
可惜,不行。
两人各有所思地前往宣林镇。
因着疫症而越发冷清的宣林镇,突然间就有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这就是拜燕沂凝所赐而得。
前来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邪医混在其中,很空易就入了宣林镇,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镇长府。
镇长家门口有人在守着,但凡要进去的人,都必须要排队。
神医特意扫了一眼,哪怕是病得极重之人,他们的眼中也是放着光的,那是对生的希望。
他的徒弟可真是不简单,如此轻易就得到了民心。
宣城中,纳兰峻焱已经集结了不少的人,准备给纳兰峻硕与燕沂凝最后一击,可结果呢?那两个人给了他重重一击。
亏得他还相信邪医可以,结果,邪医连燕沂凝都比不了。当真是废物至极。
“殿下,邪医带着神医去了宣林镇,直奔镇长家。想是要与硕亲王、硕王妃二人见面了。要不要属下前去将人给带回来?”
太子亲卫甚是不悦地说着,那个邪医当真是可恶,难道与太子合作,都是假的?若真是胆敢戏耍太子,他当真是要将人给好好地杀上一杀。
纳兰峻焱问:“派人好好地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他倒是要看看,邪医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还有神医,竟也往宣林镇去,去帮纳兰峻硕。
他身为太子,到底哪里不如纳兰峻硕了?就因为他放弃了燕沂凝,纳兰峻硕得到了燕沂凝?
一个女人,当真可以影响如此之大?
“殿下,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话就说。”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该不该,只有愿不愿。
他倒是想要听听,什么东西可以令他的下属那般犹豫?
“属下打听到,硕王妃是神医的亲传弟子。”
“什么?”纳兰峻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了。
怎么就是亲传弟子了?明明以前不是的。
到底是他对燕沂凝的了解太少了吗?还是说,有人故意瞒着他?
以前,燕沂凝总是以他为先的,自从他弃了她,她嫁予纳兰峻硕,在其府中吃尽苦头,死里逃生后,她便变了。
是在报复他吗?是想要让他后悔吗?
他真的是后悔了,当年怎么就没有看清呢?
“殿下,恕属下斗胆,那硕王妃一手医术了得,甚得民心,您不若将其收为己用,若是不能,便毁去为好。否则,她今日可为硕亲王搏一个好名声而不惜一切,他日,她亦可能为硕亲王夺位而不顾一切。”
一句话,宛若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纳兰峻焱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那个被他弃了以后,怎么都哄不回来的女人,真敢为了纳兰峻硕跟他作对,意欲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又如何能够轻饶?
“本宫心中有数,你且先继续关注着。”纳兰峻焱道:“纳兰峻硕若是查出来了什么,立刻截下来。”
只有赶在纳兰峻硕的前面将消息传给父皇,他才能在父皇的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当然,纳兰峻硕的形象可不能太好了。
燕沂凝救几个人,纳兰峻硕就想要分工?他如何能允许?
宣林镇,纳兰峻硕在确定燕沂凝可以应付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书子秋是功夫极好之人,又有一个秦柔在,纳兰峻硕此番离开得倒是更加的安心。
这边的动静大,有不少的大夫也自告奋勇地前来帮忙。纳兰峻硕趁着无人顾及到的时候再次回到之前发现异样的河边。
可惜,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再发现。
但他哪是那么容易放弃之人?于是,他依旧不死心地找寻着。
终于,他发现了一个看起来不太一样的东西。
他将东西带在身上,转身离开。
行了一段路,他清晰地听到异样的响动。
他循声而去,便见有人在打斗。
不,应该说是有几个人在围攻一个人。
人,并不是他认识的,但他在对方受伤的胸前发现了一道银光闪过。
那不是丝线吗?
他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不只一次汇报那个不知名的很有可能操控了此次徐洲之灾的组织中人,身体中便有如此丝线。
在不久前,沈佳蕊还说燕沂凝要往她的身体里放丝线。只不过,那丝线的颜色有些不同。
沈佳蕊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也是潜伏在他身边要害他的?
可是,为什么呢?
“我都已经逃得远远的了,为什么还要斩尽杀绝?”被围攻之人吐血连连,出口的声音中却是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围攻之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那满身是血的人,仿若看着一只蝼蚁,吐字如冰:“你是不是忘了,七绝谷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你想入就入,想离开便离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