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想来，除了燕沂凝，无人敢说。
毁容的女人明显动容，但她依旧冷静：“早听闻硕王妃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一旁的小丫头也终于得了空，冲燕沂凝说：“燕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我姐姐。”
“嗯。”燕沂凝点头，道：“你先在一旁歇一会儿吧，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漂亮的姐姐。”
“好。”小丫头重重点头，随即又感激地说：“等我姐夫回来，一定也会重重感谢你的。”
“好，我等着。”燕沂凝笑了笑，说：“我要开始了。”
言谈间，麻醉已经开始生效，燕沂凝也没有再犹豫，抬手便开始清理其脸上的伤口。
脸上被划了很多道口子，有深可见骨的，也有粗浅的，但无一不是淬着毒的。
也是因为带毒，以致于粗浅的伤口，也变得肿大狰狞，有些甚至有了不少的腐肉。
燕沂凝屏住呼吸，手中的动作快而不失温柔。
每一块腐肉的刮下，都让她感叹不已，便是空间，也在不停地说：“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下如此狠的手？”
对方下的毒，即便没有办法立刻要了这人的命，也足以让其容颜没有办法恢复。
在这个世界的人，很多都将贞操、名声与容颜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燕沂凝敢保证，若非遇到她，女人的脸，绝对没有恢复的可能，哪怕毒解了，脸也会变得疤痕遍布，狰狞可怕。
顶着那样的脸出去，便是平日里熟悉亲近的人，也未必可以认得出来。
一点一点地刮肉，一点一点地清理，一点一点地上药，待到完全做下来，燕沂凝身上的衣服都让汗给打湿了。
她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在你脸上的伤好之前，只怕都要住在这济世堂了。”
“没有问题。”床上的女人还未开口，一旁的小丫头便立刻道：“只要可以让我姐姐好起来，燕大夫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我们一定都好好地配合。”
“好。”燕沂凝笑了笑，说：“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若是饿了，可以去外面吃点东西，我夜里住在这边，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来找我。”
“多谢燕大夫，你真是个大好人。”小丫头感激极了。
不过，小丫头并没有离开，她亲自送燕沂凝出门，然后转身回到了床前。
“姐姐，是不是很疼？你放心，等到你好起来了，我就陪着姐姐杀回墨府去，亲手将那些害姐姐的人给揪出来，然后，交由姐姐亲手处置。”
别看这小丫头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功夫却是不错，她自小就被江湖中一位大侠看中，收为徒弟，前些日子才回来看姐姐，没有想到，才刚回来，就遇到姐姐被人毁了容颜，差点害死。
若不是担心姐姐的情况，她是绝对会当场杀回墨府去的。
姐姐秦倾是东夏国首富墨之遥的结发之妻，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但也因此招来不少人的嫉妒，又因秦倾没有为墨家生下一男半女，使得墨家的长辈对她越发的不满。
两姐妹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只是父母遭人暗害，家道中落，才会失了势。
若是她们的父母还在，又哪里会受这等委屈？
秦倾伸手握住妹妹秦柔的手，道：“你不要太过冲动，况且，若阿娘出了什么事，之遥怕是要怨我了。”
“姐姐一心想着姐夫，可姐夫呢？他又是如何保护姐姐的？若是我这一次没有回来，只怕都不能再见到姐姐了。”
小丫头越想越气，心中对墨之遥这个姐夫也越大的怨念了。
别看她之前提及姐夫会给燕沂凝更多的报酬，她心下却是有些抗拒的。
秦倾哪里不知妹妹是心疼她？她说：“你也别怪之遥，他在的时候，很护我，是他顶着压力一直不曾娶平妻，更不曾纳妾，便是通房都不曾有。也是我对不住他，成婚这么多年，竟是未能给他添上一男半女，不怪阿娘他们对我有气。”
“可这不是他们害你的理由。”小丫头很是不平地说：“姐姐，看在你和姐夫的份上，我不会动那老东西，但是，其他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们的身边不乏能人异士，不可大意。”秦倾知道，要让自家小妹放下这仇，不可能，便是向来好脾气的她，也不可能轻易算了。
不过，即便是复仇，也要讲究方法的，若是没有找对方法，她们不仅不能占优，反而有可能让人借着这个机会将她赶出墨家。
对于墨家，秦倾向来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大宅门里从来不缺勾心斗角，可墨家的有些做法，还是让她恶心得很。
那一家子人，为了上位，这些年来，送了不少人到墨之遥这边，便是二房的养女，三房的庶子，也都往墨之遥的床上爬，简直不知羞耻。
墨之遥对秦倾忠诚，深爱于她，自两人成婚，一直细心地呵护着，但也从未有欺骗，故而，秦倾知道得清楚。
她乖顺，听话，却也不是真的软柿子，以前，她看在墨之遥的面上，不与那些人计较，但这一次，她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小丫头看着姐姐那被纱布包着的脸，看着那上面沁出的血，脸色说不出的阴沉。
她握紧拳头，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冲动压下。
她说：“姐姐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会不知轻重？”
之前听闻燕沂凝会用毒，或许，她可以向其求助一二。
秦倾道：“你才不过十二岁，不是小孩又是什么？真要动手，等姐姐好起来，再一起回去动手。”
“好。”小丫头这次没有拒绝。
“燕大夫医术高明，毒术也很好，你回头问问她有没有适用的毒药。”她要报复回去，同样，她不能让人抓住明显的把柄。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那些人便是怀疑她，甚至肯定是她做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原本阴郁的心，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姐姐放心，我现在就去找燕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