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丑,但我怕吓到你。”燕沂凝笑说:“我这样挺好的。”
自从恢复容颜后,她出门就一定是戴着面纱的,一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为了即将开业的药铺。
纳兰峻醇又说了几句,见燕沂凝确实没有将面纱取下来的打算,也就不再坚持。
吃过饭后,他又跟着燕沂凝一起去硕亲王府。
回程途中,他们都是一直步行的。
微风吹拂,掀起燕沂凝的面纱,即便瞬间又落下,纳兰峻醇还是眼尖地看到燕沂凝脸上那一道疤痕消失了。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脸上那被人认定为不可能恢复的疤痕,竟就那么容易消失了?
没有了疤痕,她的容颜便完全展现出来,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美。
纳兰峻醇心里很是疑惑,她到底是怎么恢复的?医术真的是好到了那般地步了?
燕沂凝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本能地回眸看向纳兰峻醇,对上的却是纳兰峻醇单纯的笑容。
是自己想多了吧?燕沂凝不禁摇了摇头,很快就将心中的疑惑给甩开了。
纳兰卓溪的视线也是一直都在燕沂凝的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隐忍。
燕沂凝深知,但她故作不知。
自燕沂凝带着燕箐凝离开,纳兰峻硕处于一种极度愤怒之中。
他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燕沂凝了。
沈佳蕊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温柔解意,却没有让他生出半点快意。
他故做轻松,沈佳蕊却是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心下对燕沂凝的愤怒自是更甚了。
她到底是有哪一点不如燕沂凝了,明明在她出事前对她极好的硕哥哥,现在满心都在燕沂凝的身上了。
可能连纳兰峻硕自己都没有留意到,他对燕沂凝是有多维护。
早上发生的事情,燕沂凝只知道纳兰峻硕骂了她,却是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纳兰峻硕替她向沈佳蕊道歉。
他的道歉,对于心悦于他的沈佳蕊来说,简直就是利刃扎心。
燕沂凝对不待见她,对她出手,凭什么要硕哥哥来道歉?
沈佳蕊跟在纳兰峻硕身边,想要多刷一下存在感,让纳兰峻硕意识到,她还是一切为他的沈佳蕊,可纳兰峻硕三句话不离燕沂凝。
实在受不住了,沈佳蕊寻了个借口离开。
一回到她现居的地方,她便受不住地爆发了。
燕沂凝,燕沂凝,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作戏,会一些医术吗?
硕哥哥对其改观,甚至将其放到了心上,太子纳兰峻焱还想要与其复合。
那女人就那么稀罕吗?
不行,硕哥哥是她的,绝对不能让人抢走了。
燕沂凝与纳兰峻焱不是一直不清不楚的吗?硕哥哥说她与纳兰峻焱没有关系了,那她就让硕哥哥好好地看个清楚,燕沂凝到底与纳兰峻焱有没有关系。
沈佳蕊离开,纳兰峻硕并没有反对。
待人一走,他立刻召来叶青松询问情况。
叶青松也没有隐瞒,将燕沂凝带着燕箐凝去了燕王府,在王府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与燕王说了些什么,后,丢下燕箐凝孤身离开。
以及后来遇到纳兰卓溪与纳兰峻醇,与他们一起入了酒楼,再一起走回来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他很清楚,纳兰峻硕对纳兰卓溪有意见,且,意见不小,在提及燕沂凝与纳兰卓溪又见了面,还一起吃饭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些。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当真是不能直接说明的。
“你说,他们又见面了?”纳兰峻硕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叶青松不想回答,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是。”
当然,他也不忘强调一下:“他们是在街上偶遇的。”
“是不是偶遇,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纳兰峻硕冷冷地说:“王叔就那么好?她有什么是不能跟本王说的?非得去找王叔?她就当真不在乎名声?”
叶青松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以前的燕沂凝,必然是在乎名声与地位的,自打她重伤醒来,整个人都变了。
或许,这正如某些人所说的,经历过死亡,方知活着重要,其他的,与存活比起来,都不那么重要了。
叶青松对现在的燕沂凝,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
纳兰峻硕抬手抚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主仆二人沉默着,各有所思。
直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率先奔进来的不是燕沂凝,而是纳兰峻醇。
“皇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了呢?我跟你说哦,我前两天又得到了一些特别好玩的东西。”
见到纳兰峻硕,纳兰峻醇似乎是真的高兴坏了,上前便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他的那些所谓的有趣玩意儿,全是孩子喜欢的。
若然纳兰峻硕没有恢复记忆,可能会很感兴趣,说不定真会与纳兰峻醇凑一起去玩,可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本能地要拒绝,可当对上纳兰峻醇期待的眼眸时,他到口的话又变了。
“待到皇兄下一次入宫时,去找你玩可好?”
“那皇兄何时入宫呢?”纳兰峻醇眨了眨眼,越发的期待起来。也是这会儿,他发现纳兰峻硕的脸色不对,忍不住有些担忧:“皇兄,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不必担心。”纳兰峻硕说:“只要我入宫,一定去找你,可好?”
本来,他们今日就该入宫的,但是,他寻借口推拒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次是任性了,可能皇上心下对他会非常的不满,但是,他没有办法在燕沂凝离开之后还无动于衷地入宫。
还有一点,他现在的脸,没法去面圣,只要皇上对他还有父子之情,必然会开罪于燕沂凝。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考虑燕沂凝的处境,短时间,只怕是纠正不过来了。
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纠正。
安抚好了纳兰峻醇,纳兰峻硕又看向站在燕沂凝身边的纳兰卓溪,面色甚是不好,出口的话,也是极为不客气。
“皇叔,你手下那么多生意要做,一点都不忙吗?跟自己的侄媳总呆在一起,就不怕人说道?便是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就不能顾忌一下燕沂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