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箐凝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在烟雨楼那种地方醒过来。
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她的脸色骤变,心下说不出的慌乱。
她,怎么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床上?身上衣衫不整。
她的脑子“轰”地一下炸了,一片空白。
她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掀开被子便落荒而逃,逃到门口之后,听到有人叫她,她也不敢回头去看,更不敢作答。
在途中,她满脑子都是完了,怎么回去跟纳兰峻焱交待。
无数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想了数种说词。
想到她会出现在那里,定然是燕沂凝令人做的。
那个女人可记仇了,之前,她算计过燕沂凝,燕沂凝这一次必然是新仇加旧恨了。
她暗暗握拳,告诉自己,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在路过成衣店的时候,她甚至亲自进去买了一套衣服给换上。
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她才回府。
她没有想到一开门,就会与坐在床上的纳兰峻焱撞了个正着。
那一刻,她的脑子再一次空白,伤站在原地,连最基本的反应都忘了。
“回来了?你去哪里了?”纳兰峻焱一双漆黑的双眸,沉沉地看着燕箐凝,问出的话,毫无温度。
燕箐凝陡然清醒过来,她看着纳兰峻焱,道:“我,我出去了一下。”
“去了哪里?何时出去的?出去做什么了?”纳兰峻焱再问。
自知道燕箐凝怀孕后,他对燕箐凝就极好,晚上忍不住的时候,会去其他地方歇息。
他将她当做珍宝,害怕伤到了她,她却下作地跑去烟雨楼那样的地方。
越想,纳兰峻焱越是愤怒,看着燕箐凝的眼神就越发的冷。
燕箐凝被看得一阵不安。
太子的眼神好可怕,他这是打算要杀了她吗?她明明就不是自己愿意的,都是燕沂凝害她的。
对,燕沂凝!
燕箐凝仿若一下子就想到了法子。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走到纳兰峻焱的身边,委屈地说:“殿下,其实妾身现在才回来,是被燕沂凝给叫人弄走了,她还把妾身打了一顿。对妾身下毒,还逼着妾身不要理会娘亲。妾身现在全身都痛……”
事情真真假假,添油加醋地对纳兰峻焱说,只希望可以得到对方的怜惜。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纳兰峻焱本来是很受的,可现在看着眼前这张美艳的脸,心里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就是这张脸给了她自信么?如果,将其毁掉,是不是她就没有资本再出去乱来了?
还是以前的燕沂凝好啊,言听计从,处处为他着想,一心一意地待他。
他到底是被什么给蒙了心?放着爱自己的女人不要,非要这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
纳兰峻焱有些后悔了,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自问,若重选一次,他可能还是会选择燕箐凝这个女人为妻。
不过,他不会对燕箐凝再那么好,亦不会再对燕沂凝那么差。
他看着燕箐凝,半晌没有说话,那双眼,好似要将其给吞了。
燕箐凝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白着小脸,可怜巴巴地说:“殿下,你为何要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害怕。”
“害怕?”纳兰峻焱淡淡地问道。
燕箐凝直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纳兰峻焱从来没有觉得燕箐凝如此丑陋,他压下要杀人的欲望,再一次问:“你没有什么还要对我说的吗?”
若是你老实点交待,那么,本宫让你死得轻松一些,若是不然,本宫要你后悔所为。
燕箐凝哪里想到自己从烟雨楼出来的一幕,正好被纳兰峻焱给看到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说,只言片语都不能提。
燕箐凝的态度,直接让纳兰峻焱怒到极点。
他猛地一巴掌甩过去,燕箐凝“啊”地一声摔在地上,完全不敢置地看着纳兰峻焱。
这一看,她心下越发的没底了。
为什么一向待她极好的太子殿下,现在看她的眼神却像是看一个死人般?莫非太子殿下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她自烟雨楼出来,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的,她还将自己裹得严实,便是有人看到,也不该怀疑到她的身上,甚至来告诉了纳兰峻焱。
可若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一件事,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对她下那么狠的手?
燕箐凝惨白着脸,眼中一片凄楚,泪光盈盈,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他,曾经便是让这模样给骗了。
纳兰峻焱居高临下地看着燕箐凝,吐字如冰:“你去烟雨楼做什么?本王还满足不了你吗?”
燕箐凝猛地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纳兰峻焱。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真的有人提前告诉他了?
难怪她回来时,气氛那么诡异,难怪他的脸色那么难看,难怪他要问她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就像傻了一样,脸上的血色迅速退了下去。
可笑她还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设,竟全是无用之功。
真的完了么?
不!
绝对不可以!
她那么努力才走到今日,有了今日地位,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成为太子妃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事?
她心思万转,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对策与说词。
纳兰峻焱的话再一次响起,将她的思绪打断。
“你想要的一切,本宫都给了你,特别是在知道你怀孕之后,本宫更是待你温柔至极,事事顺着你,怕伤着你,总是隐忍着不碰你,现在看来,你就是一直在骗本宫。”纳兰峻焱伸手掐住燕箐凝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要,可以直接告诉本宫,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本宫说,可你为什么要去烟雨楼?本宫会去禀明父皇,你的身体有疾,主动请求废去太子妃之职,前往清泉庵为我东夏国祈福。”
“殿下,一切都是燕沂凝害妾身的,你一定要相信妾身,不要这样对妾身,妾身还怀着你的孩子,东夏国的皇太孙啊。”燕箐凝煞白着脸,声泪俱下地请求。
她却是不知,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会将她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