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峻焱的表情很是隐蔽,但还是让燕沂凝给捕捉到了。
难道安贵妃真的已经死了?否则,纳兰峻焱这反应当如何反应?
不过,这男人如此之恨,是打算怎么样?要报复么?
抬眸,入目便是皇上搂着蕊贵妃的画面。
神仙美眷,本是令人羡慕的,可在这个时候看来就有些刺眼了。
突然间,燕沂凝甚至有些怀疑,纳兰峻焱是不是要打算给他的母妃报复?连皇上都恨上的他,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收回视线,燕沂凝没有再去在意那么多,这问题不是她该思考的。
燕沂凝继续往前走,纳兰峻硕跟在她的身边,一直不停地跟她说话。
他一定是跟纳兰峻焱那个家伙不对盘,看到那个家伙就不高兴。
方才,凝凝还那样看着那个家伙,绝对不可以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对,只要他一直不停地跟凝凝说话,那么,凝凝就没心思和精力去理会纳兰峻焱。
他真的是太聪明了!
燕沂凝有些无奈,这家伙也不知道突然间吃错了什么药,一直说个不停,若是不回答吧,这家伙会很不高兴。
而她,不知道何时开始,竟是看不得这家伙委屈的样子,哪怕知道是他装的,亦然。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与纳兰峻硕之间的相处是多么的美好,纳兰峻焱在后面看得又是一肚子火。
这女人,以前都是围着他转的,现在,竟真的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爱上纳兰峻硕了?
上次的那些人还真是没用,居然只他是让纳兰峻硕受了伤,没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也跟这女人的医术有关。
他倒是真没有想到,这女人的医术竟然那么好,若是早知道,他便不将其推出去了。
不喜欢,却可以好好地利用。
几人各怀心思,很快就走到了安贵妃的宫门口。
不进去,也能看到那烧得快没了的宫殿,青烟在冒,还有一些地方还有小火苗,不少宫人还在努力地扑火,一个个都甚是狼狈。
他们过去,在里面的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制止了。
现在,是救火,处理后绪的时候,礼节可以免一免。
他抬脚进去,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个烧焦的人。
这样的人,自然是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皇上还是扫到了一具尸体腰间有一块上好的玉佩。
玉佩已经裂开了,可也因为其独特,成了身份的象征。
“诏告天下,安贵妃暴毙。”皇上收回视线,直接做出判决。
他不可能诏告天下安贵妃死的真相,一个不洁之人,是被天下唾弃的,可身为帝王,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宣布完以后,皇上便带着蕊贵妃转身离开,看起来甚是凉薄。
纳兰峻焱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他深知,若母妃不曾离开,下场就是这样,便是死了,也得不到这个男人的半分怜惜。
他以为,身为帝王的男人,是冰冷无情的,他不会让任何女人扰了他的心房,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弱点。
哪怕,曾经听过皇上宠蕊贵妃的事情,他也从来不曾在意。
不过一个女人,喜欢的时候,自是要宠着的。
可也因为帝王的宠爱,让蕊贵妃失了两个儿子。
他有些时候甚至会觉得他父皇就是故意将蕊贵妃宠上天,再将她狠狠地踩在地上。
否则,何以解释这么多年都不去看蕊贵妃。
现在,他发现曾经的那些猜测确实是太过苍白无力了。
或许,他的父皇是真爱这个女人,曾经发生的那些,不过是因为太自负,没能将人给护好罢了。
纳兰峻焱心里的不快达到顶点,愤恨也达到顶点,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平静。
当皇上与蕊贵妃将要踏出殿门那一刻,纳兰峻焱问:“父皇,母妃的遗体葬于何处?”
“乱葬岗。”皇上顿了一下,并没有因为安贵妃死亡就收回之前的话。
这个不洁的女人,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就该想到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没有将其五马分尸,行千刀万剐之刑,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藏于袖下的手骤然捏紧,夫妻这么多年,他母妃伺候了父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怎么就忍心?
越想,心里越是愤恨,垂下的眼睑挡住了那翻涌得正浓的恨意。
恰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贵妃与兵部尚书有染,两人私通二十几年,将皇上当傻子一样的耍,你还认为你母妃冤枉吗?”
猛地抬眸,纳兰峻焱不敢置信地看着燕沂凝,似是要从她方才的话中听出真假。
燕沂凝道:“你不信,可以去问问。”
当然,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
纳兰峻焱若然以为是皇上故意针对安贵妃,故意要拿安贵妃开刀,那就没有办法了。
不管纳兰峻焱是否相信,燕沂凝还是又补充了一句:“皇上还交给了我一个任务,给你验身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纳兰峻焱身子猛地一僵,沉声问道。
燕沂凝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父皇怀疑我不是他的儿子,所以要验我的身份?”纳兰峻焱的声音哪怕极力克制,依旧是止不住地颤抖。
他现在是太子,竟然还要验是不是父皇的儿子,当真是可笑至极。
若然验出他不是父皇的儿子,那么,别说太子的身份,便是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就是父皇的儿子,绝对不可能错。
他看向燕沂凝,问:“你给我验?”
“对。”燕沂凝道:“放心,如果你是父皇的儿子,便不可能有事。安贵妃是安贵妃,你是你。”
可若不是呢?纳兰峻焱心中并不确定。
但是,他定要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故,看着燕沂凝的视线又多了几分深意。
纳兰峻焱说:“你一个来帮我验吧。”
这个女人曾经对他一往情深,他便不信,会搞不定这么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