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纳兰峻硕见着燕沂凝那陡然变亮的双眸,很是碍眼。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歪心思了?
皇后亦看到了,她不过是习惯性地一说,原以为燕沂凝会为了讨好她和纳兰峻硕而客气地拒绝,说些什么“都是一家人,救姐姐应该的”之类的话。
看来,是她太小看燕沂凝的野心了。
不知道这女人又要提什么要求?
皇后最是讨厌贪娈的女人,仅一个眼神,她便在心里再一次给燕沂凝定了位,好不容易有的好感,瞬间消亡。
燕沂凝倒是不在乎那些,她这人向来如此,对于在乎的,可以掏心掏肺,对于不在乎的,可以视若无睹。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亦是一个无情的人。端看对什么人。
“母后请放心,臣媳必竭尽全力。”
听听,之前是尽量,在听闻有重谢后,就变成了竭尽全力。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燕沂凝这女人,就是一个贪娈的女人。
皇后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色越发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本宫还有事,便先行回宫,长公主这里,就交给你了。”
“恭送母后,母后请放心。”估计是有了盼头,燕沂凝心情变好,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这声音,听在人耳中,更是刺耳。
皇后没再看燕沂凝一眼,有些愤怒地离开。
燕沂凝眨了眨眼,心道:这皇后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要能治好长公主和小世子,必重赏,她应下来了,皇后反而不高兴了,莫非还希望她救不好长公主不成?
皇家的女人,心思果然难猜。
纳兰峻硕不悦地问:“你想问母后要什么?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母后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不成?”
这是威胁,亦是警告。
燕沂凝不高兴了:“母后自己提出来的,我难道不能开口么?至于我想要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你……”纳兰峻硕狠狠地瞪着她。
话未完,便被打断:“你若话都说不清,便回去好好地学学。”
说罢,燕沂凝越过纳兰峻硕便往外走。
纳兰峻硕本能地伸手拽她:“你要去哪里?”
燕沂凝侧身躲开:“自是回家看父亲。”顿了一下:“尽快找到融雪,若是晚了,对长公主和小世子不利。”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燕沂凝离开的背影,纳兰峻硕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脸色难看地咒骂几句。
驸马道:“王爷若是不放心,可以跟着回燕王府看看。”
“本王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绝对不会承认。
那个女人,心眼多得很,还需要别人担心么?
燕沂凝在附马府找管家要了一辆马车,由附马府的小厮负责送回燕王府。
车窗帘被风吹起,街道旁的景象便呈现在眼前。
自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待到摆脱了,定要好好地看看这皇城,还有其他地方。
燕王府处于城中心,距离附马府也算不得远。
半个时辰后,马车便到了燕王府门口。
燕沂凝下车,交待小厮在此等候,转身入了府。
她没打算多呆,入了府后,也是直接去找燕王。
王府很豪华,一点不比硕王府差。
府中的下人,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多少人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她急着找燕王,没人直接给她难堪,她也懒得理会。
她直接去了燕王的寝居,被告之燕王在书房。
故,她转身去书房找人了。
可惜,人不在,被告之燕王去了校场。
无奈,她只好又去校场找人。
结果,校场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燕沂凝若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就白活这么大了。
她好歹是这个府的嫡出郡主,是现在的硕王妃,谁又敢耍她呢?
她阴沉着脸往大厅的方向走,路上看到有人,立刻将人逮了过来。
“燕王在什么地方?”
“奴婢不知。”被抓住的小姑娘直言。
“不知?”燕沂凝盯着眼前的婢女,双眸充满了探究,很快,视线就变得冷厉起来:“你可想好了再说。”
眼神有些闪躲,若真是不知,那么,不该如此反应。
婢女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忙道:“在大厅。”
“是吗?”燕沂凝明显不信,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手术刀,直接抵上了婢女的脖子,声线比之前更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我白跑一趟,那么,我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这下,婢女是真被吓到了,脖子上的疼痛,空气中突然弥漫的血腥,死亡的恐惧,让她颤抖着说:“王爷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却让她过来?
好!
真是好得很!
燕沂凝收了刀子,转身往外走。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冽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燕王府的人,几乎见着她都绕道走。
现在的燕沂凝,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燕沂凝快走到府门口中,又被人唤住了。
“硕王妃,请留步。”
燕沂凝转身看着来人,她若是记得不错的话,这人是燕王妃,也就是她现在的母亲身边的婢女。
“有事?”
她问得极不客气,原主的母亲,一直都偏心于燕箐凝,她可不认为这个时候唤人来叫她,会是什么好意。
“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没空。”燕沂凝皱眉道。
那婢女突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硕王妃,求你去见王妃,若你不去,王妃定会惩罚奴婢。”顿了顿:“太子妃也在,若让太子妃久等,不好。”
燕箐凝那女人也在?
可真是有意思。
燕沂凝本是不想去的,不过,这会倒是想过去看看了。
她抬脚往燕王妃所居的院落而去。
才到院门口,便听到屋子里传来燕王妃和燕沂凝的笑声。
燕沂凝只觉得刺耳,不过,她仍是走了过去。
推开门,屋内的两个女人同时看了过来,她们脸上原本的笑意,陡然消失不见,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眼中有着明晃晃的厌恶。
呵,厌恶她,还找她来?是想恶心她?还是想恶心她们自己?
唇角微微勾起,燕沂凝抬脚走了进去,很自然地往贵妃椅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