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峻硕走了,燕沂凝紧随在后。
他们在皇叔的地盘上,皇叔又受了伤,他们理当去看看。
出了门,纳兰峻硕便停了下来。
燕沂凝有些疑惑,这男人又想做什么?
纳兰峻硕走到纳兰卓溪的屋门前,抬手敲门。
敲了几声,没有人应。
他微微皱眉,难道是睡着了?
不对,皇叔身为王爷,便是自小成长的环境,也不会允许他睡觉如此沉。
若非真的睡着,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呢?
想到纳兰卓溪之前受的伤,纳兰峻硕心道不好。
没有再犹豫,抬手将门推开。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有人进门,更不知有人靠近。
太不寻常了。
纳兰峻硕快步上前。
床上,纳兰卓溪紧闭双眸,俊美的脸,却是通红一片。
其眉头紧蹙,嘴唇干裂,一看就很难受的样子。
不好。
纳兰峻硕伸手探了一下纳兰卓溪的额头,手顿时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好烫!
发烧了。
温度还不低。
纳兰峻硕转身便欲令人去请太医,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燕沂凝时,他又升起了另外一种想法。
这女人的医术是不是真的厉害,现下,正好看看。
他冲燕沂凝喊道:“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进来看看里面这人如何了。”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着实令人不爽。
燕沂凝直接站在原地不动。
“身为王爷,难道从小无人教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燕沂凝,你故意要跟本王作对?”纳兰峻硕声线冰冷:“本王求你,你受得起么?另,你确定要跟本王分得如此清楚?”
是他对这女人太好了?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会点医术,他又不敢要她性命,便可在他面前无法无天?
燕沂凝无奈,这男人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清算?那她欠这男人的还真不少。
罢了,便当是还他不顾身在禁足,仍跑天牢来救她这一个情吧。
抬脚,入屋,快步走到床前。
痛觉的失去,使得她身上纵有伤,依旧行如健康之人。
纳兰峻硕的视线一直在燕沂凝身上,之前便觉着奇怪,现下,心里更加的疑惑。
这女人不是说她中的毒只是压制?即便毒压制了,没有感觉了,那么,她身上的伤呢?流了那么多血,并非作假,难道伤口也不痛了吗?
进来之前,她还是要死不活的,这会儿几乎能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两天时间,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
燕沂凝并不知道纳兰峻硕心中想法,她这会儿已经被床上的人给惊到了。
同时,一些疑惑,终于解开了。
她若记得不错,床上的男人是这里的东家,而纳兰峻硕明显是认得此人的。
所以,她在这里的消息,是床上这个男人透露的?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
这男人当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才是,那样,也就不存在向纳兰峻硕报信。
设想,这男人在城东这边有些势力,人脉不错,纳兰峻硕在入口处始终等不到她的消息,便急了,决定进来找这男人帮忙。
结果,来后,发现这男人受了伤,帮不上他的忙。
他不得不离开,重新想办法。
在返程之时,正好撞见太医找她,他听到她的声音,确定了她的身份,便闯了进来。
一切,合情合理,猜了个七八九。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皇叔看看?”纳兰峻硕发现燕沂凝站在床前,迟迟没有动作,不得不再一次提醒她:“本王方才探了一下,皇叔更发着高烧。”
燕沂凝蓦地回神,扭头看向纳兰峻硕,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方才叫他什么?”
“他是本王的皇叔-齐王纳兰卓溪。”纳兰峻硕不耐地说:“赶紧动手。”
真是没耐性。
燕沂凝懒得再理会纳兰峻硕,抬手探上纳兰卓溪的额头。
手心,一片滚烫。
空间的声音同时响起:“高烧三十九度八,必须立刻退烧。”
她进屋前,这男人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烧得如此厉害?
她隐隐闻到了血腥味,想来,这男人是又受了伤吧?
伸手解开纳兰卓溪的衣袍。
一件扯开……
手,动不了。
抬眸,燕沂凝狠狠地瞪着纳兰峻硕。
“你什么意思啊?方才要我救人的是你,现在,阻止我救人的,还是你。你到底是让我救?还是不救?”
“救人就救人,你扯皇叔的衣服做什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纳兰峻硕咬牙切齿地说:“便是本王不要,你身上也打着硕王妃的标签,你顶着本王女人的标签,却去脱皇叔的衣袍,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搁?又让本王与皇叔如何相处?”
这女人怎就不知检点?
是故意报复他?
燕沂凝心下卧靠,险些一巴掌给他呼过去。
她要救人,自然要检查人到底是怎么来的毛病。
现在,她判定高烧是因为受伤,还不能看看伤情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将蹿起的怒火给压了下去,她才道:“若不看他的伤,我如何知道他伤得多重?又如何救他?还是说,王爷看了伤口,可以判定如何救?”
“本王若是知道,还有你什么事?”纳兰峻硕没好气地反问。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吧?
他不懂医术,怎么了?
“既然王爷不知,那便不要指手划脚。”燕沂凝说:“现在,我只是一名大夫,皇叔也只是一个病人。而非女人和男人。”
纳兰峻硕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鬼人设?
他发现,燕沂凝说大夫和病人的时候,十分迅速,也十分的迷人。
迷人?
真是见了鬼了。
纳兰峻硕收回视线,不再看燕沂凝。
这女人估计会什么妖术,否则,他遇上她,怎么总是莫名其妙?
他这不开口了,燕沂凝也没有再说话。
她甩开纳兰峻硕的手,继续脱纳兰卓溪的衣服。
衣服掀开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纳兰峻硕终于忍不住,上前道:“不如,让本王皇叔的伤口,告诉你情况如何,你再根据本王所言,判定伤情,予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