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碰到心脏架桥处，空间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架桥成功，心脏恢复供血。”
手探向一旁，空间的声音又变了：“伤口感染，必须马上消炎。”
燕沂凝检查了一圈，情况了解清楚，心下对接下来的手术有了把握，同时也感叹。
有了这空间，等同于有了一个作弊神器，这玩意儿，比之她那个时代的心电图、彩超、CT等等，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沂凝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为太后清理胸腔，处理感染之处。
殿外，气氛比之殿内更为紧张。
皇上一脸阴沉地盯着里面，纳兰峻硕面上不显，心下亦焦急不已。
不远处的太医们，更是不时擦拭额上的汗水。
安静到落针可闻的环境，简直要人命。
宫内，各宫娘娘一如既往地各怀心思。
和坤宫，皇后终是在顾自走了一段时间后，忍不住往慈安宫走去。
她那傻儿子抱着燕沂凝入了慈安宫可不止两个时辰了。
和安宫，安贵妃在与儿子商议过后，亦起身去看情况。
她还真想看看燕沂凝怎么死？
纳兰峻焱无召入宫，不便久留，便离宫去了。
皇后走到慈安宫外，正好与安贵妃相遇。
这么多年来，两个女人一直不对盘，明争暗斗，从未停止，因着一个燕沂凝，关系更加恶劣。
皇上不在，她们之间的氛围更是紧张。
“皇后娘娘如此有空来看太后？”安贵妃率先开口，连安都未请。
皇后微眯双眸，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安贵妃，若是你不懂宫中规矩，便回去学好了再出来。”
安贵妃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规矩，规矩，她便是身为贵妃，依旧比皇后低贱，见着这女人，就该行礼。
不急！
待到太后一死，燕沂凝没命了，纳兰峻硕再被弃之不顾，这女人就嚣张不起来了。
对！
关键还是在纳兰峻硕。
想通了，安贵妃欠身向皇后行了一礼，然后越过她，径直往里走。
皇后气得不行：“站住！”
“皇后还有事？”安贵妃转身，半分谦卑都无。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这山鸡，它即便是飞上了枝头，依旧只是山鸡，变不成凤凰。”
说完，皇后抬脚往里走。
与安贵妃擦身而过之际，皇后不忘提醒安贵妃：“做人，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须知，夜路走多了，终是会遇到鬼的。”
“贱人！”
安贵妃气得直瞪眼，这女人不过是占着与皇上乃少年夫妻，家世比她强了那么一点，也敢骂她是山鸡？
待她儿子登基为帝，定要将这女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蹂躏，让她知道，谁是凤凰，谁是山鸡。
她愤怒地甩了一下衣袖，抬脚跟了上去。
皇上及太医们都在外殿，皇上与安贵妃一踏入殿中，便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方才还不对付的两人立刻走到皇上身边，欠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平身，却未与她们多言。
纳兰峻硕与太医们纷纷向皇后、贵妃行礼请安。
殿内又一次安静下来，只是，气氛明显有些不太对了。
随着时间推移，气氛越发紧张。
安贵妃有些受不住这氛围，主动找话：“皇上，不知太后她……”
“太后好得很。”皇上扫了安贵妃一眼，不耐道。
这女人如此急切询问，是真的关心太后身子，还是另有目的？
他对宫中这些个女人都太了解，自不会认为安贵妃真想太后醒来。
想想，着实烦躁。
安贵妃讨了个没趣，不敢再开口。
皇后心下笑了，面上却不动声色，自进来，便只无声陪在皇上身边。
她这举动，倒更让人受用。
内殿，不断有血腥味飘出来，直扰得人心神不宁。
时间过去越久，便越是让人不安。
好几次，皇上都想进去看看，但想到燕沂凝的话，他终究是忍住了。
落日的余晖洒落下来，染上了几许沉闷。
传膳时辰已到，却无人敢上前来。
夜，黑了，殿内烛光摇曳，影影绰绰。
终于，内殿传出了响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燕沂凝的声音。
“父皇，你们可以进来了。”
方才，她一个人集中精神为太后处理伤口，倒还没觉得，真停下来了，方才感觉到累。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打湿，紧贴在身，带着盐分的水浸入伤口，一阵钻心的疼。
她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看起来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的感觉。
她抬手擦了一下汗，努力站直身子。
皇上率先踏入，皇后、安贵妃紧随在后，纳兰峻硕及太医们亦跟着走了进来。
燕沂凝一一行礼，然后道：“父皇，皇祖母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只要在二十四个时辰内醒过来，便算度过危险期了，之后，只要再好生照料着，便能渐渐恢复如初。”
“你的意思，太后未必能醒来？”
皇上凌厉地盯着燕沂凝，仿若她敢说是，他就能立刻下旨砍了她。
燕沂凝很无辜，也很无奈，之前，救了人，空间会立刻给出提示，但这一次，空间一直没反应。
为了弄清情况，她还亲自跑了一趟空间。
空间直言：“太后未过危险期，不能算成功救人。”
言下之意，太后随时可能会死。
燕沂凝斟酌了一下，道：“皇祖母术后感染，情况严重，臣媳虽将化脓之处尽数清理，但无法保证离开之后是否还会出事。”
顿了顿：“故，恳请父皇允许臣媳侍疾，臣媳愿以性命担保，定让皇祖母醒来。”
她前一句意有所指，引皇上怀疑，后一句更是以命做保证，皇上如何会不允？
果然，皇上稍作停顿，便允了。
“你记住今日之言，若太后有事，朕定不轻饶。”
“臣媳谨遵圣意。”
燕沂凝乖顺谦卑，皇上看了一下太后，确定人确实还活着，便转身离开了。
一众太医毫无用处，只能跟着离开。
顿时，内殿中除却躺在床上的太后，便只剩下皇后、安贵妃、纳兰峻硕，以及燕沂凝四人。
三人的视线皆落在燕沂凝身上，或愤怒，或厌恶，或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