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医者,燕沂凝如何不知自己的状态?
自入天牢以来,加诸在她身上的酷刑就没有停止过。
若非她身怀空间,有药撑着,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她浑身上下,哪里都痛,血腥味与臭味混合在一起,甚是难闻,却也刺激着她,让她混沌的脑袋保持着那么一刻清醒。
不知道太后可曾醒来?身体恢复得如何?可曾想起了她?皇上又可会放过她?
她之前为了给太后做完手术,挑战皇权,皇上没立刻砍了她,已算仁慈。
不,仁慈这词,跟皇上绝沾不上边,那个站在顶端的男人,对她现今的情况,必然一清二楚,但他一直放任,摆明了是想教训她。
她现在这情况,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身边的老鼠和蟑螂突然急躁起来,在她身边不停地打着转,燕沂凝知道又有人来了。
说来可笑,她在这天牢中呆这么些天,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满身伤痕,奄奄一息,这老鼠和蟑螂却从来没有趁人之危过。
她看着老鼠和蟑螂,伸手拍了拍它们的头,示意它们安静一点。
她很累的。
陌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天牢门前停下。
开锁声响起,燕沂凝扭头看过去,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太监。
不过,她心里清楚,来人不是太子党,就是其他的王爷党,而前者的可能性最大。
她趴着不动,外面的人似也不在意,直接上前,在其身后,跟着两名太监装扮的人,他们一人手中一个托盘,一是白色雕花瓷杯,里面盛着毒酒,一是三尺白绫。
这就要她死了?
太监说:“燕沂凝谋害太后,论罪当诛,圣上仁慈,现,赐酒一杯,白绫一条,请硕王妃选择。”
“真是皇上的旨意?”
燕沂凝微微眯眸,凌厉地扫向说话的太监,缓缓道:“还是说,有人见不得我活着,怕等下去会生变数?”
太监的脸色不变,道:“自是皇上旨意,硕王妃是想自己动手,还是咱家帮忙?”
燕沂凝自是不信,她盯着太监,凌厉的视线仿若世间最锋利的兵刃,带着冷冷的肃杀之气。
“你,确定是皇上的旨意?”
原本坚定的太监,愣是在燕沂凝的视线下微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下,她心中越发确定了下来。
她继续问:“太后醒了?”
“现在还想着太后救你?燕沂凝,你是天真?还是愚蠢?当真以为进了这天牢的人,还能活着出去?”
太监冷哼一声,道:“看你也不会愿意自己动手,那么,咱家便送你一程好了。”
说话间,太监已经顺手抄起盘中毒酒走到了燕沂凝的面前。
他蹲下身子,与燕沂凝对视。
仅一瞬,他就收回了视线,心下更是止不住的震惊,这女人的眼神,未免太可怕了吧?
呸,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女人吓到?这女人得罪了一堆人,都要死了,他还怕她个鸟?
恼怒之下,他伸手掐住燕沂凝的下巴,强行将她的嘴给捏开,另一手的毒酒毫不犹豫地往她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