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和孟长川的婚礼,就在下个月。
孟长川本来说,让绵绵给他三个月的考核期,这算是提前通过了。
孟长川找了伴郎,是他的兄弟,没找傅生,傅生是绵绵的娘家人,找他实在是不合适。
绵绵没什么朋友,伴娘就找了孟蓁蓁。
婚礼当天来了很多人,不少是商界的人,宾客云集,如雷贯耳,毕竟都久仰陆绵绵的名声,但是没有邀请任何媒体记者,绵绵不想要媒体混进来,也不希望无关紧要的人混进来,所以今天的婚礼现场,可谓是戒备森严。
不会再出现,跟上次那样,有精神分裂的人忽然窜出来,故意伤人的事情了。
“老孟,恭喜你啊,终于抱得我姐归。”
陆洋站在一旁,对孟长川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孟长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谢了,这一路走来不容易。”
“嗯,要不是你差点死了,估计我老姐也不会那么快松口。”
“你小子,嘴上成天没个把门的。”孟长川给了陆洋一个火栗子,结婚当天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孟总,”两个人打闹之间,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是时韵。
她今天穿着淡粉色的长裙,款款的走来,就像是月桂女神,很是高雅。
陆洋没见过这个美女啊,疑惑不解,“谁啊?该不会你做了对不起我姐的事情?”
“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合作客户的女儿,时家的千金小姐。”
孟长川将目光落了过去,“时小姐,你怎么来了?”
时韵端着香槟酒,笑了笑,“是傅董事长邀请我来的,上次孟总动手术,医院血库不足,我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嗯,听家妻说了,想着感谢时小姐,却听说时小姐出国了。”
陆洋在旁瘪了瘪嘴,这婚礼还没办呢,就叫上家妻了?
他哼了一声,走到别处去了。
时韵注视着孟长川,笑了笑,“是啊,不凑巧,去国外参加了一个服装展览会,不过刚好可以赶上孟总和傅董事长的婚礼。”
“那希望时小姐,玩的愉快。”
孟长川的姿态透露出几分疏离和客套,没有过多的客套,就转身离开了。
时韵是一顶一的美女,气质也很好,说话柔柔的,充盈着几分江南水乡的齐润,时韵画的妆容很淡很淡,可是她却生了一双丹凤眼。
孟长川想到了宁朝夕。
要是放在之前,他会喜欢宁朝夕、时韵这样的女人,丹凤眼,很狭长。
现在他只想和他爱的女人,好好的,再也不要出什么差错了。
绵绵在化妆间化妆,今天她是主角,她要穿最美丽的白色婚纱。
傅生靠在门框上,盯着她。
绵绵:“看我做什么?进来吧。”
傅生笑了笑,给她整理了一下婚纱的缎带,“很开心,你要嫁给孟长川了。”
“开心吗?”绵绵半信半疑。
“这婚礼倒是不显怀,挺好看的。”傅生岔开了话题。
绵绵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是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孟长川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偷偷谈恋爱了,不让我知道?”
“等到婚礼结束,就告诉你。”傅生说道。
绵绵挑眉,到底是谁呢。
孟长川着急的等待着,他捧着花束,时不时整理着领带,又时不时低头看手表,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黄毛快笑抽了,“至于吗,跟要见领导人似的。”
“你不懂那种心情。”
“我是不懂,因为我还没结婚啊。”黄毛两只手摊开,无辜说道。
庄园的奢华婚礼,场面十分隆重。
两个人说话之间,穿着深黑色燕尾服的傅生,牵着绵绵的手,从红毯那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从头到脚的一丝不苟,领带,领带结,包括皮鞋都是新的,傅生的脊背挺得很直,就像是一株竹子,无所谓春夏秋冬,都很是清润的翠竹。
就这么牵着绵绵的手,缓缓地走了进来。
孟长川屏住了呼吸,一袭白色亮片蕾丝婚纱的绵绵,已经美到,足够可以夺走他的呼吸。
他不敢眨眼睛,生怕眼睛动一下,下一秒她就消失不见了,只能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傅生一步一步走着,这条路很短暂,也很漫长。
终于。
傅生把她的手,交到了孟长川的手中,他松开手的动作缓慢又艰难,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我可把我姐交给你了,要是欺负她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的。”
“不会。”孟长川说道。
“姐,”傅生笑着,一字一句,“要幸福。”
“……”绵绵握着捧花,点了点头。
花凡尘在一旁叹了口气,傅生啊傅生,你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或许心里已经是血粼粼的窟窿了吧,可是面上,还是要这么的云淡风轻。
时韵也注视着傅生,这是傅家的傅生吗,第一次见,相貌堂堂,气质干净。
这是绵绵的第一次婚礼。
正如同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一样,婚礼这么重要的场合,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举行。
这一次的婚礼宣誓,和规矩的不同,孟长川没说那些套话,而是注视着绵绵,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小公司里,吃泡面,当时她直勾勾的瞧着我,那个时候觉得这姑娘傻乎乎的,没想到,时至今日会这么爱她,还会娶她为妻。”
孟长川眼神一热,眼眶都变得几分滚烫。
“是我追的她,我暗恋她,我对她一见钟情,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她。”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陆绵绵作为的妻子,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我很开心。”
说完,他执起了绵绵的手背,落下一个深沉的吻,久久的,“我爱你,孟太太,一生一世。”
台下响起了雷鸣的掌声。
神父又看向了绵绵,问绵绵:“新娘有什么话想说的呢?”
绵绵没想到孟长川第一次见她,竟然是看见她在吃泡面?还说她傻乎乎的,故意的吗?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孟长川会说是他追的她,是他暗恋她,这让绵绵受宠若惊。
她深吸了口气,“我先想想。”
神父尴尬一笑。
难道俩人都是临时想的吗?这种话难道不应该事先想好的吗,哎喂?
绵绵舔了舔红润略薄的嘴唇,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从何开口,可能在场很多女人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一旦你的心里,放着一个让你心生执念的人,那么再也没人能打开你的心门。”
说着说着,她自嘲一笑。
像是在缅怀,像是妥协。
为一个人,为一份感情,去妥协。
“我是个直性子,做什么事情,都直,也很固执,我知道。”
“对待感情,我的初恋,我唯一的,也是最后一次,我全心全意地投入,不计较得失、不在乎结果,不去算计,不去权衡利弊,只想着去喜欢一个人的那份初爱,是给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现在站在他面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我会做好孟太太这个角色,珍惜好现在的每一天。”
这就是绵绵想要说的。
她说完,又是一阵雷鸣的掌声。
孟长川执起了绵绵的手,眼神动容,他和她十指相扣,一字一句落下最坚定的一句话:“孟太太,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他要是再放开,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下十八层地狱好了。
神父笑了笑,大手一挥:“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傅生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抽烟,注视着这一幕,烟雾缭绕汇总,让他的神色难辨。
在鼓掌的时候其实傅生就悄悄退了出去,因为怕掉眼泪的时候会露馅。
时韵跟着鼓掌,环顾四周,奇怪,刚刚那个傅生呢?不是在旁边站着的吗。
转头。
时韵一抬头,就看到傅生了。
一,看到傅生在抽烟。
二,看到傅生在哭。
眼泪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他全然不知道眼泪是何物。
终于,他亲眼看见她嫁给了他最爱的人。
哪怕她倔强又固执地不肯承认,也是那个,她最爱的孟长川。
而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在她渡船去往彼岸时途径的小岛。
小岛不是最终的归宿。
因为,陆绵绵自己都说了,她那场可以疯狂去付出的感情,她和孟长川的一点一滴,坚不可摧,是他傅生无法逾越的横沟。
还是太晚了。
还是不合时宜。
下辈子,早点遇见。
他想,他一定要比孟长川先认识一个叫陆绵绵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