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这两年我身边没什么女人,更别提老朋友漂洋过海来看我。”
孟长川真的给闫星星买了个包,毕竟两年前亏欠了她不少。
闫星星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包,但是孟长川给她买了,她就收下了,对纽约这附近,孟长川比对闫星星要熟悉很多,他带她去高档的餐厅吃饭,点了她喜欢吃的菜。
闫星星挺诧异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啊?”
“你之前说过,吃鱼要鱼子酱,喜欢吃牛肚和扇贝。”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啊?”闫星星眨了眨眼睛,“因为……”孟长川的话语顿了顿,随即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因为绵绵不喜欢吃这些。”
闫星星顿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是忘不了陆绵绵是吗?”
孟长川沉默了,服务员端来了红酒和果汁,孟长川给闫星星倒上了一杯果汁,笑了笑,语气听上去和刚刚那般的随性:“喝吧,尝尝味道怎么样,这是这家酒店新出的。”
但是闫星星却没喝果汁。
而是一把抓过了旁边的红酒,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然后一杯酒灌了下去。
“是葡萄酒啊……呵呵,葡萄酒。”
“笑什么?”孟长川问。
“没什么……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
闫星星又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忽然又笑了。
“孟长川,要不我们结婚吧?你能给我钱,你也能给照顾我,我也喜欢你啊,你除了不能给我爱……呵呵,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对我没什么坏处,我接受你不能给我爱的这个事实啊。”
孟长川怔楞了一下,注视着闫星星,看她的眼底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
他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别开玩笑了,你喝醉了。”
“哈哈我怎么能喝醉呢?我喝的是果汁啊,又不是酒,我喝不醉的。”
闫星星说着,这么摇晃着面前的高脚杯,孟长川低下头去勾起了嘴角,一抹释怀的笑容从孟长川的脸上闪过。
转瞬即逝。
“你值得更好的,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那现在的你,难道不是在陆绵绵身上浪费时间吗?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你还在等什么?你告诉我,你是想要孤独终老吗?”闫星星一瞬不瞬注视着孟长川。
“孤独终老没什么不好的,低质量的结婚不如高质量的独处,这句话,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孟长川说道。
闫星星:“后悔吧?是不是很后悔?”
她笑了笑,看着孟长川,似乎有些执拗!
“陆绵绵的弟弟,告诉我说……一开始是你先不要她的,是你先放开她的手的,现在呢?你是那一个活在痛苦中的人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啊,是不是后悔?很后悔吧孟长川?”
“不后悔。”
气氛凝固之际,孟长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眸光有些深远绵长,像是在思考着过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过去的时候,不懂爱,就算和她在一起,现在也会分开的,我终归会伤害她的。”
“哦对,”孟长川这才捕捉到闫星星话语里面的重点,“你和陆洋是怎么认识的?”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闫星星低下头去,夹了两口菜。
可能孟长川不好过,她会更加痛快一些吧。
可是他偏偏一副这么释然的样子,让她气得牙根都有些痒痒。
两个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闫星星忽然一把搂住了孟长川的脖子,抓起了手机,对准了孟长川的脸,然后笑着在他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个剪刀手,说道:
“来,跟我一起照个相吧,说茄子。”
孟长川没有说茄子,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嘴角是勾着的。
这两年来,这是孟长川生活着的,表现出来的最自然的一个表情了。
那就是微笑。
他学会了在白天随意地微笑,在晚上卸下所有的伪装,去歇斯底里,但是微笑已经如同面具一般缝在了他的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照完相之后,闫星星把手机收好了,然后拍了拍孟长川的肩膀。
“好了,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去附近的酒店住就行了呢,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我应该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的。阿嚏。”
闫星星的喷嚏声,拉回了孟长川的思绪,“是不是冷?”
“不啊,我一点都不冷,再见了。”
说完闫星星就转身就走了。
转身的那一刹那,闫星星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眼底流露出了一抹算计的表情。
回到酒店,闫星星拿过手机,将和孟长川照相的那张照片,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发送了一条朋友圈,配图上面显示着:
两年了,我终于和喜欢的人再次见面了。他请我吃饭,还送我一个包,是不是很好看?
闫星星将孟长川买给她的名牌包也晒了出来,是没有摘掉标签的,价格上面一目了然,闫星星发的这条朋友圈,是仅陆绵绵和陆洋两个人可见的。
奈何。
这条消息刚发送出去没多久,闫星星就收到了陆洋打来的电话。
她接了起来,电话那端,传来了陆洋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去纽约了?去见孟长川了?还跟乞丐一样,让人家请你吃饭,还问人家要一个包?”
“关你什么事情啊?”闫星星不耐烦打断了陆洋的话。
她平时就知道陆洋说话很直男。
但是现在放在她的眼里,就是很没情商。
陆洋简直要呵呵了,“你是不是有病吧,闫星星?你应该知道老孟不喜欢你吧,怎么两年了,还是改不了过去犯贱的毛病啊?你是个女的吗,你的脸皮呢?”
“你够了吧!这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我愿意做舔狗,你管得着吗你?关你什么事情啊?你是我什么人你就管着我?”
“我们好歹也是在游戏里面组队的情侣好吧,你就这么给我戴绿帽子啊?”
陆洋的声音有些无语,是了。
陆洋和闫星星是在游戏里面认识的,陆洋是个游戏迷,平时喜欢玩赛车,玩游戏玩得很溜,闫星星打游戏也不错,两个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
在游戏里面玩的好了,就加上了好友,聊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洋约闫星星见一面,见面之后彼此之间更加熟悉了,闫星星请陆洋吃过饭。
那天,正好是闫星星的生日。
她喝醉了,眼泪哗啦哗啦的流在了陆洋的领子上。
也就是在那天,陆洋知道了闫星星埋葬在心底的秘密。
原来在闫星星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她的嘴里一直叫着孟长川的名字,一开始陆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听明白了才恍然,真的是……
孟长川?
这个时候陆洋感慨,世界真的很小,小到只要你一扭头,你身边的人就会和你认识的人挂钩,就像是一团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似的。
后来闫星星的酒醒了,闫星星告诉了他关于孟长川的事情,陆洋劝她放下吧。
陆洋知道孟长川不喜欢闫星星!老孟喜欢他姐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只是陆洋没想到,闫星星会跑去找孟长川,而且她发这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陆洋大体上能猜出个大概来。
于是乎,他的语气更加的严肃了几分:“喂,你该不会是故意发给我老姐看的吧?”
“是又怎么样啊?”
“我靠,服了……你是真的有病吧?我老姐一路走来,这么不容易,你就别打扰她了行吗?你就让她和傅生好好生活不行吗?还有你,你本人是赶鸭子上架倒贴吧,京城这么多好男人,非得跑去国外倒贴一个不爱你的人啊,真是服了,我无语了。”
闫星星的忍耐极限已经到了边缘,不过她也佩服自己,竟然能忍着,听完陆洋说的话。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就挂电话了,现在我的身体不太舒服,再见。”
说完。
闫星星将自己的头蒙在了被子里面,她蜷缩着哭了起来,肩膀在颤抖着。
胳膊很痒,就像是有小虫子在啃咬着她的胳膊,但是她不想管,也没心情去在乎,她知道自己是过敏了。
她对葡萄过敏的,她不能喝葡萄酒的,可是闫星星不在乎了……
让她放下?放下哪有那么容易。
她就是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因为两年前她被利用过,然后她喜欢上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走了,离开了,她怎么能够彻底的放下呢?说好的过去,根本就过不去!
没有那么简单。
只有自己清楚,这是绷紧的一根弦,不能断,断了她会无所适从,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了。
闫星星咳嗽了起来。
她是真的生病了,病到浑身力气都没有,病到鼻子不透气,嗓子咳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她知道自己是发烧了,因为和孟长川吃饭的时候,她穿的就挺少的,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孟长川问她冷不冷的时候,她说不冷,笑得是那么甜。
孟长川也就什么话都没说了,没有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闫星星的肩膀上,是啊……
真正爱你的人,是会默不作声观察细节的,你轻轻地皱一下眉头,你说一个不字,哪怕你咳嗽一嗓子,他都会立刻着急起来,挂在心上。
而不爱你的人,他可以给你买名牌包,可以请你吃饭,可以让你坐他的车。
可是他也可以对别的女人这么关切,这么温柔。
他不会给你那一份独一无二,因为你不是他的专利,不是他的唯一,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就是这么可悲……
闫星星闭上眼睛,做了个梦,脑子跟着混混沌沌的,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
她梦见自己在角落里面哭,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然后,她的爸爸妈妈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拍打着她的肩膀,可是下一秒两个人同时消失了,这个时候闫星星才想起来,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太过想念父母,以至于在梦里看见他们的模样,都倍感亲切。
也不知过去多久,恍惚之间,闫星星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叮叮叮的非常嘈杂。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门铃的声音持续不断,甚至还隐约听见了拍门的声音。
闫星星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弯腰咳嗽着,去开门。
刺眼,是光刺痛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在光影相见处,她像是看到了孟长川的影子,瘪了瘪嘴,眼泪紧跟着就砸了下来。
她一拳头打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我真想让你看看,让你看看……现在的我多狼狈。为什么两年前,你要找到我?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要我遇到你?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孟长川?”
“既然是错误的开始,既然没有结果,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痛苦呢?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说话啊孟长川!为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机会……”
歇斯底里的话语,从闫星星的胸腔迸发了出来,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凌迟在了她的心上。下一秒,闫星星一头扎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她一遍遍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两年前自己要动心?为什么在知道他是利用她之后,她竟然逃不出来了?
明明和他认识的时间很短暂,却被他困住了整整两年!
难道就像是那句老话说的,短暂的,才是永恒的吗?
等到闫星星再次醒过来……发现额头上多了一块冷毛巾。
而在她身旁,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男人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浅蓝色的牛仔裤下面,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目测有191的身高,很是清秀,看着就像是一个爽朗的大男孩。
“你醒了啊,大猩猩!”
陆洋无语的两只手摊开,叹了口气,“我说你有病吧,自己跑来一趟,把自己折磨病了,还没人照顾,呵呵……要不是我赶来的及时,你现在应该晕倒在地上,怎么烧死的都不知道!”